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 神龙出水的那一刻,众人心中的惊讶,也如同那一声龙吟般,惊破了心海的水面。
就算是相对来说,最了解苏寒山的纪不移,在前段时间屡次交手之后,也只是觉得,苏寒山应该能够跟吴人庸斗个大几十回合,不落下风。
考虑到高台下埋藏真气那一手的精妙,那就再高估一些,说不定,苏寒山能够稳稳的占住上风。
可是,占了上风,跟能够杀死对手是全然不同的难度。
所以不论怎么想,众人都没有想过,这一战居然能够在苏寒山追出去之后,仅仅四五个回合之内,就已经分出了胜负,分出了生死!
震惊的情绪,促使这些人的动向,也都出现了最激烈的变化。
“总有情报中漏算的事情发生,真是麻烦!!”
闪身站到一个楼船顶部的海无病,眼神十分厌恨。
面对追击而来的铁英散人,他忽然不再使用那些精巧身法,挪移纠缠,而是在瞬间结了个印,又双掌交叠,硬拼过去。
铁英散人表面看着只是个高高瘦瘦的老太婆,面无四两肉,老态龙钟,手腕骨头都是又长又细,好似皮包骨头,没有多少劲力。
但实际上,她精心研究的阵法,不但用于守卫黄塔观,试验对敌效果,也更多地用在自己身上。
饮食起居,昼夜之间,每时每刻,都有对应的阵法,精练自己的肉身和功力。
单论肉身筋骨的承受力,强韧程度,就算是司徒云涛的肉身,也未必敢说比她更强悍。
当她飞身而至,挥舞龙头拐杖捣出来的时候,手背手臂上那些干瘪松弛的皮肤,都紧绷了起来。
不像是一片皮肤,而像是千根万根排列得紧密无隙之后,被绞紧了的钢丝。
而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,皮肤以下的血肉骨骼,更是承载着体内玄胎倾力吞吐、压缩而至的元气。
这样的一杖,简直就像是用奔雷般的速度,挥舞着一座七八层高的石塔,砸了下来。
咚!!!!!
海无病的双手接住这一杖的时候,脚下的楼船并没有损坏,但整个船上的人,都感到一股大力迸发,把他们弹飞出去。
部份功力不济的人,被弹开的那一刻,已经筋断骨折,口中喷血。
船身被压得沉入水中,水浪来回鼓荡,船上那三层楼阁状的船舱,只剩下两层,还高出水面。
但模样最惨的,还不是这艘船和那些被弹飞出去的人,而是海无病自己。
硬接了那一杖之后,海无病全身的血肉,都在一眨眼的功夫里化作飞灰,好像被两股力量冲撞产生的高热,彻底焚毁,只剩下森白干净的骨头架子。
“弄什么鬼?!!”
铁英散人身在半空,心头一震,也是始料未及。
她很清楚自己那一杖的威力,再怎么样,也不可能让一个玄胎高手,一下子就变成骷髅架子。
除非对方是故意的,自己将血肉之间的精血元气,全部聚拢到了骨骼里面。
但就算是玄胎境界,失去了血肉内脏之后,只剩骨头,也活不了多长时间,所有经脉被焚毁,更是会导致很多招式,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力。
就在铁英散人被这反常一幕惊到,准备先闪身退出一段距离时。
那具骷髅突然散架,手骨指骨臂骨,最先向前螺旋交织而去,骨骼交错之际,与拐杖摩擦,竟然带出一串火花。
铁英散人用惯了的这件兵器,内部的每一丝纹理,都被她的真气和意念浸润过,熟悉无比。
但在拐杖被白骨错乱覆盖的时候,她瞬间就失去了对拐杖的感知,手还未及抽退,手腕上也被几块白骨搭住。
大量白骨,顺着她的手臂缠绕而上,在坚固之中似乎又带有一种韧性,要将她的躯干和头颅,也封锁起来。
“是阵法!那种维持时间很短的粗暴阵法,这些骨头也是法器,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骨头练成一次性的法器?!”
