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亦凝抬眸看他。
“父王,我们走吧。”
司马世政妃忽地转身,扑向床边抱起床上已经死去的男子痛哭失声,她的心疼痛得无以复加,她以为刘志武是因为她的疏忽而中毒身亡,她恨自己。
“志武,是我害死了你,都怪我不好,若不是我1直缠着你问东问西,你怎么会离开家乡跑去打仗,我是个坏人,我对不住你啊。”
刘志武拉开她的手,温柔地抚摸着她苍老的容颜。
“不怪你,你别难过,你不是坏人。”
司马世政妃怔怔地看着他,嘴唇颤抖了几下,最终哽咽道:“志武,你是怪我当初没有阻止你去战场?”
“不,母妃,我永远都记得当初你劝说我的话。”刘志武轻轻叹气。
“你是怕我丢了性命,你怕我去战场会丢掉性命。”
司马世政妃泣不成声,双肩颤抖,她知道他心里怪她,怪她当初没有拦下他。
她心底有1阵剧痛。
“志武,你放心,母妃不会让任何伤害你的人活在世上,尤其那个贱人。”
她转身,厉声喝道:“来人!”
守在门口的侍卫闪了进来。
司马世政妃冷冷地吩咐。
“把南阳郡主抓起来送交刑部审讯。”
刘志武微惊。
“母妃,这……”
司马世政妃看着他,眸光冷冽森严。
“志武,母妃答应你,今晚不让那贱人死,你可满意?”
刘志武沉默了半响,点头。
“好!”
司马世政妃看着侍卫,怒道:“还不速速去办?若办差不利,小心你们的狗脑袋。”
众侍卫连忙领命退下。
司马世政妃坐了下来,拉着刘志武的手,脸上的阴戾渐渐敛去,恢复了慈爱怜惜的表情。
“志武,母妃只盼你平安归来。”
刘志武伸手抱着她。
“母妃放心,我1定会平安回来的。”
司马世政妃伸手拍着他的后背,眼底噙着泪水道:“母妃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,若是可以选择,母妃不愿意嫁入王府,母妃也不希望你去战场。
但是,母妃是皇室的媳妇,不得不遵照祖制,不得抗旨,你是母妃唯1的骨肉,母妃即便拼了命也会保护你。”
刘志武搂紧了她,轻轻地嗯了1声。
“儿臣懂,儿臣也会竭力保护母妃。”
他松开司马世政妃,目光落在躺在榻上的刘志武身上,刘志武闭上眼睛已经没了气息。
周亦凝看着刘志武,道:“父王虽然死于非命。
可他临死之前却嘱托你好好待我,父王不能白白死在外面,我想带他入葬。”
刘志武沉吟了1下,道:“好,就按照你所言。”
“谢谢!”周亦凝感激地看着他。
她想着,等回京城,1定要为他设1座衣冠冢。
她和司马世政告辞了,便急步往外走去。
她刚走到院子里,便瞧见周越疾步匆匆地赶来。
周亦凝停下脚步看着他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
周越凝视着周亦凝。
“你父王已经……”
他顿了1下。
“节哀顺变!”
周亦凝笑笑。
“我父王死了?”
“我没伤怀,”周亦凝道:“我只是觉得,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,就是投胎在这个国家。”
周越深呼吸1口,道:“你父亲临终前还说了许多话,我想,他1定是有愧于你。
所以,你要替他完成他的心愿。”
“父王让我继承大统吗?”周亦凝问道。
“没错。
但凡皇室宗亲,皆有资格争夺皇位。”
周亦凝摇头。
“没兴趣,也没精力,你们争吧,反正,这个江山迟早都会姓乾。”
说罢,她举步离开。
周越看着她的背影,眸光深邃。
他没想过周亦凝真的敢去找司马世政。
而且还说服了他,让刘志武自请和亲。
刘志武是死了。
可朝堂上依旧很乱,各方势力蠢蠢欲动,如果再不加压制,南楚恐怕又要乱了。
他回宫之后立刻召集大臣商议此事,众大臣纷纷建议周锡元迎娶司马世政。
因刘志武的缘故,周锡元对司马世政恨之入骨。
但是,他又无从拒绝。
只得硬着头皮上殿求娶。
刘志武病危时候传了密诏给他,密诏的内容是让他扶持司马世政登基。
这密诏,让群臣震惊不已。
周越听了刘志武的密诏后,神色淡淡。
“皇兄病危的消息传遍朝野,朕不相信这件事情没有人禀报过皇叔,既然皇叔没有发话,想必,皇兄的病情也没有恶化,皇弟为何要提及这件事情?是打算逼迫朕让贤么?”
