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鼠辈!”br/> “暴秦!”br/> “我辈宁死不辱!”br/> ……br/> 不管怎么骂,都不足以让他们的心情好上半分,反而更加憋屈!br/> 狗屁的男尊女卑,狗屁的女子与小人……br/> 还有这些狗屁的注解都是什么玩意儿?br/> 这等无稽之谈传出去,他们整个孔门都可以下去给先祖谢罪了!孔氏一族老脸就丢光了。br/> 作为孔子八世孙的孔鲋愤慨之余,却抬手,瞬间所有的争吵都停了下来。br/> 孔鲋看着众人,开口道:“秦国重法,可我们如今却必须入秦。”br/> 就在众人震惊之时,孔鲋拿着那两张信纸,已经被他愤怒的撕成了两半。然后从身后的匣子里拿出两本书。br/> 两本一模一样的秦律。br/> 他示意众人翻开看看。br/> 然后在众人沉默的翻书的时候,孔鲋道:“这是阳谋,秦王嬴政的造纸术据说是十九公子然的母妃的嫁妆,他得造纸术不过半载,短短半载至少就得了万册书,每一册都一模一样,并非抄写,据说是叫印刷。”br/> “这纸张虽易破,却无比轻便,只要秦王嬴政愿意,我们羞愤的这些注解就能很快传遍天下……他可以造出千册万册广发出去。”br/> “三人成虎,更何况千人万人呼?那个时候,便是我们再辩解,世人也不可能认可我们才是正统,甚至用不了百年,我们儒门便会彻底凋零。”br/> “甚至这还不是最坏的结局,秦国十九公子然说的焚书之事万一成真,用不了十年,儒家便……”br/> ……br/> 孔鲋心中怅然若失,不该是这样的,真的不然该是这样,他们孔家不该是这样的。br/> “此番入秦,我们甚至没有主动权。”叔孙通在一边,轻声道,他对于入秦之事不抗拒,只是不忍儒门凋零。br/> 孔鲋怎会不知?可这是无解的阳谋。br/> 秦王嬴政,好恶毒之心。用一个懵懂稚子来羞辱孔家,他们却不能反抗,只能乖乖入秦。br/> 收拾好行礼,带上所有书籍,心中再是不敢,孔氏后人及门人就开始往咸阳走去。br/> 到了秦国境内,孔鲋也遇上了好些往咸阳去的马车。br/> 因为他们孔家的名声,对方热情的告诉他们,天降神种政薯为王上庆生,如今神种种成,王上邀他们入咸阳共同见证。br/> “十九石半?最少?”叔孙通倒吸一口凉气,看向孔家人。br/> 包括孔鲋在内的孔家人都沉默了。br/> “这不可能是真的。”一个少年震惊道。br/> 这话不过是自欺欺人,秦王敢让这么多人过去,必然就是让他们来证明,秦国日后兵马不再缺粮,而秦国更是所向无敌。br/> “老天可真不长眼!”少年难过道。br/> 说话的少年是孔随,孔鲋之子,这次入秦,孔鲋本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,带了孔门上百人。br/> 纸张的可怕让他明白,br/> 此时一旦懈怠,他们便没有未来。br/> “为何他们都带着那么多的孩童?”孔鲋闭上眼睛,良久,睁开之后又问。br/> 叔孙通方才已经下车去打探清楚了。br/> “说是秦王要在咸阳修一个咸阳官学,召各地亲兵遗孤入咸阳,同宫中公子女公子一同抚养。”叔孙通带着迷茫恍惚道:“那……秦……暴秦怎么会有这么多夫子?”br/> “秦王好算计!”孔鲋冷哼一声,随即笑道:“要我等给他培养学子,……呵呵……怕不是嫌弃我孔家声望太低?”br/> 孔鲋这么一说,车中人都笑了出来,让他们授课不就是广收门徒吗?br/> 众人心下一松,言语之中也回了从前的畅然,只是孔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,秦王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人,可又说不出缘由。br/> 对于孔家来人,嬴政还没说话,李然便兴奋道:“识字儿的都来了?那可太好了。”br/> “然弟这是何意?”扶苏心中很是期待看到孔子后人及弟子后人,但见弟弟高兴成这样,忍不住出声询问。br/> 李然一拍手,得意道:“父王不是要我们把秦律都记熟吗?那这种苦不能都我们自己吃呀?”br/> “那些来咸阳的孩子们也要学,学习得从娃娃抓起,毕竟他们才是大秦的未来。可这么多孩子。却没有足够多的夫子,现在来了这么多认字的,照着读,都能应付一阵子。”br/> 扶苏瞪大了眼睛,儒家为何厌恶秦国然弟是一点儿都不明白吗?br/> 你让儒家人教秦法,这……br/> 扶苏都能像到时候会有多少死谏之人?br/> 于是朝着赢正跪下道:“父王,万万不可!”br/> 嬴政正在思索可行性,他没想到儒家的人还能这么用,教人秦律?br/> 虽然知道不可能,这些人大多数必定会以死殉道,但是却莫名的心头有些愉悦。br/> “父王,您别听大兄的。”李然没跪,甚至没起身,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,开口道:“大兄都不想想,不学秦律,他们怎么认字?”br/> “要我说,还得加上注解,都是孩子,你不好好解释,怎么能理解枯燥无趣的政令,不理解自然就不能更好的体会父王苦心。”