霎时间,二人回到了客栈,但却许久不见师兄师姐的身影,出去一打听,这才知道他们已然数日未归。燕于飞心头一急,立时想起了那两个鬼仙宗弟子之言,不由一脸担忧。夏心也是心头一惊,但几息后,便一脸的从容,道:“师姐她们说过:‘一旦出了意外,立即退入伊府,那里有我万剑宗的不少弟子,而且还有一位长老亲自坐镇。’”
原来如此,燕于飞松了口气,心想:“那位长老多半是为了宗门收徒之事而来,众弟子也定是奉命前来的。他们定然都有要事在身,但既然都是同门,自己如今有了麻烦,那当然只能劳烦他们了。”
二人商量了几句,便向伊府赶去。燕于飞紧跟在夏心身后,见她并未询问伊府所在,但却似乎熟门熟路,不由一脸的奇怪,寻思:“莫非夏师姐去过伊府?是了,定是如此!”原来徐焰和任丹二人也曾有过这般心思,只是不愿泄露了身份,这才找了个僻静的客栈落脚。
不多时,便见夏心停下身来,燕于飞看着眼前这院落,心知定是伊府无疑,正待上前叩门,突然间,心中一动,当即凝神静气,刚伸出去的手立时缩了回来。夏心见他脸色有异,急忙追问道:“燕师弟,伊府中可是有何不妥?”燕于飞摆了摆手,示意她莫要出声,跟着双目紧闭,几息后,这才说道:“好生奇怪,这府中似乎没人。但这个时辰,他们又能去了哪里?”燕于飞一脸疑惑,他如今只要凝神静气,府中的风吹草动便休想瞒的过去。但此时,整个伊府中一片寂静,燕于飞不由想到了先前那荒凉之处,脸上立时露出了谨慎的神色。
夏心一脸狐疑,暗付:“还没进去查看,燕师弟便能得知府中的情形,莫非他的神识……可是……”炼气境界的弟子哪里能有这般能耐,就算是何心君这等的翘楚也不曾有这般的修为,可燕于飞却已然可以依仗自己的神识四下查探,难怪她会心生疑惑。这个时候,燕于飞不容她多想,只见他一脸的谨慎,轻声道:“夏师姐,你紧跟在我身后。伊府中或许真有凶险?”说着一个纵身翻墙而入,他倒是极为熟练。夏心也只好跟着跳墙而入,但她心中却都是犹豫,原来她从没想过,自己还会偷偷摸摸的进入伊府。
伊家,原本就是飞云城中的名门望族,府中自然也是人多势众,但这会却不见一个人影,整个府中一片漆黑,一看之下便能猜到,这里并没有人。只是如此兴盛的伊府又岂会不见一人,如今不必细想都能猜到,府中定是出事了,若非如此,为何就连万剑宗的弟子也不见一个。
二人面面相觑,当下纷纷亮剑,而今他们已然清楚,伊府中多半发生了变故,而且还是血光之灾。燕于飞止步不前,伸手拦住了夏心,四下打量了几眼,道:“此地杀气很重,咱们快走……”还没等他把话说完,忽听一阵刺耳的冷笑,二人心头一颤,急忙持剑护在了身前,只见一个黑衣老者不知何时端坐在了屋檐之上。那老者浑身弥漫着一股阴森之气,显然和那鬼婆是一伙的,他的一身修为必定不弱。
那黑衣老者又是连声冷笑,半响后才道: “你等这两个小辈,还不赶紧束手就擒!老夫幸许可以手下留情,赏尔等一个全尸。”邪道中人果然狠毒,一开口便是恶毒之言,二人一时不敢妄动,均是小心谨慎的看着那黑衣老者,心中都在猜测,此人莫非是筑基境界的修士。那黑衣老者眼见燕、夏二人不敢妄动,心中越发的得意,只见他一个纵身落到了二人身前,显然打算为非作歹。只是他却不曾料到,夏心突然双手晃动,手腕上的灵犀双飞铃“叮叮当当”响个不停,那黑衣老者突然欣喜若狂,忍不住手舞足蹈。
“这莫非是中邪了?”燕于飞不禁暗道,此时他也看出了蹊跷,心知定是灵犀双飞铃的神通。一瞬间,他心头大喜,暗道:“原来这铃铛是件法宝,今日幸许有救了。”就在此时,忽见夏心突然一剑刺去,一刹那,那黑衣老者一头栽了下去,一股血腥的气息四处弥漫。
真没想到,一个筑基境界的修士,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,但这也只能怪他自己太大意了。
