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冲天脸色一沉,两眼怒目圆睁,骂道:“不知死活的东西,本座念在同门之义……”还没等他把话说完,忽听黄鸣笑道:“道貌岸然之徒,还不快滚!”手中的五禽风火扇一挥,顿时狂风大作、火光涌动。白冲天眼见黄鸣祭出了法宝,急忙纵身一跃,御剑而逃,这会纵然再舍不得燕于飞手中的宝剑,却也不敢赖着不走。
黄鸣一脸得意,扭头看向了李无痴、赵无贪等人,嘴里笑道:“天道宗的杂毛,怎地还不赶紧逃命?”低头看着手中的火红葫芦,续道:“朱雀圣使,那几个碍眼的杂毛就交给你了。”李无痴等一脸凝重,齐齐盯住了朱雀圣使,手中的长剑护住了身前。
只见朱雀圣使晃了晃手中的火魄夺命剑,冲着麻九幽和血无影笑道:“二位道友,不如一起动手,杀个痛快。”麻九幽怪声怪气的笑道:“甚好!”血无影笑而不语,手中的血影剑一横,显然是只等着一起动手。钱无疑心头一动,喊道:“撤!”当先纵身而去,其他四个道人紧跟着转身遁去。片刻间,只剩下了黄鸣、朱雀圣使、麻九幽和血无影这四个邪门歪道堵住了去路。
燕于飞默不作声的看了半晌,心头却在暗暗盘算,眼见四下都有一个金丹修士拦路,不由得一脸恼怒,嘴里冷笑道:“邪门歪道,果然名不虚传,只是可惜了……”黄鸣抢着追问道:“可惜了什么?”燕于飞看着手中的宝物,叹了口气,续道:“宝物虽好,只可惜人心不足。想必诸位心知肚明,也无需本道明言。”白如玉和伊冉冉护在燕于飞身后,这会自是不敢怠慢,但心头却是清楚,若是出手硬拼,今日绝难脱身。
其实黄鸣四人均是心知肚明,一个个都在暗暗盘算,只是谁也不愿把话挑明,可燕于飞却说出了他们心头的算计,到了此时,自然难以再装傻充愣。血无影一脸诡异,冲着麻九幽笑道:“麻兄,我血魔宗和你僵尸门向来交好,本座也不贪心,只取走一件宝物。不知麻兄意下如何?”麻九幽倒也干脆,笑道:“本座也不贪心,只取走一件法宝即可。”
这倒好,血无影和麻九幽竟然自说自话,全然不顾及黄鸣和朱雀圣使。燕于飞暗暗发笑,故意问道:“黄鸣,你看中了我等手中的阴阳二玄旗,想来无人与你为难。可本道的赤霄剑乃是灵器,你真的不动心?”随手晃动手中的赤霄剑,似乎就怕别人瞧不清楚。
果不其然,血无影抢着喊道:“那宝剑是本座看中的!还请诸位行个方便。”忽听朱雀圣使冷笑道:“本座也看中了赤霄剑,还请诸位行个方便。其他的宝物,随了你等便是。”麻九幽“哼”了一声,道:“既然是灵器,那可要好生商量商量,怎可随口一说?”
白如玉和伊冉冉暗暗心喜,眼见邪门歪道贪心一起,自是冷眼旁观,一脸的幸灾乐祸。便在此时,忽听燕于飞笑道: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,你等既然看中了本道手中的赤霄剑,那便拿去。”随手一扬,赤霄剑当即脱手而出。霎时间,但见人影闪动,血无影、麻九幽、朱雀圣使抢着冲了上去,纷纷祭出了手中的法宝,只见火光汹涌、血影乱蹿,那“咚咚”声响更是震耳欲聋。
“白师妹,赶紧祭出法宝!”燕于飞轻声说道。
白如玉早就严阵以待,这会不及应声,抢着挥动手中的玄阴旗,燕于飞更是抢先祭出了玄阳旗。霎时间,天寒地冻,一团团火焰冲天而起。麻九幽早就留了个心眼,当即举起了镇魂钟,将自己罩在了里面。血无影也早有防备,赶紧挥剑护住全身,一头冲向了客栈外。朱雀圣使依仗着手中的火魄夺命剑,从未将旁人放在心上,况且他当日追的燕于飞落荒而逃,这会自是更不会将他瞧在眼里。可眼前阴阳交错,又见麻九幽和血无影如此狼狈,朱雀圣使立知大事不妙,当即挥剑护住全身,拔腿逃窜。
只听一声惨叫,瞬间没了朱雀圣使的身影。
伊冉冉一脸惋惜,嘴里说道:“可惜了,让他逃过了一劫。”
燕于飞和白如玉一声不吭,齐齐看向了黄鸣,如今血无影和朱雀圣使都跑了,麻九幽还龟缩在镇魂钟内不敢现身。只见那黄鸣一脸幸灾乐祸,看了眼客栈外,随口笑道:“宝物诱人,只是可惜了,家师早有吩咐,本道可不敢大逆不道。小子,还不快滚!本道已然心痒难耐。”燕于飞松了口气,其实四人中,他最忌惮的便是黄鸣,那五禽风火扇和太阳金针可非同寻常。
“多谢道友!”