铁英散人凌空暴退,全力运功护住周身,对抗这个尚未彻底闭合的白骨牢笼。
那些骨头彼此之间的缝隙,被她的功力冲击,拉开了不少距离,但没有溃散,反而在骨头上亮起的莫名符文影响下,带着嘎吱嘎吱的声响,更强硬的收紧压迫下去。
天空中,神龙喷出的晶亮光芒犹在,龙吟余韵未休。
海无病已经血肉全无,连骨头都拆散了,只剩下一颗洁白的头骨,下巴不断开合,朝着司徒朗照那边的战场飞射而去。
纪不移和东方新联手,刀光剑影泼泼洒洒,覆盖了方圆四里之间,大片湖面。
水上十丈,水下三丈,到处都有刀气剑痕扫过,水浪反而掀不起来。
因为但凡有浪花上涌,就被刀剑斩碎,只见刀光不见人,只见剑影不见身。
司徒朗照的身形,则如同闪亮的星光长蛇,在大面积的刀剑光影之间,纵横驰突,试图摆脱他们两个的纠缠。
本来他们两个就斗得颇为辛苦,眼见神龙破水,倒是多了几分惊喜,打定主意,必要时候不惜以伤换招
,也要拖到苏寒山顺利去跟司徒云涛汇合。
没想到海无病那边,高台、船队,两套阵法都被破掉之后,还能再搞出个幺蛾子来。
“原来你不是人!”
纪不移凛冽的声音,从奔腾聚散的剑影之间传出,爆射出一道黑色水晶般的剑光,长达数十丈。
叮!!
剑气撞在头骨之上,一声轻响,头骨炸裂。
但头骨内部,却有一根筷子粗细,犹如小刀的黑色事物弹出,戳在剑气之上。
一击之下,就把整条剑气打碎。
那黑色的东西,是一根蜘蛛的节肢!
“盘丝郁绝,神后号令四天闭塞,八面刀兵,鬼门沉沉,人道冥冥,悉皆摄捉,无至逃形,广布普天,大逞威灵!”
却见一只人头大小,乌黑光亮的蜘蛛,八脚张开,立足空中,意念回荡,用着跟以前的海无病嗓音似是而非的音色,唱动咒语。
空气里面,天地元气化作雪白细线,交织成铜钱大小的八角蛛网,无数的小型蛛网,又在刹那间拼接,化作一个近似圆形的巨大门户。
这是不需要事先准备任何材料的另一种盘诛八阵用法,完全靠自身的血脉、元气、意念,作为布阵的基础。
也可以称之为《盘诛八阵咒》。
上古时代,有大学问者探索人间的过程中,为他们沿途所见的万事万物赋予名称。
有一种虫子,在捕猎之时,往往“盘织罗网而诛之”,故名“织诛”,继而演变为蜘蛛二字。
所谓“盘诛八阵”,其实就是借意于古籍,暗指这套阵法,是蜘蛛所创。
海无病确实不是人,而是一只喜食人脑、窃头为家的人面蜘蛛怪。
他把一名人族的脑子化为汁水吸干之后,将自己的真身变形,盘踞在其脑壳中,并时时刻刻沟通天地元气,反哺到这具肉身经脉骨骼之间。
旁人即使再怎么对他观察感应,也只会觉得,这是一个把玄胎安放在脑部的人类强者。
其实那具肉身对他来说,只是一套穿在身上,掩饰身份的法器罢了。
现在他暴露真身,念动咒音,运用这套功法秘术更加流畅,称心如意。
那空洞的圆形门户,平放空中,从天而降。
门框全部是镂空的蛛网形成,每一个小小孔窍之中,刚有气流穿过,就立刻发出一串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之声。
内中又似夹杂着长笛、号角的声响。
只见数以百计的铁甲骷髅,挥刀提枪,从那座门户之中涌现,疯狂呼啸着,冲向湖面上的那片刀光剑影。
