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欲九天揽月正文卷第一百五十六章不明觉厉,拳意通灵东平城在五十年前,是一座大城,但现在,全城也不过只有数万人,城中绝大多数人都要自己耕种,才能维持生计。
少数的商户,也是靠在当地采桑养蚕,织布做衣,圈养猪羊鸡鸭,养鱼种菜贩卖等等,一年到头都要忙碌不休,才能过上一点殷实日子。
前几任城主虽然争权夺利,这个又想练兵,那个又想扩建府邸,征选美人,要么大肆任用亲信,把城里方方面面的管理者都换成自己的人,享受权力。
但这些人上位之后的做法,大伙还都能想得通,或者说,还没逼到他们宁愿冒险,往荒野里逃的程度。
可是,这个新城主陈万川,就不一样了。
他在当上城主之后,至今为止,连着几个月的时间,一直都在城主府里大办宴席。
每天三顿,足够几百人吃喝的东西,除了让他自己的手下享用,还把城里那些有家底的大户,全部聚拢过来,每天都要陪同用饭,不准离开。
前任城主原本的库藏用光之后,吃吃喝喝的来源,就是从这些大户家里来了。
与此同时,陈万川还下令,召集城中的青壮劳力,要在城中心,修建八座宝塔,一座高台。
城主府原本在城中心偏北的地方,而城中心那块,是市集所在。
为了修建这什么宝塔高台,他先派人,把整个市集中间大片地方,都给推平,然后挖土聚台,采石堆砌。
周边修建宝塔的时候,砍伐运输,修整种种木料,日夜的苦劳,更是不言而喻。
连着几个月没有时间去看顾农田,不能拔草除虫,今年的收成可想而知。
关键干那些工地上的活,比平时的农活更加累人,本就使人饭量大增,而这些粮食,又都得自己家里出。
被召集过去的青壮年们,身体上苦累不堪,心里头更是煎熬,几次聚众,想求监工放他们回去,干几天农活,换来的都是劈头盖脸的鞭打。
陈万川到场之后,还把“看着像”领头的那些人,通通吊死。
区区数万人的民力,与外界又交通不便,无法进行成规模的往来运输,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?
城里的人,眼看着家里的米粮都快要见底,终于忍耐不住,左邻右舍的人,纷纷商量好了,一起外逃。
逃到外面去,虽然也等于放弃了田地里今年的收成,但是壮劳力也因此解脱出来,总比在城里等死的好。
苏寒山听了这些人的描述之后,满心不解。
这陈万川有毛病吗?
压榨民力,满足自家的享受,也得先有个比较稳定的基础,这种刚打下一块地方,就挥霍无度的做派,明显是流窜匪徒的作风,在一块地方享受够了,就换一块地方。
可如果是流窜匪徒的心态,谁会想着,召集大量青壮,在城中心建什么高塔高台?
毕竟,要监管这么多壮劳力,也是一件费心费神的事情,真正纯粹的匪徒,才不会闲得发慌,给自己找这种无聊的事情干。
苏寒山百思不得其解,把那些骑兵拎到一起,又从他们嘴里打听一下,那个新城主是怎么回事。
那个骑兵头领,原本还想耍心眼,等苏寒山一记分筋错骨下去,他也就老实了。
据他们所说,陈万川原本也不是什么流窜匪徒,而是拒马城的领兵大将。
当今天下,陆地上的荒野,不知道潜藏了多少活尸,几乎断绝交通,水道相对来说,却安全很多。
拒马城靠近大江,消息灵通,贸易方便,人口众多,土地肥沃,规模可以说,比东平城兴盛了十倍不止,放在当今九州,也算排得上号。
但是正因为规模大、地方好,引来了许多势力的觊觎。
大半年前,有人里应外合,在拒马城发动一场叛乱,陈万川他们这伙人,属于是在那场动乱中失败的一方,所以才会逃出城池,四处游荡。
“……大办宴席,自然是将军体恤兄弟们的辛苦,至于建那些高塔高台,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。”
骑兵头领是个有见识的,说起他们当初打下东平城之后,也有人劝说陈万川,不如以后就在这里重起炉灶,安定下来。
高塔高台之流,纵然喜欢,也不用急着造,等经营个三年五载,多攒一些粮食材料,建造起来也顺利些。
但陈万川对这些话置若罔闻,劝话的几个人,之后也就没敢多提。
苏寒山想不通,也就懒得继续揣摩这种人的心态,反正事实是他已经做下来这些事了。
干脆问问这个陈万川的实力如何,过往曾经都有过些什么样的表现?
等到从这些骑兵口中,挖不出更多东西了,苏寒山就让众人带着他们,回到那个山坡后面,等候一阵子。
“我进城看看,也许你们可以不用离开这座城。”
苏寒山只撂下一句话,就闪身往城中而去。
他知道这些人对自己的能力未必有多少信任,很可能趁着这段时间,想要再次逃走。
不过,就他们这个疲惫不堪的样子,如果事情顺利的话,等苏寒山办完了事,他们估计也还没能走出多远。
如
果事情不顺,那他们逃走,更是明智。
东平城的城墙不高,守卫稀疏。
苏寒山飞掠进去的时候,几乎以为自己闯进了一座空城。
天上的太阳,明晃晃的挂着,下方的城池,却是万籁无声。
这座城池五十年前的规模犹在,现存的人口,无法住满全部的房屋,很多旧房残破之后,无人修缮。
所以城池的外围区域,全部都是房顶长草,老墙破瓦的样子。
苏寒山在一座屋顶上略微停步,尽力向高处一跃,达到相当于城墙两倍多的高度,视野拔升拓展。
这才看到,城池的中心区域,果然有大片人影。
偏北的位置,有一座豪阔的府邸,正升起炊烟。
府邸之中的一座座院落,摆满了大木桌,又到了午宴的时候。
城里的酒早就被糟塌干净了,菜也单调。
那些被软禁在这里的大户人家,脸色又青又白,这阵子过得显然很是难受,也没有什么食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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