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训廷的父亲,是位再普通不过的男性alpha,母亲是位beta,就是这般平平无奇的家庭,养出了最强大的alpha。
很小的时候,黎训廷就展现出惊人的天赋。
黎父将儿子的天赋看在眼中,他认为:强者,便是为了保护弱者而生,何况训廷自幼展现出来的强大。
于是,从三岁起,黎父就开始让小训廷接受训练。
面对如此严格的训练,小训廷不哭不闹,无喜无悲地接受了,黎父为此欣喜,夸赞儿子能吃苦,是天生习武的料子。
正如黎父所想,小训廷进步神速,可问题也随之暴露。
黎训廷四岁时的一天,训练结束,蹲在河边洗手。
小手伸进河水中,晕染出一片血色,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,安静地等着血流干净。
他沉默寡言,独来独往,身上也总是带着伤痕,小镇上的孩子都有些害怕他,见他蹲在河边,都不敢靠近。
但五六岁的小孩正是淘气惹事的年纪,有个胖墩墩的男孩指着小训廷,对身边的伙伴说:“我们来比赛吧,来比比看,看谁先能引起他的注意!”
那群孩子都答应了,使出浑身解数来引起他的注意,大喊大叫,丢小石头,砸起水花,都无济于事。
在他们玩闹的时候,最先提议的小胖子站在河边,脚下一滑,“扑通”一声摔进了河里。
溅起来的水花淋了小训廷满头满脸,他擦掉脸上的水,看了眼在河中拼命挣扎的小胖子,随即漠然地收回视线。
等大人们赶到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河里挣扎的小胖子,岸上围着一群哭嚎的小孩,以及面无表情洗手的黎训廷。
黎父黎母也在其中。
那天,黎父铁青着脸把小训廷带回家中,刚进门,就勒令他跪下,指着他的手指都在颤抖:
“你!你竟然眼睁睁看着孩子在水中挣扎,你可知再晚一步他就要死了!”
小训廷平静道:“和我无关。”
“啪!”
黎父一记耳光狠狠甩在儿子脸上,怒不可遏:“和你无关?!你明明有本事救他,你为什么不救他?!你的良心呢!”
小训廷被打得偏过头,脸颊迅速肿胀起来,可稚嫩的脸蛋依旧平淡:“我不认识他。”
因为不认识,所以既没有想救,也没有不想救。
他死了也好,活了也好,都与他无关。
黎父勃然大怒,不顾黎母的阻拦,拿出鞭子狠狠抽打在小训廷身上:
“你有救人的本事,为什么不去救人!上天让你成为强者,就是为了让你拯救弱小,而你却见死不救!”
但即便被打得皮开肉绽,小训廷都没有说一句话,求饶也无,辩解也无。
那一刻,黎父终于意识到,自己的儿子黎训廷,是个天生没有人性的人。
从那天起,黎父每天都会让小训廷重复他的话:
“你是天生的强者,保护弱小是你应做的,你不能辜负你的强大,不能辜负大家对你的期待。”
重复百遍,日复一日,直到深入骨髓。
黎训廷五岁时,黎父出门遇到了危险,生死时刻,得到一位贵妇人的出手相助,死里逃生。
黎父异常感激:“夫人,我必会报答你的恩情。”
那夫人莞尔一笑:“我是姜家的家主夫人,你能帮到我什么呢?”
黎父语塞,姜家这样的大家族,确实也用不上他。
还是姜夫人好心为他解围:“我虽用不到你,但我的孩子不一定,不然,你就报答我的孩子吧。”
黎父哪有不答应的,立刻应下:“不知夫人的孩子现年几岁?”
“不过我女儿方才五岁,这差的未免太多,我不过是顺口一提,你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姜夫人能这么说,可黎父却不能,救命之恩怎能不报。
他提议道:“我儿今年也是五岁,有几分本事,不如,便让我儿去小姐身边报恩,不知可好?”
姜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,点头:“那便让你的儿子做我女儿的护卫,效忠她,保护她。”
于是当日回到家,黎父便让小训廷跪下:“训廷,现在,父亲说一句,你就跟着说一句,明白吗?”
小训廷沉默地看着他。
“来,跟父亲念,苍天在上,今黎训廷发誓,日后效忠姜二小姐姜蓉惜,十年忠心,永不违誓,以血脉为证。”
这是世间最强而有力的誓言,流淌在身体中的血脉,即便是黎训廷也不能违背。
“跟着说啊,训廷,你怎么不说话?”
“训廷?黎训廷!”
黎父的暴脾气很快上来了。
黎母连忙安慰丈夫:“训廷许是没记住,你要不再说一遍?”
又转而面对小训廷:“训廷,来,母亲再和你说一遍,你要记住了啊。”
无所谓,怎么样都无所谓。
他没有任何情绪起伏,重复道:“苍天在上,今黎训廷以血脉为证。”
话音落下,誓言成立。
黎父刚露出满意的笑容,突然脸色巨变,身体剧痛袭来,一口鲜血喷出,面容瞬间枯槁,就像生机被活活从身体中抽离;
黎母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,刹时苍老了十多岁。
想要顶级alpha的十年与忠心,代价是巨大的,原本这份代价应该从姜蓉惜身上取,却因黎父的“血脉为证”,抽走了黎父黎母的生命。
最后,誓言被压缩到三年效忠;黎父黎母,保住了性命,但此生都只能拖着病弱之躯。
同时,他们对黎训廷,也不再有父母恩情。
等黎训廷离开,姜莘怜一人在客厅,窝在沙发上发呆。
人人都羡慕姜蓉惜怎么如此好运,能得到像黎训廷这般强大的alpha效忠,对于其中的原因,众说纷纭。
可始终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。
以姜莘怜对黎训廷的了解,他不通人性,不会顾忌世俗眼光与议论,也不在乎违背承诺,这样的人,往往都是随心而为。
现在,姜莘怜十分肯定,黎训廷是喜欢她的,可他始终没有流露出要来到她这边的意思,甚至从未生出过这种想法,为什么?
他很喜欢在姜蓉惜身边吗?还是有什么限制,他必须留在姜蓉惜身边?
如果是前者,那还好,但如果是后者,那就糟透了。
黎训廷远比他们认为的要强大,倘若他要帮姜蓉惜,恐怕没有人能从他的手里拿走姜蓉惜的性命。
想到这种可能,姜莘怜就心生烦躁,少见地想要抓狂:“啊,真是的,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过来我这边吗?”
为什么,不过来我的身边?
你想要的,难道不是我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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