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潼的心脏停顿了一下,过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微颤地对母亲说道:“好,我们马上回去。”
说完这句话,夏潼的眼泪就无声地流了下来。
顾念那边很忙,通知完就挂电话了。
夏潼拿纸巾擦干眼泪,正想给厉龙城打电话,手机屏幕就亮起,是厉龙城打电话来了。
她调整好呼吸接听,电话里,厉龙城的声音很是沉重,“老婆,奶奶可能不行了,我这就开车去接你。”
“嗯,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。”夏潼关了电脑,给秦紫晴发了条信息解释当下的事,便离开公司了。
除了生老病死,人生无大事。尽管夏潼很年幼时就已经经历过养父母去世,她仍旧没有勇气面对亲人离去的事实。
坐在回沈家的车上,夏潼脑海里不断闪过和奶奶相处的点点滴滴,心底盈满幸福的同时又悲伤到极点,那么好的小老太就要离开她了……
沈南屿站在沈家大门外焦急等待着,见到厉龙城的车才松了口气。
“奶奶在吃鸡汤面,食量变小了很多,一边吃还一边念叨你们俩,说要把鸡汤面分给你吃,她说这碗鸡汤面是爷爷上来做给她的。”沈南屿心痛地说道,一手拉着夏潼一手拉着厉龙城走进沈家。
“潼潼宝贝来了没有啊?我怎么看不见她呢。”沈老夫人坐在餐桌前,缓缓转动脑袋看着围在身边的面孔,没有她想要的孙女,她的眼底泛起失落。
“奶奶,我来了。”夏潼快步走进餐厅,叔叔婶婶和兄弟们全都给她让路,把她拉到沈老夫人身旁来坐下。
夏潼握住奶奶冰凉的手,呼吸一抽一抽的,“奶奶,我在这儿呢。”
“我看见了。”沈老夫人笑眯眯起来,指着碗里的食物,“这鸡汤面好吃啊,是你爷爷亲手做的,他让我尝尝,然后给你吃呢。”
“我还想喝咖啡,可是你爷爷不会磨咖啡豆,做不出来。”沈老夫人噘了噘嘴巴。
“奶奶想喝咖啡呀?我去给您做好不好。”夏潼强忍着声音里的哽咽,心疼地望着像小孩子般的老人家。
闻言沈老夫人眼睛亮起,然后,她缓慢地抬头看向一个方向,就面对那个方向撒娇道:“你看,你的孙女都乐意让我喝咖啡了,你还不让我喝吗?那你还没孙女爱我呢。喔?总算松口啦?同意啦?看来还是咱们孙女能治得了你。还遗憾呢,谁让你这么快就下去的,不好好地陪我把孙女找回来。”
沈老夫人对着那个方向的空气说话说得十分有力气,嗓音更是喜悦甜蜜,脸上充满了幸福。
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她,眼眶通红,盈满泪光。
“奶奶,我让阿城去准备做咖啡的东西,咱们先把面吃完好不好?”夏潼声音温柔地哄着奶奶,奶奶的手越来越凉,她心里也越来越害怕,下意识的用力捂着奶奶的手,试图把手上的温度的传递过去,她忍不住抬头看向母亲,哑声道:“妈妈,给奶奶添件外套吧。”
顾念愣了愣,家里并不冷。明白女儿的意思的顾念差点当着老太太哭出来,快速转身去老太太房间里取衣服。
厉龙城听到老太太说想喝咖啡时就出门去了,潼潼与他提起过,前段时间奶奶在一家商场的咖啡店喝过一款香草咖啡,深表喜欢。厉龙城驱车很快到了那家店,让咖啡师调了三杯香草咖啡打包带走。
沈家吃饭的碗碟都很大,但实际上碗里装着的面没多少,几乎四五口就能吃完这份面,因为怕一次性盛多了影响口感,都是吃完这四五口厨房再送新的过来,然而这四五口,沈老夫人吃了一个小时都没吃完,还说自己已经饱了。
“奶奶,要不再吃点?”夏潼哄着。
沈老夫人想听孙女的话继续吃,但最终胃口战胜了食欲,摇摇头道:“不行,吃不下了,潼潼你吃,奶奶看着你吃,咱们潼潼和爸爸一样呢,都喜欢喝鸡汤。”
“好,我吃。”夏潼拿起筷子吃了两口,老太太看着她吃,高兴地笑了出声,夏潼趁机夹了一小口面喂给老太太,老太太一个高兴就张嘴吃下了,嚼了好久才有力气吞下去,夏潼见了就不敢再喂了。
很快厉龙城拎着咖啡回来,端了一杯放到老太太眼皮子底下,老太太都不用看,动一动鼻子就开心起来,“呀,这么快就做好香草咖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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