br/> 杀人诛心!公子高在一旁惊呼。br/> 公子将闾不断点头,对对对,就是这样,抄写秦律,他的手好酸。br/> 看到父王没有说话,似是在考虑,扶苏急了,再次叩首恳求。br/> 最终在扶苏的不断恳求下,许是不想听他叽叽歪歪,嬴政直接道:“闭嘴!若你再多说一个字,寡人就下令了。”br/> 扶苏瞬间闭嘴。br/> 李然不是很理解大兄为何这么激动,但后来见他都给亲爹磕了,就不吭声了。br/> 最后见亲爹说完话后扶苏都快哭了,上前把人扶起道:“那个,我也就瞎说,大兄你别激动,怪吓人的。”br/> “这是咱们亲生的父王,又没有外人,有话你不会好好说,非来这么一出,我真的害怕了。我就随便说说,真的,父王才不会听br/> 我的。”br/> 扶苏想要甩开弟弟,他觉得十九弟真的太气人,就算不喜欢儒家,也不能这么侮辱人。可弟弟又给自己说软话……咦……自己的手怎么甩不开呢?br/> 嬴政看着幼子将长子一手就拽起来,轻松推回他的座位,微微扭过头,他又不傻,可扶苏为何总是不信任自己?br/> 淡淡的看着扶苏,嬴政问:“寡人在你心中就是如此不分是非之人?”br/> 扶苏有些茫然,怎么会?br/> “你长嘴了你赶紧说话呀?”李然看他直接愣了,老爹眼中的杀意已经开始凝聚,直接戳着扶苏道:“你那么崇拜咱父王,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说呢?亲亲的亲大兄呀!你那嘴巴不能光吃饭呀?”br/> 按照扶苏这样的脑回路,日后……李然真不想走上造反路。br/> 扶苏看看弟弟,然后忙道:“儿没有。”没有光吃饭。br/> 嬴政移开目光,刚好看到幼子给长子了一个大大的白眼。br/> “我的亲兄长呀!”李然直接贴到扶苏面前,他真不明白平时看着挺灵光的人,长的也是腿长腰细,风姿不俗的,怎么就……这么让人着急呢?br/> “我都知道你尊敬父王,崇拜父王,可你咋就……,没长嘴呢?”说着,李然伸手在扶苏脑袋上戳了一下,然后道:“再说,你觉得我说的不对,你可以教育我,而不是质疑父王会什么都听我的。”br/> 扶苏垂下头,突然觉得自己确实错了。明明之前他已经发现只要自己开口询问,父王会给自己解释的,可为何方才第一时间是求情?br/> 李然扭头真诚提议道:“大兄,这个时候,我要是你,我就写一个我爱父王父王爱我的大字,举在头顶,然后……”br/> “闭嘴!”嬴政开口打断幼子的喋喋不休,他知扶苏不是不信自己,而是不想赌万一……br/> 也不知是否巧合,嬴政带这来咸阳的郡守跟各地老农挖神种的那一日,刚好就是孔家人入咸阳之时,城中空荡荡,毕竟黔首们只要能走的,都去围观了。br/> 一共种了九亩地,嬴政决定每天开一亩,他也不动手,就让各地郡守自己带人去挖,他则带着大秦将士跟百姓在边上围观。br/> 黔首们即使惜命,但是在王上允许下,前面的人也是能看到地里的情况的。br/> 看着那跟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神种,一株居然有七八个之时,看着那越堆越高的神种政薯,看到王上当众用了一个煮熟的神种,甚至一会儿会征调上百黔首品尝的时候,都陷入了狂欢。br/> “一亩地产量……三十二石?不是十九石半吗?”扶苏瞪大眼睛,不可思议道。br/> 就连嬴政眼中也闪过狂喜。br/> 李然撇撇嘴,随即对着甘炎招招手。br/> 如此大快人心的时候,父王自然是要讨好的,自家父王本就在年少时受了太多苦,现在该让他感受到世界对他的爱了。br/> 然后陷入狂喜的人群中,突然有黔首不可思议道:“王上今年……三十有二……了吧?”br/> 瞬间一阵寂静之后,所有人开始大吼王上万年。br/> 他们的王上今年三十二,而天赐的神种就是三十二石……王上拿到的时候是十九石半,今年就是三十二,王上登基十九年半的时候拿到的神种有三十二石。br/> 这……这……这不是天佑他们大秦吗?br/> 这一刻,所有的黔首,还有秦兵们,看向王驾处,眼中充满了狂热!br/> 秦国黔首苦,可天下黔首谁人不苦?但秦国,他们可以凭借军功改换门庭……他们就算为王上战死,他们的子嗣也会受到王上的眷顾,虽然官学才开始建设,可这代表了王上从未忘记那些为了大秦拼搏牺牲的黔首,王上心里有他们!br/> 甚至有人忍不住抬头挺胸起来,枯黄消瘦的脸上有了笑容,眼中的眸子也泛着水光。br/> 这一切让韩赵旧人看的心头悲苦,也让其他几国之人看的难受跟不甘。br/> “可……秦王……王上不是……明明是我们楚人最是恭敬,为何您要护着秦国,明明是我们楚人最是恭顺,不是吗?”昌平君瘫坐在你地里,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天空,心中很是迷茫。!br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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