“夏师姐真是杀伐果断!”燕于飞心中暗道,如今他也很清楚,此等的凶险之地,的确不能手下留情,何况正邪二道本就是水火不容,今日更是你死我活。
“小心,又有邪道中人逼近了!”燕于飞轻声道。夏心没有迟疑,急步退到了燕于飞身旁,此时不及躲闪,二人只得持剑而立。霎时间,又见一个黑脸少年纵身落到了院中,看了眼黑衣老者的尸体,转头打量起了燕、夏二人,几息后,忽然厉声道:“你二人快说,究竟是何人杀了我鬼仙宗的门下?本公子一定要他血债血偿。”
原来这黑脸少年眼见二人修为尚浅,故而不曾想到杀人的真凶就在眼前,何况那黑衣老者成名已久,谁也不会料到,他竟会丧命在两个无名之辈手中。
燕于飞看着眼前这黑脸少年,心中暗暗担心,这时他也瞧出,此人身法诡异,比起白飞仙的飞天妙法,也是各有千秋。他心中打定主意,眼下不可硬拼,急忙瞅了眼夏心,显是提醒她赶紧祭出铃铛。夏心自然是心知肚明,当下又挥动双手,她左右手腕上的铃铛立即“叮叮当当”的响了起来,那黑脸少年顿时一愣,但瞬间便喜笑颜开,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得意之事。
这可是大好的机会,燕于飞立即挥剑劈了下去,他比夏心更狠,一剑将那黑脸少年劈成了两截。但他却还是一脸的凝重,抬头望向了屋檐之上。只见又有一个黑衣人到了,而且就在屋檐之上,他瞅了眼那黑脸少年,这才冷漠的道:“孤月师弟,你放心去吧!我杜杀定当为你报仇。”
邪道中人果然是无情无义,那杜杀一张嘴便说要报仇,只是脸上哪有半分的悲伤,反而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。
燕于飞和夏心对视了一眼,二人顿时都一脸的肃然,手中的长剑也护在了身前,他们可是心知肚明,杜杀必定有所依仗,若非如此,又岂会还不赶紧逃命,那孤月可是一剑毙命,他必定是看清楚了。
果不其然,忽见杜杀的手中多了一个半人高的大鼓,嘴里得意的说道:“七杀鼓,一鼓胆颤,二鼓心惊,三鼓魂飞,四鼓魄散,五鼓人亡,六鼓地动,七鼓天落。那吹胡子瞪眼的老儿,也就听见了三声鼓响。”
刹那间,二人已然明白,伊府中为何连个鬼影都看不见,就在这一瞬间,沉闷的鼓声突然响起,只听见“咚”一声,夏心立时后退,脸上突然煞白,还没等第二声鼓响,便已然摇摇欲坠。燕于飞也是心头一颤,但还是挥剑杀了上去。又是“咚”一声响起,夏心立即捂住了心口,但她还是硬撑了下来。
燕于飞心知绝不能再有第三声鼓响了,霎时间,便见他化作了一道火焰,三条火龙呼啸着冲到了屋檐之上。杜杀无暇再敲鼓,此时他满眼都是汹涌袭来的火焰,心头一颤,便想闪身躲避。但燕于飞却化作了无数道虚影,一时之间,哪里还分的清真假,那火龙确是真的,四下的火焰更是灼热难耐。
突然间,一阵清脆的“叮叮当当”声也响了起来,这也不过就是几个呼吸之间,杜杀反而身陷险境,他原本就是心惊肉跳,这会一听到清脆的铃铛声,心头突然慌乱,迷茫中,便见自己全身都在冒火,就连手中的七杀鼓也都冒着火焰。
没想到心狠手辣的杜杀也会害怕,如今一脸的浑浑噩噩,就算看着长剑劈来,他也不知道逃命。燕于飞并没有要他的性命,只是一剑斩在了七杀鼓上。
七杀鼓乃是件法器,可是却没能挨下这一剑,一瞬间,这害人无数的杀器顿时被拦腰斩断,从今以后,再也敲不出声响了。只听见那清脆的铃铛声还在耳旁回荡,杜杀的脸上都是惊恐之色。
燕于飞手持长剑,终究没有突下毒手,只是一剑抵在了杜杀的咽喉之处。夏心也停手了,她一见胜券在握,当即瘫坐了下来,但心头却是定了。
“快说,万剑宗的其他弟子在哪?”
