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撼山这会一脸的不甘心,可却又无可奈何。燕于飞只得故作不知,嘴里打岔道:“李师伯,那些邪门歪道如今猖狂之极,昨日长春谷和百草堂都遭了毒手,我炼丹堂也是一番的恶战,幸亏家师及时赶回。”他这话并非妄言,只是太过谦虚了一些,幸好李撼山很快便听明白了,只听他说道:“我万剑宗各脉弟子散在四处,若是那些邪门歪道不时偷袭,那还真是防不胜防。”
重剑峰的弟子一脸为难,他们当然清楚,若是那些邪门歪道再杀回来,这吉凶祸福还真是难料。燕于飞赶紧说道道:“李师伯,与其困守在此,莫不如先行离去,丁师叔眼下就在我炼丹堂。”这话已然说得明明白白,牛元等弟子这会都看向了李撼山,如今就等着他拿定主意。
几息之后,李撼山又是一声怒吼,显然是心中憋屈,如今这一吼之下,心中顿时痛快了不少。不多时,只听他哈哈大笑道:“罢了,我李撼山便在炼丹堂等着那些邪门歪道。”一听此言,众弟子心头大喜,他们自然不愿死守在此,如今都急着赶紧动身。李撼山四下看了一眼,又道:“都是一些身外之物。罢了,这就前往炼丹堂。”他倒是心胸豁达,重剑峰的弟子也很干脆,大伙说走就走。
燕于飞御剑在前带路,不时回头看上一眼,重剑峰弟子的修为本就参差不齐,此刻一个个又有伤在身,这一时之间自然是拖拖拉拉,难以疾驰。但这也怪不得他们,就连李撼山也只能眉头紧锁,燕于飞最担心的便是又撞上那些邪门歪道。
但世事本就难料,这时眼前又是火光冲天。李撼山望着着火之处,大喊道:“那是飞剑峰的方向,想必那些邪门歪道多半没那么容易得手。白冲天可不是等闲之辈,王不卓和楚天风也非乏乏之辈。”
飞剑峰一向独树一帜,峰主白冲天威名远播,这些年来早有凌驾其他各峰之势,王不卓和楚天风也是金丹修为,门下弟子个个都是出类拔萃,仙凡双杰更是名声在外。
可李撼山之言刚落,便见一个火球冲天而起,一刹那,整个八荒山上空犹如白昼一般,忽听“咚、咚、咚”的声响从飞剑峰传来,众弟子顿时心头乱跳,一个个脸色煞白。李撼山眉头一皱,大喊道:“好厉害的法宝,看来是铁了心了,今日定要血洗飞剑峰。”他又看了眼众弟子,急道:“你等赶紧后退,那是镇魂钟的魔音。飞剑峰危已,老夫可不能见死不救。”说着御剑而去。
燕于飞眼见李撼山又丢下了众弟子,不禁暗暗叹气,跟着说道:“各位师兄、师弟,我等赶紧后退,想必李师伯很快便会赶回来。”牛元等弟子正在发愁,此时一听燕于飞之言,一个个不由转忧为喜。只听莫横说道:“既然如此,我等在此等着便是。若是再有邪门歪道前来,不妨杀个痛快。”其他弟子连连点头,齐声说道:“正是、正是!”便在此时,燕于飞突然眉头一皱,厉声道:“快逃!”没等牛元等弟子应声,他便续道:“血童子,你这不要脸的侏儒,还不前来送死。”说着御剑就逃。
牛元等不由一惊,正想问个清楚,忽听有人怒吼道:“小子,休走!本座赏你一斧子。”只见一个侏儒由远及近,冲着燕于飞逃窜的方向紧追不舍,几个闪身便没了踪影。莫横愣了半响,突然嚷嚷道:“不好,燕师弟凶多吉少。”其他弟子均是一脸惊慌,一时不知所措,还是牛元见多识广,只听他大喊道:“莫师弟,你带几个师弟先去炼丹堂报信,其他人跟我前去飞剑峰找师父。”转眼间,重剑峰的弟子分成了两路,各自疾步而去。
燕于飞回头看了一眼,心头不由大喜,但见血童子一脸狰狞,手中的开山大斧寒光闪闪,这会越追越近,便又道:“血童子,你果然急着前来送死!”他此时有意激怒血童子,心想着将这侏儒引走,以免他祸及无辜。
