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理会身后的那些长舌妇。
嘴长在那些人的身上,让她们说去吧,总不能将人家的嘴缝起来不让人说话吧。
李秀芝没那么霸道,她走过前院,穿过门廊,朝着贾家走来。
原本想要直接进去,但是当她走到贾家门口的时候,心情莫名变得沉重了起来,在距离贾家屋门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,停下了自己的脚步。
看着被关闭的屋门,李秀芝尽可能的平复了一下心情,嘴巴里面长出了一口气,心里暗暗为自己加油打气了一下。
来贾家,可不是为了拆散贾家,而是帮扶贾家,毕竟贾家背上开历史倒车的帽子,对贾家,对四合院全都不好。
等于是在挽救贾张氏的狗命。
这么一解释。
李秀芝的心情,一下子好了很多。
伸出手。
在贾家木门上面轻轻的敲了敲。
咦。
没动静?
李秀芝不由得加大了敲门的力气,从“噔噔噔”的敲门声变成了“砰砰砰”的拍打声音,伴随着力气的加大,屋门也在泛着阵阵颤抖。
一次不行敲击两次,两次不行敲击三次,足足敲了三四次贾家屋门,屋内才传来了贾张氏慵懒的声音。
“谁啊,大早晨的敲什么门。”
李秀芝扭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。
要是没有记错的话,轧钢厂八点上班,秦淮茹她们通常七点零十分就起来了,上厕所的上厕所,做早饭的做早饭,叫孩子起床的叫孩子起床。
李秀芝七点二十分起来,花十分钟的时间洗漱,用十分钟的时间收拾屋子,七点四十分钟离开四合院,去街道上班,路上走十五分钟,于七点五十五分准时出现在街道,整八点,与贾主任会面,从贾主任手中领取了统计辖区寡妇资料的差事,从街道到红星四合院,一路忙过来,过去了三个半小时。
现在的时间,是上午十一点三十分钟。
贾张氏却慵懒的埋怨李秀芝搅了她的清梦。
都说贾张氏好吃懒做。
本以为是人们说笑,毕竟李秀芝她们不是贾家人,不知道贾家的事情。但是通过贾张氏那略带睡意的语气,用脚指头猜,都能猜到贾张氏在做什么。
睡觉。
也是会享受。
秦淮茹在轧钢厂辛辛苦苦的挣钱,身为婆婆,年岁不大,1908年出生,至今也就53岁的贾张氏,却是一睡觉到自然醒的态势。
日上三竿了还没有起床。
不服不行。
李秀芝虽然不是贾家人,也不是秦淮茹的娘家人,但她是街道的办事员,今天登门就是为了谈寡妇改嫁的事情。
师出有名。
她用脚指头猜,都能猜到贾张氏对她李秀芝是个什么态度。
面上不敢说,心里肯定要骂娘,问候李秀芝的八辈祖宗。
李秀芝对此,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谁人心里不骂人,谁人心里不挨骂。
她见里面突然没有了动静,又出手拍了拍屋门。
“来啦,催什么催,这不正穿衣服的呢,呸呸呸,是穿鞋,别催了,这就来了,一点都不安生,干嘛啊。”
察觉说漏嘴巴的贾张氏,极速的变换了口风。
李秀芝又等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,听到贾家屋内传来了脚踩地面发出的声音,猜测贾张氏应该是起来了。
耐着性子的等了三十多秒钟的时间。
终于等到了贾家屋门的打开。
就听得“嘎吱”一声声响,睡眼朦胧且眼角还有眼屎的贾张氏,其身影引入了李秀芝的眼帘。
嘴里呵欠连天,一看就没有睡醒。
李秀芝有些纳闷,贾张氏哪来的觉?晚上睡晚上的,白天睡白天的,怪不得物资匮乏的当下,还能保持二百斤重的体重。