这些铁甲骷髅的身影,都是半透明的形状,但杀伤力却真实不虚,飞下长空之时,空气被他们的甲片刀枪割裂,竟然形成半月般的气刃,远远飞去,切断芦苇。
看那些铁甲的形制,有的是梁王府的军队士卒,有的却是大楚王朝平叛的士兵,还有的,像是好几套盔甲,胡乱拼接起来的四不像。
海无病修炼这套咒语的时候,不止在东海九郡处处寻找那种新鲜战场,吸食死意怨念,也会在那些受灾的地方游荡。
寻常要数十人怨念为基础,长久养炼之后,才能够凝聚成一尊铁甲骷髅。
所以每一具铁甲骷髅,如果要追溯生前来历的话,都有几十种身份特征,暴露在外的,只是印象最深、最强的一面。
当这些铁甲骷髅撞入刀光剑影之间,速度快于雷音的实体冰晶攻击,对它们几乎无效,元气攻击同样要打个折扣。
只有用剑意刀意,去硬拼、撕裂、抵消。
玄胎高手最大的优势,就在于对天地元气的驾驭。
面对那些只用天地元气就能打发的对手,他们就算斗上十天半个月,也不会觉得疲惫,出招不会有任何纰漏。
但海无病的这种手段,成群结队的铁甲骷髅撞进去,粉碎掉,再撞进去,前仆后继。
弹指之间,就已经让刀光剑影,出现疏漏。
哪怕只有一丝破绽,面对持有星罗神剑的司徒朗照,也会成为最大的空门。
只见那条星光长蛇,轰然破浪而出,杀向南方。
纪不移还要再追,那些铁甲骷髅缝隙中,却有黑蜘蛛一闪而过,撞在他长剑之上。
蜘蛛脚刚硬如刀,跟他的剑刃一触即分,又隐匿到那些成群冲杀的铁甲骷髅之间。
“你这妖孽!”
纪不移冷怒大喝,“为何对司徒世家的事情,如此尽心尽力?”
“我只是会帮势弱的一方而已。”
海无病似乎很喜欢欣赏别人狂怒的模样,回话的同时,传出飘忽不定的笑声。
但水中却突然打出一拳。
这一拳对近在咫尺的那几具铁甲骷髅,没有造成任何影响。
对隐藏在铁甲之间的蜘蛛妖怪而言,却好像在一瞬间,碰到了刀山地狱。
蜘蛛脚上所有的绒毛,都在那种惊悚恐怖的预警之中,变得清晰无比,根根竖直如针。
只有人头大小的黑色蜘蛛,敏锐的程度,防守的速度都快到了极致,即使是面对这样一拳偷袭,也来得及八脚下压,想要发力防御。
可惜,他仓促间的发力,才发了一半,无论体力
、功力都刚调动起来,那只拳头已经在抵住他八脚的同时,又打中了他的肚子。
咕————
蜘蛛体内传出了一个声调很长的,上扬的,古怪的声音,像充气一样,左拉右扯,前凸后歪的膨胀起来。
它的体积在这转瞬之间,撑得变大了一千倍不止,连最细瘦的节肢尖端,都变得臃肿丑怪。
“什?!”
它嘴里传出来的声音,也变得像大水缸一样,闷声闷气。
但在它变得臃肿的那一瞬间,水面之下,已经再度打出了上百拳。
就算没有功力外泄,如此高速的拳头,也已经把附近的湖水全部轰碎,化作细雾,蒸腾上天。
方圆十丈的湖面上,出现一个大坑。
苏寒山的身影显露出来,在出拳的同时上升。
巨大的蜘蛛,被他顶在上方,打得又胀又扁,好似一个巨大的黑色发面饼子,说不出任何话来,连意念也在不由自主的剧烈颤动。
苏寒山用小五行绝灭神通,把地火之力转为玄阴之力,虽然潜藏回来,打出玄阴神拳,但到底还是有点勉强。
一百多拳打出去的时候,拳劲已经控制不住,有变回地火之力的征兆。
黑色的蜘蛛体内,露出一点火光,下一刻就彻底引爆。
轰!!!!