燕于飞也不客套,带着白如玉和伊冉冉纵身就走。三人刚离开客栈,便听见“咚咚”的声响大作,回头一瞧,整个客栈火光冲天,显然是黄鸣和麻九幽各持法宝,大打出手。
三人心头纵然大感意外,但眼下却不便多作迟疑,当即祭出法宝,纵身而去。便在此时,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:“三位师侄如此匆忙,不知有何要紧之事?”这声音甚是耳熟,燕于飞三人一听便知是道一真人追了上来,如此一来,更是不敢怠慢,这会也无暇应声,刹那间冲出了中州城,身后的喊杀声逐渐悄无声息。
道一真人一脸笑意,眼见三人头也不回,索性默不作声的紧跟了上去。
不多时,四下已然是崇山峻岭、一片荒凉,道一真人终于沉声喝道:“三位师侄,为何如此不懂礼数?还不赶紧转身拜见!”
突然间,燕于飞收剑落在了一处山坡上,白如玉和伊冉冉紧跟着落在了他身后,三人持剑而立,一脸杀气。其实燕于飞依仗着赤霄剑,足以让道一真人追上个大半天,可白如玉和伊冉冉却支撑不了,因而便有了祭出阴阳二玄旗的心思。
霎时间,道一真人落到了三人身前,笑道:“三位师侄,怎地许久未见无忧道友,不知他近来可好?”燕于飞本想破口大骂,可一听道一真人之言,一时倒也不好发作。白如玉虽然心头恼怒,但见燕于飞没有出声,便也强忍着一声不吭。还是伊冉冉天真无邪,只听她随口笑道:“真人好生念旧!但我那无忧师伯已然命丧邪门歪道之手,怎地不见真人痛哭流涕,赶紧前去报仇雪恨?”
“你……”
道一真人一脸阴沉,狠狠瞪了伊冉冉一眼,怒道:“小丫头好生无礼!”燕于飞冷笑道:“真人恕罪,伊师妹向来口无遮拦,若是瞧见了道貌岸然之辈,自然没了礼数。”白如玉掩嘴轻笑,伊冉冉却高声道:“燕师兄所言甚是!那些道貌岸然之辈甚是无耻,任谁瞧见了都不会有什么礼数。”
二人你一言我一语,全然不顾道一真人怒目圆睁,满脸都是杀气。
伊冉冉满脸欢喜,眼见道一真人动了杀心,故作不知,嘴里续道:“真人和无忧师伯都是名门正道,自然不是那道貌岸然之辈。”燕于飞和白如玉连连点头,齐声笑道:“正是,正是!真人不是道貌岸然之辈。”三人嘴里不停嚷嚷着“道貌岸然”四字,显然是存心作贱道一真人。
如此一来,纵然是道貌岸然之辈,这会也装不下去了。只听道一真人大喝道:“你等三个这般无礼,定然是和那些邪门歪道勾搭不清。罢了!贫道多管些闲事,替你万剑宗清理清理门户。”
白如玉当即上前一步,手持令旗,和燕于飞并肩而立,伊冉冉躲在二人身后,随口笑道:“若是清理门户,那天道宗可就说不得了,整个首阳山,恐怕没个善类。这可如何是好?”道一真人早就怒火中烧,此刻又听见伊冉冉满口讥笑,忍不住喝道:“小辈,拿命来!”手中长剑一晃,狠狠劈去。
堂堂一个金丹圆满的老道,竟然抢着出手,况且对方还是后辈弟子,这的确难以启齿。刹那间,阴阳交错,整个荒山野岭雪花飞舞,一团团火焰见人就扑。只听道一真人连声怒吼,整个身影腾空而起,这会竟然只顾着逃窜,哪里还顾得上逞凶。伊冉冉这会更是得意,大声嚷嚷道:“道一师伯,你一大把年纪了,何苦上蹿下跳,这可成何体统?若是传了出去,还有何脸面见人?羞羞羞!”