简直就是一个大号的寄生虫。
李秀芝打量贾张氏的同时,贾张氏也在看着李秀芝。
老虔婆一肚子的火气,睡觉睡得好好的,梦到了去吃席,满满一桌子鸡鸭鱼肉,嘴巴里面都流哈喇子了。她手中刚刚抓起筷子,还没有吃一口的肉,就被人喊醒了。那会儿没急着出来,是因为贾张氏想睡个回笼觉,看看能不能接上那个吃席的梦,一桌子的肉菜,可惜了。结果被李秀芝很大力的敲门声,闹得贾张氏没办法在睡,满腔的牢骚,想看看是谁这么不开眼的毁她好事情。
想过诸多的人。
惟独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李秀芝。
一时间顿在了当场。
傻愣愣的看着李秀芝。
因为李秀芝还有一个身份,傻柱的媳妇。
四合院内的街坊们,周围的邻居们,轧钢厂的工友们,谁不知道变成寡妇的秦淮茹想让傻柱帮她养孩子、养活婆婆,让易中海
帮忙撮合。
却没想到傻柱没中易中海的诡计,娶了李秀芝,让傻柱帮养活孩子这件事,便也不了了之。
那件事发生后,傻柱跟易中海家、跟后院聋老太太家、跟中院贾家的关系,并不怎么好,有时候见面连招呼都不打。
这种情况下。
李秀芝登门了,还搅合了贾张氏吃席的梦。
贾张氏的气,瞬间不打一处来,她张着嘴巴,就要跟李秀芝讲道理。
四合院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,比如贾张氏怀疑易中海、聋老太太是迪特,还把救命的希望寄托在了傻柱的身上,她压根不敢跟李秀芝撒泼。
就傻柱护犊子护着媳妇的态度,知道贾张氏给李秀芝脸色看,骂了李秀芝,真敢锤她贾张氏。
万一将来易中海出手,灭了贾张氏,谁替贾张氏伸冤。
这个人只能是傻柱。
傻柱相当于成了贾张氏的救命稻草,贾张氏可叮嘱过傻柱,要是她遭遇不测,或者突然消失在四合院内,让傻柱无论如何也得去找派出所,千万不能相信易中海给出的贾张氏回乡下老家以及跟人私奔的说法。
面对李秀芝,有求于傻柱的贾张氏,底气先天不足,拉长语调问了一句。
“是傻柱媳妇啊。”
一些听到动静,专门跑到中院看热闹的街坊们,一听贾张氏这怂怂的语气,都惊愕了,这他还是那个无事生非死活要撒泼的贾张氏嘛。
居然也学会了跟人讲道理。
太稀奇了。
猜测贾张氏是不是早知道了李秀芝街道办事员的身份,怕了,才会这么怂包,亦或者猜测李秀芝已经跟贾张氏表明了她的身份。
否则贾张氏不可能这么唯唯诺诺。
李秀芝没有理会身后之人的想法,刚要表明身份,就听到后院狗蛋娘朝着她问了一句。
“秀芝,我听街坊们说,说你现在进街道工作了,是街道的办事员,咱四合院这下好了,总算出了一个真正的干部。”
贾张氏的脑瓜子。
嗡嗡嗡直响。
狗蛋娘的话,她听到了,没往别的地方琢磨,反而觉得是自己没睡好,出现了幻听,傻柱的媳妇李秀芝,跟她贾张氏一样,也是一个没有事情可干的家庭主妇,前段时间在街道白替人家干活,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了街道的办事员,想着自己回去再睡个回笼觉,等睡醒了,就没事了。
扭过身,就要回去继续梦会周公,却被李秀芝的回答,给吓得没有了睡回笼觉的意思。
“啥干部不干部的,就一个办事员的身份,都是为街坊们服务。”
“傻柱媳妇。”贾张氏扭过身,直勾勾的看着李秀芝,“你……你进街道了?”
“我进街道了,现在是街道的临时代理办事员。”
“你怎么能进街道啊?”
“我为什么不能进街道?”
“你跟我们一样,你怎么就进街道了?”
