沈青岚一提起这个骠骑大将军,陆淮竹便瞬间眉头紧锁了起来。
骠骑大将军名为南宫柳明,也算是当年大雍朝开辟时的肱股之臣。
更是在帮着景仁帝开疆辟土,立下了不少功勋!
其家有六子一女,六子皆战死沙场,马革裹尸!
而他带着六子尸首回京时,身负重伤,哪怕没死,腿也瘸了一只,沉疴旧病在身,再也无法上战场。
景仁帝当年更是为了嘉奖南宫柳明,给南宫家的六子纷纷追封,一门七将,可以说是满门荣耀!世人无不敬服!
如果霍战霆是凭一己之力,平定边疆的战神,那这南宫家便是以满门之血,捍卫了边疆!
若无南宫柳明及其六子的牺牲,根本就等不到霍战霆的出现!
所以南宫家,功在千秋,功在社稷!
陆淮竹想到这些,就有些烦躁的薅了一把头发,看向正笑望着自己的沈青岚,有些不满的抱怨道:
“你这丫头,昨儿个哄着我收了这三名徒弟,今儿个,又想要把那个全身上下就差写着我有钱的小子也塞给我?”
沈青岚见陆淮竹生气,抽出他手里的折扇,替他扇了扇风,笑着摇摇头,很认真的解释道:
“表哥你莫要误会,我只是将钱夫人和那孩子的来历与你说一声,收徒还是不收徒,主动权不还是在你自己的手上吗?”
陆淮竹闻言,更气了!
自家这表妹,说什么选择权在他手上,可是他哪里来的选择权?
那骠骑大将军府,一门七忠烈,忠勇无双,只这一个女儿,他还能真不给那面子?
便是为着那一门忠烈,他都无法真就狠心的拒绝。
再者说……
陆淮竹还认识钱夫人,也就是南宫明月的大哥,南宫礼……
想到南宫明月的大哥南宫礼,陆淮竹就不免的感叹几声造化弄人。
当即,陆淮竹看向了沈青岚,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道:
“行了行了!你这丫头打小心眼子多,就会算计我!且让那小子来旁听吧!你也别在这杵着了,我还要上课,你赶紧出去,看着就烦!”
陆淮竹推搡着沈青岚,沈青岚无奈的将陆淮竹的折扇给塞回了他手里,这才半推半就的被“轰”了出去。
而陆淮竹将沈青岚轰出去后,这才转身看向了霍君钰,嘴角扬起了一抹森然的弧度,笑道:
“就是你小子打得报告是吧?很好……”
霍君钰心头跳,双手环抱住了自己,紧张的看向了陆淮竹。
他,他也是上回看不过去,才跟那钱多多提议,让他来战王府学学问的……
虽然他不想学,可是霍君钰却确定沈青岚找来的绝对是真有本事的,若钱多多跟着来学,对他肯定是有好处的嘛……
只是现在……
霍君钰看着陆淮竹阴恻恻的笑容,讨好的道:
“先生……表舅……”
可惜,陆淮竹此时在气头上,根本就不吃这套,直接冷声道:
“罚抄三字经二十遍,明日交!”
“啊?”
“三十遍!”
“不是,你……”
“四十遍!”
“……”
霍君钰郁闷的闭了嘴,叹息了一声,心中更是忍不住的感叹:小爷我为了钱多多那臭小子,可以说是舍生取义了啊!
沈青岚离开了明学堂后,书玉就没忍住的开口问道:
“大小姐,为何你最后还是帮了那钱夫人?”
“顺水人情的事,再者,我也不是帮她,是帮钰哥儿,也是帮战王府……”
“这是何意?”书玉不解的看向了沈青岚。
沈青岚眯着眼,心中盘算着战王府的处境。
如今的战王府,看似表面风光,实际却如那大海中的孤舟,随时迎接着海上巨浪,船毁人亡!
从前世的脚步看,战王府之所以会在后面覆灭,便是因着这一点!
霍战霆只知打战,全然不曾结交任何权贵,这就导致,一旦他出了事,战王府就会孤掌难鸣。
而如今,霍君钰既想要走霍战霆这同一条路,那最该做的,便是先摒弃孤臣的做派!
即便是到了现在,她已为战王府筹谋众多,可也不能保证战王府就能安稳。
毕竟,事到如今,他们还不知到底是谁,在背后算计着战王府!
无论是那想弄坏兵器,意图让霍君琰死在溧河的人,还是偷偷摸摸的给霍君琰下毒的人,亦或是那想害死霍君钰的王俭背后的指使之人,她皆一无所知。
最重要的是,这几件事背后之人,到底是不是一个人,亦或是多方之手,她也无从所知。
这战王府如今看着威风凛凛,可却四面透风,暗藏杀机。
沈青岚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,只希望……霍战霆这一世可别这么短命才是。
第二天一早,那钱夫人就已经带着钱多多来到了战王府。
这次来,比昨儿个钱多多来时搬的东西还要丰厚!
沈青岚和陆淮竹看着那几大箱的金银首饰,珠宝字画,都忍不住的叹为观止。
钱夫人更是一脸热情又讨好的看向了陆淮竹,郑重的道:
“陆先生!我们家多多平日里是调皮了一些,但他本性不坏,我知你有大才,教导我家多多这孩子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些,不过……”
“我不盼着我家多多能否考上功名,只希望他能读书明理即可!实在是,劳烦陆先生了!”
钱夫人一脸认真的说到这儿,就冲着陆淮竹深深的施了一礼。
钱多多昨夜回去时,也已听钱夫人将陆淮竹的来历说明,此时也是心怀崇敬,跟着钱夫人一起连忙深深的鞠了一躬。
陆淮竹手里拿着折扇,直接伸出,抵住了钱夫人的手,没让她拜下来。
“行了,你既识得我,也该记得我与你长兄的关系,便是念着你长兄,这孩子我也便收下了。”
钱夫人听到陆淮竹提起了她的兄长,顿时眼眶一红,声音哽咽道:
“原来陆先生还记得我长兄,当年,我便是跟着我长兄见过陆先生一面,便记下了陆先生……”
“你兄长乃英雄,我怎会不记得,从前你长兄最是疼你,便是你兄长没了,也不会愿意看你委屈,既是将门之女,哪需受那些委屈?”
显然,陆淮竹也已经从霍君钰和霍君琰的口中看,知道了钱夫人如今在尚书府的处境,才会有此一说。
这又何尝不是因念着故人而提点钱夫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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