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选好了人,唐无忧说:“您定个先后顺序吧,一人一个月。”
季清清想了想:“就……宁先生第一个吧,其他二位,谁先去都可以。”
以她对她弟弟的了解,宁雪至是她弟弟最欣赏的类型。
而且,看几个人的气质,宁雪至是最让人觉得温和宁静的。
她弟弟现在的心情肯定非常差,宁雪至的气质,或许能让他的心情平静一些。
“好,”唐无忧点头,“咱们先签合约,签完合约之后,我立刻给我宁哥介绍情况,我宁哥明天就可以上岗。”
“明天吗?”季清清有些急,“今晚可以吗?我、我弟弟受了伤,我不知道现在怎么面对他……”
她想去照顾她弟弟,她又不敢。
她迫切的想要做点什么。
“今晚……”唐无忧说,“您稍等,我问一下。”
他拿着手机出门,给宁雪至打了一个电话,很快回来:“今晚可以。”
季清清松了口气,由衷说:“谢谢!非常感谢!”
接下来,她很痛快的签了合约,付了定金,告辞离开。
唐无忧让贺冲回去休息,他拿着录音笔找到宁雪至,把他们和季清清的对话放给宁雪至听。
录音结束,唐无忧按下结束键:“宁哥,从今天开始,你就是季清澈的家庭教师了。”
宁雪至轻笑:“嗯,这个任务我喜欢。”
当老师,他真的挺喜欢的。
唐无忧也笑:“宁哥,你准备教季清澈什么?”
“见面再说,”宁雪至优雅勾唇,“因材施教很重要。”
“对,因材施教很重要,”唐无忧说,“不过,我觉得,最重要的,是教给他做人的道理!”
顿了下,他又说:“宁哥,我送你过去吧,我想过去看看这个季清澈,我对他还挺感兴趣的。”
“怎么?”宁雪至挑眉笑看他,“有遇到同类的感觉?觉得他和以前的你很像?”
多年前的唐无忧也像季清清口中的季清澈,在外人面前是诡计多端又狠又无情的狼崽子,到了他们老板面前就成了又乖又软没有丝毫杀伤力的小猫崽儿。
可会装了!
影帝级别的演技,绝对不比顾三少差。
时间和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。
现在的唐无忧越来越开朗,他几乎有些不记得当初唐无忧阴鸷发狠的模样了。
“确实和我有点像,”唐无忧并不介意宁雪至谈及曾经的他,“只听季清清的口述,季清澈的性格和以前的我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我特别想看看,他内里是不是也和我一样。”
他承认,他心狠手辣过、偏激过、当着他姐姐一套背着他姐姐一套过,但他自认是个好人。
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,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不该伤害的人,没有做过任何坏事。
他收拾的,都是觊觎他的容貌,又或者见他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,想要欺负他、占他便宜的人,他没伤害过一个好人。
他顶天立地,无愧于心。
他想知道,季清澈是和他一样的人,还是季清澈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,心是黑的。
他很好奇。
他想亲眼去看看。
唐无忧这个年纪,好奇心强太正常了,宁雪至非常理解:“那就一起去吧。”
第一天,两个人不准备去季家吃晚饭,于是,吃过晚饭后,两人按照季清清给的地址来到季家。
季清清没把季清澈送到医院,唐无忧便下意识一位季清澈伤的不重,但见到季清澈之后他才知道,他错了。
季清澈伤的很重。
他们到的时候,季清澈趴在床上,后背上盖着一层雪白的纱布,还在昏睡。
他的屋子里,满屋子的药味。
唐无忧打量季清澈几眼,轻声问:“他睡着了?”
季清清点头:“他发烧了,医生给他开的药有镇定安眠的成分,他睡了一天了。”
唐无忧微微皱眉:“一整天都没清醒过吗?”
他走过去查看。
他多少也学过一些简单的医术,当然,和许连翘没法比,但基本的常识是有的。
季清清攥着拳,不太敢看季清澈,声音很低:“醒过,但很短暂,还有……一整天没吃东西了,我亲自喂他,他不肯吃……”
这还是季清澈第一次和她闹别扭。
以前,不管她怎么斥责季清澈,季清澈都会嬉皮笑脸的认错,讨好她。
季清澈从没在她面前闹过脾气。
当然,以前她也从没打过季清澈就是了。
这是她第一次打季清澈。
所以,她很怕。
她怕季清澈恨她。
她怕季清澈的恨,现在隐忍不发,却在以后他有了钱财权势之后,变本加厉的报复她。
宁雪至掀开盖在季清澈后背上的纱布看了看,血肉模糊,伤的很重。
他立刻皱起了眉。
他忍不住想起了那次贺冲被他们老板救回去的模样。
也是这么惨。
就因为误以为贺冲犯了错,贺冲就被吊在树上抽。
贺冲的伤,养了很久才好。
自那之后,贺冲和收养他的家庭,恩怨抵消,一刀两断。
季清清的担忧是有道理的。
人心都是肉长的。
季清清这么狠心的对待季清澈,凭什么要求季清澈对她死心塌地,信任友好?
贺冲是养子,季清澈也是养子。
如果季清澈做出和贺冲一样的决定,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。
不要说季清澈本人,就连他,看到季清澈伤的这么重,他对季清清也没什么好感了。
季清清一直在观察他的脸色。
像季清清这样独当一面的女强人,自然是擅于察言观色的。
虽然宁雪至一个字都没说,但忐忑的她还是从宁雪至的表情中看出了宁雪至对她的不赞同。
她下意识为自己辩解: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我不知道鞭子上有倒刺,天又太黑了,他又不喊痛,只是和往常一样撒娇讨饶。
我听他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,我就更生气了。
虽然……虽然后来他喊疼,可我以为他又像以前一样装可怜,博同情。
以前,他就总是这样,我罚他,他就装可怜,让我心软,减免他的处罚。
虽然每一次我都知道他是装的,但我都会心软。
这一次,我太生气了,我想,我不能心软了,我得给他一个重重地教训,他才能记住,以后才不会再犯错。
可是,我没想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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