果不其然,血童子一听“送死”二字,立时连声怒吼,新仇旧恨不由涌上心头,这会两眼通红,紧跟着燕于飞四处乱蹿,犹如凶神恶煞一般。片刻间,二人一追一逃,这会早就跑进了荒山野岭之处,燕于飞回头看了一眼,心头暗暗得意,心道:“想必重剑峰的众弟子早就化险为夷,既然如此,我也不和这侏儒纠缠下去了。”心念及此,他便想着祭出分身玉符,就在这时,忽听“咚、咚”几声,只见二道身影迎面而来,霎时间,来人已然到了眼前。当先之人一袭白衣,他胸口的火红色“万”字尤其醒目,又见一个瘦高个子紧追在后,那人一身的麻衣,脸上阴气森森,犹如厉鬼一般。
这不过就是眨眼之间,燕于飞眼见无处躲闪,急忙纵身而起,随手挥剑斩向了身后。血童子紧追而来,突见眼前剑芒一闪,急忙挥动开山大斧一挡,这一瞬间,燕于飞已然退在了一旁,原来这不过就是虚晃一剑。可血童子这一挡,那白衣修士立时无路可逃,就他一愣之际,一口大钟突然罩在了他的头顶之上,瞬间“咚、咚”之声不绝于耳。
原来这口大钟便是邪门歪道为非作歹的依仗,眼见那白衣修士摇摇欲坠,燕于飞不禁心头一动,手中的赤霄剑立时脱手而去,只听见“铛”一声清脆的声响,那口大钟突然一个翻滚。那白衣修士趁机御剑而起,转眼间逃之夭夭,此人竟然只顾着自己逃命。燕于飞不曾料到会是如此,急忙伸手招回了赤霄剑,但也就是这一瞬间,血童子和那麻衣人已然堵住了去路,这二人都是一脸杀气。
一刹那,那口大钟罩突然腾空而起,燕于飞突觉天旋地转,两耳都是“咚、咚”的声响,他立知大事不妙,心中虽想着赶紧运气调息,但脸上却是浑浑噩噩,犹如失魂落魄一般。突然间,他不由得浑身一颤,忽觉识海中气息翻涌,那小黑子不停的晃动,一片赤色的嫩叶遮天蔽地,霎时间,他急忙凝神静气,冷冷看向了那麻衣人,手中的赤霄剑一闪,突然脱手而去。
那麻衣人正一脸的得意,忽见赤霄剑落在了眼下,一伸手便想接住。以他的身份,若非看中了燕于飞手中的飞剑,又岂会冒然出手,为难一个后辈弟子。蓦然间,一道赤色的剑芒突然而现,那麻衣人顿时吓得心头一颤,情急之下就地一滚。
也就是这一息之间,赤霄剑又斩向了那口大钟,只听“铛”一声,燕于飞趁机脱困而出,随手捏碎了一道纸符。一刹那,眼前火光闪现,还没等那麻衣人回过神来,燕于飞早就没了踪迹,就连赤霄剑都没了影子。
血童子一脸的疑惑,眼见那麻衣人浑身是血,心头不由得一惊,颤声道:“麻九幽,你竟然也被那小子给算计了。”原来这麻九幽乃是僵尸门的长老,如今整个僵尸门都是以他为尊,此人早就是金丹圆满的境界,何况手中又有镇魂钟这等的宝物,这数百年来又何曾如此的狼狈。
麻九幽一脸的惊恐,他也就是侥幸逃过了一劫,这会哪里还有心思搭理血童子。只是燕于飞手中的飞剑着实诱人,麻九幽又岂能就此罢休,只见他四下张望了几眼,突然纵身而去。血童子也是一脸的贪婪,何况他一向睚眦必报,当即紧跟着追了上去。
八荒山方圆数千里,崇山峻岭更是数不胜数,燕于飞一头躲进了密林之处,眼见四下无人,当即盘膝而坐。他虽然逃过了一劫,但这会却是全身气血翻涌,而今只得运气调息,几息后便已然入定。这个时候,麻九幽早就心生不耐,那镇魂钟顿时响个不停。
飞剑峰上的熊熊大火早就熄灭,只是堂堂的一峰之主白冲天却不知所踪。李撼山看着眼前的惨象,不禁连连摇头,又见王不卓和楚天风一脸的惨白,当下便道:“二位师弟,此地不宜久留,不如带着众弟子先行退避。”