一听此言,道一真人差点气得背过气去,此时心头又惊又惧,再也百无禁忌。只见他一声长啸,手中的长剑一横,一阵阵龙吟绵绵不绝,满眼的雪花、火焰当即散开。燕于飞和白如玉不由得心头一惊,急忙连连后退,手中的阴阳二玄旗护住了身前。伊冉冉目瞪口呆,一脸诧异,能在阴阳二玄旗下横冲直撞的,也就是眼前这老道了。
几息后,道一真人止步不前,手中的长剑不停的颤动,那原本苍老的老脸猛然间又老了数百岁,头上更是白发苍苍。燕于飞叹了口气,道:“可惜了!道一真人,你若是心无贪念,又岂会白白损了数百年的寿元?”
原来道一真人已是强弩之末,这会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暮气,显然是大限将至。白如玉和伊冉冉打量着道一真人,脸上不由多了几分不忍。
便在此时,忽见道一真人喷了口鲜血,将长剑钉在一旁,整个身躯倚在了上面,跟着狠狠瞪了三人一眼,怒道:“天道无情,若是修不得元婴,那不过是千年岁月,时候到了,自是难逃一死。”他这一说话,又是喷出了数口鲜血,只是依然无暇顾及。
燕于飞三人面面相觑,均知只要有人趁机出手,那道一真人定然丧命在此。可到了此时,三人不由得犹豫不决,显然是心存不忍,下不了手。但道一真人却全无顾忌,只见他反手一掌击中了自己的胸口,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。
道一真人似乎是活腻了,这会竟然一掌劈中了自己的胸口,燕于飞三人均是一脸疑惑,猜不透其意。便在此时,忽听道一真人大喝道:“临、兵、斗、者、皆、阵、列、在、前。”又见他双手结印,竟然祭出了“九字真言”手印。
三人不由的大惊,这妙法的神通甚是厉害,他们当日见识过欧阳存道施展过此术,如今道一真人豁出了性命祭出这神通,自然非同小可。眼见道一真人满脸皆是杀气,燕于飞急忙喊道:“赶紧默念清心咒!”当下嘴里念念有词,念个没完。白如玉和伊冉冉虽然心惊胆跳,却也没有手足无措,这会跟着默念咒语。
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,忽听道一真人狂吼一声,整个身影突然扑向了燕于飞,犹如饿鬼一般。白如玉和伊冉冉齐声惊叫,纷纷持剑刺去,燕于飞也是一剑劈去,四条火龙汹涌而出。霎时间,三柄长剑齐齐刺中了道一真人,眼前鲜血飞溅。
三人望着一动不动的道一真人,连连摇头,伊冉冉叹了口气,道:“自寻死路,何苦来哉!”燕于飞苦笑道:“天道无情,时也命也!况且人心不足,道一如此,无忧亦是如此,贪心之人,又岂是只有他二人?”说话间施展出了“火灵术”,转眼间,道一真人的尸身化作了袅袅青烟,总算是尘归尘土归土了。
白如玉松了口气,随口吩咐道:“伊师妹,赶紧拿出千里镜瞧瞧,四下还有何人贪心不死?”伊冉冉取出了千里镜,正要摆弄,就在这一瞬间,忽觉丹田内气息涌动,一股股灵气突然涌了过来。燕于飞不由得又惊又喜,急道:“冉冉,赶紧盘膝打坐,你的机缘来了。”不等伊冉冉应声,又冲着白如玉说道:“白师妹,你在一旁守着,我这就布置阵法。”
修仙之人最忌讳的便是有人打扰了自己清修,更何况是突破之际。幸好眼下荒山野岭的,并没有不相干的人前来。不多时,燕于飞将“五行杀阵”布置妥当,心头的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。
这个时候,伊冉冉早就入定,燕于飞端坐在一旁,满脸的关切。白如玉则若有所思,不时看一眼伊冉冉,而后又看一眼燕于飞,脸上忽喜忽忧,也不知她在琢磨何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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