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赵山河因为偷了厂子里的配件凑钱去赌,被厂子领导给开除了,赵山河丢了铁饭碗,之前借他钱的朋友纷纷上门要债,拿不到钱就开始搬东西。

    原本他们结婚的时候还置办了一些家具,可全部都抵了债,家具厂的员工楼也不让住了,苏婉还记得,当时她带着颜颜是硬被人从楼里赶出来的。

    生活所迫,她求爷爷告奶奶,连磕了三个响头,才找了个给人洗衣服的活。

    如今,赵山河让她把工作辞了,她害怕这日子又回到从前,要是留着这份工作,即使“梦”醒了,她和颜颜也有退路。

    看着苏婉半天没说话,赵山河也明白,她在给自己留一条退路。

    “你放心,我在前面把所有的荆棘丛都踏平了,保你和颜颜无后顾之忧。”

    苏婉半信半疑。

    这个男人变好的太快,她怕只是昙花一现。

    将钱清点完,苏婉和昨天一样,把钱都锁在了那个小盒子里藏起来。

    以前家里一有了钱,赵山河就偷了去赌,苏婉就有了这么个习惯。

    时间一晃到了晚上。

    赵山河打了水洗脸洗脚,五月份的天气有些闷热,苏婉烧了一锅水,躲在狭小的厨房里,开始用毛巾擦身子。

    这老民街的破平房条件有限,家家户户没有单独洗澡的地方,冬天到外面的公共澡堂子,夏天为了省钱,就在家里预备个大盆,烧水或者晒水擦擦身子。

    苏婉爱干净,加上又是生理期,就烧了热水来擦身子,等洗漱完,天都大黑了。

    上了床,她穿着一个粗布的裙子,身上飘着淡淡的茉莉花味的胰子香,顺着月光,照的她的皮肤白嫩亮泽,赵山河的手摸着她滑溜溜的肌肤,美得很!

    “老婆,等我赚够了钱,就买一套有浴缸的房子,到时候晚上咱俩就能一起洗了,这叫鸳鸯浴!”赵山河贴在苏婉耳边,轻声道。

    “鸳鸯浴是啥?”苏婉道。

    “就是……男人和女人脱光了……”赵山河故作正经的解释。

    “哎呀,别说了,羞死人了。”

    苏婉害羞的推开了赵山河。

    她十八岁就跟了赵山河。

    赵山河是她第一个男人,男女之事还都是赵山河教的,没结婚之前,她就是一张纯白的纸。

    赵山河一想起结婚那天晚上,完事之后,自己怀里搂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跟个受了欺负小猫似得女人。

    那感觉,至今回味无穷啊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早晨,赵山河还趴在被窝里迷迷糊糊的睡着,苏婉下床穿了拖地去开门通风。

    谁知道刚一开门,偌大的一只死耗子挂在门梁下,还滴着血,吓得她喊了出来。

    赵山河被惊醒了,迷瞪的睁开眼,瞧着苏婉脸被吓得惨白,赶忙起身查看情况。

    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,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啥人了?”苏婉瞧着赵山河。

    赵山河晃的想起了昨天在小卖店生的那桩事儿,脸色沉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应该是方梅干的,昨天我到小卖店买东西,她看着我出手阔,嘴里阴阳怪气的,我气急了,把她当年偷汉子的事儿拿出来说,这娘们怕是记恨上了,故意拿这死耗子恶心咱们的!”

    赵山河笃定是方梅干的,这种损招,就只有她这娘们能干出来。

    说完,他穿好鞋,开了门就往外去。

    苏婉本想劝几句,没等开口,他就走没影了。

    赵山河租的房子和方梅家隔了两户人家。

    门口,赵山河敲了敲门。

    “谁啊,大清早的叫门!”方梅不耐烦的说道。

    “少废话,赶紧开门,否则我踹了啊!”赵山河没时间耗,对着锁着的木板门哐哐就是两脚。

    “有能耐你就踹,到时候我告你个私闯民宅,还让你去蹲笆篱子!”方梅在门里面说道。

    不提这事儿还好,一提这事儿赵山河的心里就直蹿火,哐哐又是两脚。

    屋里的方梅见赵山河这架势心里有点怕了,本想着把门打开算了,毕竟赵山河可是出了名的混不吝,喝多了连老婆都打。

    可是屋子里却传来了另一道声音。

    “就不给他开门,今天他要是把这门踹开,我踏马的有的是法子弄死他!”

    说话的是周建伟,方梅的男铁子,他哥周建国是家具厂的副厂长,家里有点势力,在兴华区这一代名号不小。

    周建伟这些年凭着他哥的身份狗仗人势,混吃混喝,十分嚣张。

    “呦呵,这自打张长春被你气死了之后,你这搞破鞋都不背人了,都搞到家里来了!”

    “老子今天就把门踹了,我看你咋弄死我!”

    哐当一下。

    赵山河把门踹碎了。

    屋里,方梅穿着吊带裙,而周建伟光是上半身,下面穿了个男士三角裤衩,很明显,俩人刚办完事,屋里散着一股腥味。

    “你踏马的胆子真够大的,还真踹门啊!”周建伟赶紧穿上了裤子。

    “周建伟,我家门口的那个滴着血的死耗子是不是方梅这娘们让你挂的?”

    “别踏马以为我不知道,张长春没死的时候,你俩就勾搭上了,要不是张长春逮到了你俩偷情,要告你们,你气急了把他打一顿,他也不能死!”

    周建伟听了,脸瞬间就黑了下来。

    张长春怎么死的,就自己和方梅知道。

    赵山河这小子是从哪听说的?

    见状,赵山河冷笑一声,就连方梅都有点怕了。

    因为这事儿真被赵山河说着了。

    当年,张长春被周建伟打了之后,半夜里不明不白的就死了。

    她当时害怕,没敢张扬,就对外说张长春是半夜上厕所摔死的。

    可这事儿她瞒得滴水不漏,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啊!

    好在赵山河在众人眼里人品不咋滴,就算他把这事儿嚷嚷了出去,也没人信。

    想到这,方梅和周建伟都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不过,那滴着血的死耗子确实是她让周建伟干的。

    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。

    赵山河是啥人?

    穷货下三滥一个,也轮到的他对自己指指点点,还让小卖店那么多人听自己的笑话,让自己丢尽了脸面。

    那滴着血的死耗子就是个警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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