海无病也步上了几个呼吸之前,吴人庸的后尘。
同样在身不由己的上升过程中,被炸了个粉身碎骨。
吴人庸好歹知道自己是死在什么样的招数之下。
海无病却是遇上了彻头彻尾的偷袭,从被第一拳打中开始,连一句囫囵话都没能说出来。
它这一死,那些被它咒语呼唤出来的铁甲骷髅,也都四顾茫然,相继消失。
远空中向南飞行的那条星光长蛇,发出一声狂吼,又倒折回来。
东方新和纪不移,心中正满是惊喜,见状全速截击。
饿虎刀、磐石剑,先后跟星罗神剑相触,但这一触之下,却分不开了。
司徒朗照这回在剑身之上布满粘着吸附之力。
一触之下,两剑一刀,翻翻滚滚,搅来缠去,金铁摩擦之声不绝于耳,始终不能挣开。
这种吸力,甚乎于也让东方新和纪不移的手掌,无法离开自己的兵器。
他们两个全力运刀剑,阻拦对方冲击之势。
司徒朗照却硬是以长剑带动他们两个,一左一右,脚下不停,在高空中大步狂奔。
星罗神剑的剑尖,凝聚着璀璨厚重的光芒,笔直的刺向苏寒山。
苏寒山右手一抬,两根手指就夹住了神剑,手臂微微向内一晃,已经停稳。
饿虎刀、磐石剑左右交叉,架住星罗神剑,神剑余力本就不多。
司徒朗照硬要来刺这一剑,必然是没有用的。
可他现在额头上青筋暴跳,满是一种被愚弄的愤怒,不刺出这样一鼓作气的一剑来,只怕他怒火太甚,真气都要走岔了,反伤自身。
“龙向东南飞,但我是向北走的。”
苏寒山隔剑望去,“要让这具肉身保持玄阴禅定,从湖底继续下挖,钻地而来,可是很不容易啊。”
司徒朗照再没有半个字的废话,愿意向外迸。
只有星罗神剑陡然一绞。
饿虎刀、磐石剑,包括苏寒山的手指,都在他将绞尽绞,吸力减弱的那一刹那,主动撤开。
三道身影,如同飞鸟惊散,又在电光火石之间,徊游长空,聚合而回,联手围杀司徒朗照。
司徒世家这一代的家主,雪岭的郡守,名义上该属文官的封疆大吏,爆发出了惊人的斗志。
他立在半空,手里一把星罗神剑,如龙如蛇,如飞如坠,时而在手,时而离手,绕身闪动。
三个星子被粗线相连,五个星子被连成一线,七个星子形如斗勺,一大捧星子,描如箜篌。
诸如此类的简约星象,在天地元气和星罗玄胎的交感之下,不断浮现出来,环绕他身体周围,徘徊不去,或隐或现。
所有的星象,与那把神剑,似乎有着奇妙的呼应。
剑的移动轨迹,闪烁不定,指东右西,前后飘忽,凌厉无比。
三大高手的身影,从四面八方来回交错,与他擦身而过。
玄胎高手对于战斗时机的把握,让他们三个人的攻击节奏,紧凑到了极致。
司徒朗照在任何一个刹那中,都至少要面对两次攻击,分别来自两个蓄势满回的对手。
凭他本身的玄胎效率,绝难在这样的攻势中,不落败相。
全因星罗神剑在手,额外驾驭天地之气,让他能够以一己之力,跟得上三大高手联袂施压的节奏。
他的剑势居然还连连调整,反过来牵制,让三者之中任何一人,尤其是苏寒山,都不能主动改变这个节奏,抽身而走。
可是,今天两方阵营中,这么多玄胎高手的交战。
在吴人庸被苏寒山打死的那一刻,就已经种下了一个最重要的转折。
人数的对比,彻底拉开差距。
远处的铁英散人,已经挣脱了白骨牢笼,凝视着这个方向,手指一根根松开拐杖,又陆续勾回,握紧,手背
上的筋络,格外凸显出来。
她没有轻举妄动,硬是等到了第十个刹那的时间,脚踩水波,如踏水银,浑厚的力量递转而上。
嗡!!!