李撼山倒是一番好意,只可惜无人领情。楚天风一脸的犹豫,但嘴里却大喊道:“我飞剑峰弟子岂能贪生怕死,李师兄,还请自重!”这话显然言不由衷,但李撼山乃是个直肠子,一时之间哪会细想,当下告辞而去,此时他终于想起了自己门下的一众弟子。
牛元等弟子刚赶到飞剑峰下,便见李撼山御剑而来,急忙大声叫喊。他们早就心急如火,还没等李撼山喘口气,便将燕于飞独自引开血童子之事道了出来。霎时间,李撼山一脸焦急,匆忙说道:“你等先去炼丹堂候着,为师前去救人。”未等话音落下,李撼山又丢下众弟子御剑而去,眨眼间没了影子。
燕于飞心无杂念,一股股灵气不断涌了过来,转眼间,整个山林中灵气逼人。就在这时,一道身影突然飘落到了近前,来人犹如一尊石像,但两眼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燕于飞,似乎早就相识一般。这时又有一道身影到了近前,一口大钟当即罩了下来,就在这一瞬间,那先前而来之人突然一把抓向了镇魂钟。
麻九幽心头一颤,眼见自己的法宝竟然被人一把抓在了手中,立时吓得连连后退,还没等他开口讨要法宝,那镇魂钟已然当头砸来。这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,麻九幽一把抱住了镇魂钟,转身就逃,此时他早就吓得魂不附体,哪里还敢回头张望。
几息之后,四下的灵气突然涌向了燕于飞的丹田,整个山林中金光乍现,一时之间犹如天地灵宝出世一般。麻九幽并没有就此离去,此时一见金光乍现,不由得心急如火,只是一想到守在燕于飞身旁的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,瞬间一脸的无奈。
燕于飞睁开了双眼,心头欣喜若狂,原来他的修为又上了一层,如今已然筑基圆满。只是这刚一睁开眼,他便见到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,纵然他平日胆大,也不禁吓得心头一颤。还没等他开口,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突然一把抓着他纵身而去,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立时不绝于耳。那些冲着金光而来的身影突然四下逃窜,眨眼间没了踪迹。
刹那间,燕于飞便心知肚明,暗付:“这几日真是凶险,如今终于否极泰来。不过刚才又是好险,幸亏她出手相救。”一想到这,急忙恭声道:“多谢前辈出手相救,在下感激不尽。”
原来又是那女僵尸出手相救,只不过她不能开口出声罢了。燕于飞可不管这些,他这会一脸的心诚,若不是还被女僵尸提在手中,多半会一个劲的抱拳作揖。就在这时,那女僵尸突然落在了一处密林中,随即一松手。
燕于飞急忙纵身落在了一旁,续道:“多谢前辈救命之恩,不知前辈因何而来?”他可不糊涂,心知女僵尸定然不会无端来此,因此索性问个明白。不过这话一出口,他便后悔了,只见女僵尸一伸手折了支树枝,随手写了起来,原来她在打听后卿的下落。
这下可算是难住了燕于飞,他虽知后卿就关押在八极大殿之中,可是却不便泄露了宗门的隐秘之事,何况他也不放心女僵尸独自前去犯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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