杜杀虽然看起来神智不清,但燕于飞还是一脸焦急的追问师兄师姐的下落,他不能不闻,何况夏心也是一脸的焦急,她也很担心剑心峰的同门。
但二人很快便一脸的失望,只见杜杀不时又哭又笑,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个没完,只是没一句能听懂的,此人疯了,而且还是被吓疯的。
真没想到,如此心狠手辣的人,居然自己把自己吓疯了,燕于飞突然心头一软,一剑刺穿了他的咽喉。确实,一个疯子,就算活着那也是受苦,还不如来个干干净净、一了百了。
夏心并没有多言,只见她两眼一闭,跟着运气调息起来。
燕于飞持剑在一旁等着,他望了眼幽暗的天际,心中焦急万分,但眼下,他却不能丢下夏心不管,纵然明知伊府中凶险无比,他也不能害怕。
没过多久,夏心的脸色好看了很多,燕于飞终于松了口气,他望着已然断成了两半的七杀鼓,两眼怔怔出神,一瞬间,他便心生疑惑,暗付:“这鼓声似乎伤不了自己,就连那灵犀双飞铃也似乎迷惑不了自己,莫非……自己的耳朵不好使……”
燕于飞突然叹了口气,心知众同门当然都是耳聪目明,因此他们多半是听不得这七杀鼓的响声的,眼下就连驻守伊府的那位长老多半都丧命了,其他的弟子恐怕更是有死无生。
不知不觉中,天又亮了,夏心也不再运功调息,但燕于飞却瞧出,她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,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,那石室中得到的功法本就玄妙,而且这无名功法似乎就是修炼魂魄的。
当今天下,各大宗门都是以炼气为本,当然也有一些炼体的,但修炼魂魄的却是屈指可数。燕于飞也听师父说过,邪道之中,以鬼仙宗和僵尸门最最诡异,他们一个是修炼魂魄的,另一个却是捣腾僵尸的,一个比一个难缠。此时他突然一脸的好奇,心道:“如今自己是炼气、炼体、修炼魂魄样样都齐了,只是不知这以后又会如何?”
二人又打量了一眼那三具冰冷的尸体,心中不寒而栗,那可是三个货真价实的筑基修士,但万万不曾料到,竟会丧命在了两个炼气境界的小修士手中,这果真是仙途迷茫,生死难测。
夏心一脸的担忧,道:“燕师弟,你我赶紧在府中四处查看一下,这好歹也要有个交代。”万剑宗的弟子不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,这会自然要瞧个清楚,何况日后也要禀明此事。二人更是心存侥幸,盼着其他弟子都能安然无恙。
不多时,二人便在府中搜了遍,眼前的伊府虽然不小,但又岂能难住他们,何况二人心急如火,只是哪里能找到半个人影。就在这时,燕于飞突然轻声道:“夏师姐小心,又有人到了府门前。”说着持剑在手,几个纵身跳到了府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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