龙头拐杖震鸣一声,伴随着周围水面大规模下陷的场景,爆射而出。
司徒朗照身边的星光,突然全部聚集到那箜篌般的星象之中,星罗神剑一点,拨动琴弦。
织女星处于天琴星宿之内,织女制丝,以丝为弦。
运剑拨天琴,星子皆沉醉!
这才是司徒家内外功法,都登峰造极的一式剑招。
琴声传开,并不如何响亮,却是一声清越至极的音调。
龙头拐杖被琴音所阻,节节降速,杖身上发出一圈圈爆鸣,周围所有人,抑或别的生灵,也都发自内心的感觉到自己变迟缓。
倏然,刀光一闪,切开天琴,刀刃不差分毫,硬劈在星罗神剑的剑尖之上。
在切开司徒道子气势之后,就回鞘敛意养神的卧牛刀,再度出鞘。
当时东方新跟司徒朗照交手第一招,就因为阵法束缚,差点遇险,现在情势却反了过来。
星罗神剑被他的刀给劈得一顿。
苏寒山已一拳砸在司徒朗照持剑的手上,手掌与剑柄脱离,九方地狱掌和星罗神掌,密集的对拼。
磐石剑刺在司徒朗照左肩之上,卡在玄胎聚力锁死的骨缝之间。
苏寒山在间不容发之中,砸开他左臂,一掌轰在他的心口。
分毫之差,生死一线,地火玄胎全力喷发,岩浆般的浓稠暗红火焰,在司徒朗照的躯干上轰出一个大洞,蔓延向他身后。
把后方近两百丈的空中,都烧的火红一片。
“你受他如此信任,但竟然……呵,不急着去帮司徒云涛?”
司徒朗照的遗言,居然是这么一句话,也不知道是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。
苏寒山双掌齐出,加催火力,把他彻底焚毁,这才松了口气,身形微微下沉。
驾驭这具肉身,接连施展小五行绝灭神通,转变功力出招,对他来说,负担也着实太大。
“这是他自己的肉身,如果他真的急于把肉身召走,我会感觉不到吗?”
苏寒山吐出浊息,缓了口气。
谁知,他话音刚落,就察觉到南方传来呼唤感,引得地火玄胎躁动。
掐得这么巧,云涛师兄啊,你之前该不会是在硬撑吧?!
苏寒山脸色微变,顾不得其他,疾飞而走。
南方群山上空,那一片星斗剑阵的光景,分外显眼。
苏寒山倾尽全力,推动地火玄胎,化作一道赤火长虹,直奔星斗夜幕而去。
但离那片地方,还有二三十里时,忽见一片红影闪烁,主动投入肉身之中。
心海上空,苏寒山神魂旁边,只见一头伤痕斑驳的赤红狮子显化出来。
“师兄,你还真是硬撑的?”
“什么叫硬撑?”
九头狮子哈哈大笑,“居然打得死吴人庸,给我这么大惊喜,我当然要看你把惊喜办完。”
群山上空,司徒云涛眼帘垂下,再度张开,“再说,我元神,他带伤,如此跟老辈神府对决心意的经验,也弥足珍贵啊。”
星罗山谷之中。
司徒道子的衣袍血迹斑斑,面白如雪,如同踩着看不见的阶梯,一步一步走向山谷上空。
“你们这个年纪,竟有这样的实力……”
司徒道子仰头看来,左眼右眼,看的分明是两个不同的人,语气顿了顿,失笑道,“我年轻的时候,这类不甘心的话语,都是那些被我踩下去的老前辈对我说的。”
“沦落得跟年轻时的手下败将一样,就太没有意思了。”
司徒道子收敛神情,伸手邀请,“来,让我看看地遁太火神符吧。”
司徒云涛神色肃穆,手指上的红玉戒指,忽然展开,化作一张玉质符箓,被他食指、中指夹住。
“毕竟是我祖辈,如你所愿!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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