“棒梗奶奶,秀芝不进街道,谁进街道?就冲秀芝这半年在街道的帮忙,又在街道讲课,讲如何区分有毒水果的课,认毒蘑菇的课,这些事情,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,我觉得秀芝就应该进街道。”
贾张氏无言以对。
狗蛋娘说的事情,她也知道。
前段时间,有个婆娘进山采集蘑菇,准备回来熬汤,还好心给周围的街坊们,挨家挨户的送了一碗鲜蘑菇汤。
街坊们都想着蘑菇汤是稀罕玩意,晚上跟家人一块吃。
妇人的女儿回来,看到了里面的蘑菇,瞬间认出了那是毒蘑菇,人吃了会丢性命,忙不迭的跑到街道,找到了街道主任,街道主任带着人挨家挨户的收缴蘑菇汤,面对质疑,喊来了医院的医生,经过医生检查,还真是毒蘑菇汤,人喝了这毒蘑菇汤,三十分钟就可以毙命,那个挽救了全院人性命的孩子,就在李秀芝的课堂上听过几次,认出了毒蘑菇。
李秀芝还因为这件事声名大噪,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表扬。
一想到李秀芝间接救了几十条人命,贾张氏认可了李秀芝街道办事员的身份。
转念一想。
心情莫名的变得不好了。
应了那句话,平生不做亏心事,夜半不怕鬼敲门。
李秀芝昨天进街道,当了街道的代理办事员,今天就登了自家的门,该不是自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吧。
贾张氏最担心的一件事。
是她的户口问题。
当初为了多算计一点口粮,在划分户口的时候,为了乡下的几亩薄田,选择了农户,票据时代来临后,贾张氏吃了乡下户口的亏,城内没有定量,贾东旭一个人的定量又不够养活家里的人,只能高价买粮。
贾家的日子不好过。
偏偏贾张氏时不时的将棒梗是贾家男丁,需要营养的口头禅挂在嘴边,借着孙子的
名义,满足自己吃肉的欲望。
让贾家雪上加霜。
日子不是一般的难。
贾东旭挂掉后,秦淮茹顶岗进厂,户口从农户变成了市民户,棒梗、小铛、槐花因为跟母落户的政策,也变成了城内户口。
贾家五口人中。
就贾张氏至今还是乡下户口。
不想回去。
在城内享受惯了,秦淮茹上班后,贾张氏想什么时候睡,就什么时候睡,想睡到几点,就睡到几点,没有人催促贾张氏,晚上回来还有儿媳妇伺候。
到了乡下,那找这种享福的日子?
乡下靠工分生活,去地里干活,有工分,不去地里干活,没有工分。要自己养活自己的贾张氏,拿什么供自己糊口。关键喝西北风它也吃不饱啊!在贾东旭死后,贾张氏就暗下决心,说什么也不能回乡下老家,她要替贾东旭,替贾家,看好贾家的这份家业。
这尼玛回到乡下,山高皇帝远,秦淮茹在城内还不得乱了套,莫说贾家的工作,就连棒梗她们也得跟着改姓。
后爹吃着贾家的饭,花着贾家的钱,打着贾家的孩子,这可不行。
贾家的香火不能断。
心中有鬼的贾张氏,在佐证了李秀芝街道办事员的身份后,心中就泛起了强烈的害怕,四合院管事大爷的意志,贾张氏都不敢违背,更何况是管理管事大爷的街道办事员。
她强行在脸上挤出了几分笑意。
语气带着少许的讨好。
“傻柱媳妇,原来你成街道的办事员了,挺好的,依着我老婆子的意思,不管这个代理,还是临时,你就是办事员,来来来,家里坐。”
手朝着屋内指了指。
邀请李秀芝进去。
寡妇改嫁的事情,当着外人的面,也不能谈。
稍微要避着点人。
李秀芝点了点头,朝着不远处的狗蛋娘回了一句。
“狗蛋娘,我忙工作了,咱们有时间再聊。”
“街道的事情重要,你先忙,我这是去上厕所,听说你进街道了,专门来问问你,我赶紧去厕所了,要不然就不赶趟了。”
狗蛋娘朝着前院跑去。
李秀芝又朝着那些看热闹的街坊们笑了笑,算是打了招呼,她必须要在场合上给足街坊们面子,万不能留下目中无人的坏印象。
对李秀芝的仕途有影响。
她跟在贾张氏的屁股后面,进了贾家。
进门后。
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头。
第一时间屏住了自己的呼吸。
屋内的气味有些不对头,一股强烈的刺鼻的尿骚味道,充斥着整个屋子,刺激的李秀芝的眼睛有点发涩。
她的目光,落在了一个尿盆上,尿骚味道,就是从这尿盆里面发出来的。
很难想象。
日上三竿的贾家屋内,还有一个尿源。
贾张氏也是一头猪,这场合,这味道,还能睡得踏实。
猛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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