“臣弟不敢。
只是皇兄如今病情严重,恐怕熬不过冬日,臣弟担心他在冬季驾崩,到时候朝纲失控……”周锡元拱手道。
“皇兄驾崩与否,皇弟操什么心呢?”
周锡元抬起头,眸光锐利。
“皇兄驾崩,皇姐是嫡长公主,理该承袭皇位。”
宋瑾瑜笑了。
“皇弟,这种事情不必强求,若皇兄没死,他会传位给皇妹。”
“若他死了呢?”周锡元咄咄逼人地看着宋瑾瑜,眼底透出寒芒,似乎笃定了宋瑾瑜会答应他1般。
“那皇弟就另请高明,不必勉强皇兄遗志。”
周锡元冷冷地道:“皇兄若不传位,臣弟便只好造反,皇兄应该知道,皇弟1旦造反,朝政便会混乱,臣弟的几万兵马若攻入京城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”
“你造反,就不怕引起民愤?”
“皇兄认为臣弟怕?”周锡元哈哈大笑,笑得张狂。
“若皇兄执意要废黜储君,臣弟倒是乐意奉陪。”
宋瑾瑜眯起眼睛。
“那皇叔的尸体呢?总要送回京城交还给皇上吧?皇弟不会打算留在这里守孝吧?”
“尸体?皇兄怎么说出这番话来?皇兄的死跟我何干?是周琦害死的。”
“周琦?”宋瑾瑜微怔,这名字怎地耳熟呢?忽然,脑海中闪过1抹念头。
“你说谁?”
“周琦,周琦是我皇兄最疼爱的侄女,我皇兄为了保住他,甘愿牺牲自己,皇兄的尸体就在军营里,若皇兄醒不来,那周琦也活不成了,到时候,我们两人都没有竞争皇位的实力。”
宋瑾瑜慢慢地收敛了笑容。
“皇兄死了,你却还活着。”
“皇兄死得冤枉,他原先是打算用药毒死我的。”周锡元叹气。
宋瑾瑜冷笑。
“是啊,他确实打算用药毒死你。
可惜,你命大逃了出来,你杀死皇兄的凶器是剑,皇兄虽然不能用武功但是却可用内力震碎,你却偏偏用了软甲,你不仅仅救了你自己,连皇兄也1块搭进去了。”
周锡元哼了1声。
“那些人都不是善茬,我哪里能轻易脱身?”
“3哥哥的心思总是这般深沉,父亲的眼光确实独到,选你做继承人是最明智的决定。”
1位茶馆里的客人摇头晃脑地评论着,身旁的友人连连点头,眼神中满是对聂长远智谋的钦佩。
“可不是嘛,连那个神秘莫测的无名姑娘都被他笼络住了。你说,这聂家3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,怎就有这般能耐?”友人低声议论,言语间夹杂着好奇与敬畏。
这时,1位路过的青年无意间听到,插嘴道:“我听说啊,那无名姑娘来历非凡,不是1般人能驾驭得了的。咱们3公子若是真和她清白,那才是真的了不起。”
茶馆内,众人的讨论声此起彼伏,聂长远和聂长空的事迹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,他们的1举1动仿佛自带光环,引得周围人的羡慕与猜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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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亦凝在元风寨告别众人,杀印带着她1路驰骋,向着晋城疾驰。马蹄踏过黄土,尘埃扬起,如同他们即将卷入的纷繁复杂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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