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爱火穿上了便服，因为他不想让张恨水觉得自己有“官架子”，虽然自己这个刑警队长，算不上什么官。
他把尚武留在了队里，处理日常的事务，自己一个人没带就赶往了张恨水的公司。
“饿了吧在哪儿？”
李爱火迷茫地望着四周，一整层的办公楼似乎全部被打通了，而且没有办公间的标识。
四周都是忙碌的白领，手持咖啡，腋下夹着文件，边走边打电话，高跟鞋，皮鞋踩在地上嘎嘎作响，让人听得心律不齐。
这是他见过最忙碌的地方，忙碌到连回应别人的一句话都没有时间。
李爱火像是误闯入了格子间的蓝领，左瞧瞧，右看看，直到晃悠在前台处，一个长相标致，气质出众的前台瞅见了自己。
李爱火尴尬地笑了笑率先发问：“请问，饿了吧公司在哪儿？”
前台在极短的时间内，上下扫视了一眼李爱火的穿着打扮，心里对此人的判断没有十分也有八分。
她沉默地甩出了一张密密麻麻的表格，然后指了指一旁的接待室。
李爱火愣了。
我来自己兄弟公司，也要这么生分？
低头朝表格看去，竟然发现是应聘表格？
而且接待室内，满满当当坐了不下五十号人，都是夹着简历来找工作的。
而且个个看上去，年轻有朝气，应该都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。
“不是，你们搞错了”
李爱火将表格推了回去，刚想解释。
前台便抢先回答：“没搞错，这整个一层都是饿了吧的，要面试的话，只能用我们统一的表格，自带的不作数”
傲慢，冷漠，无情，仿佛是所有大公司的通病。
再有才能的人，通过层层赛选，层层驯服，都会被磨平了棱角，变成一个所谓的圆滑之人。
这种气氛，简直比事业单位里的氛围还要恐怖啊。
李爱火的心里感叹了一声。
“我来找张恨水，你们张总，不是来面试的。”
“你告诉他，李爱火来了，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。”
这会发愣的，变成前台了，她眨巴了一下眼睛，再次审视起李爱火来。
这个穿着朴素，发型朴素，长相也朴素的男人，也不像是友商，或者是广告商啊。
“哼，省省吧。”
前台的冷笑之中，包裹着一层嘲笑。
“光这个星期，谎称我们张总的朋友，不下十个人。”
“您要装，就装像点，纯羊毛的西装，劳力士的手表，卡地亚的项链，怎么着也得穿个三件套吧，我们张总还真没有穿地摊货的朋友”
李爱火脸红了。
并不是害羞，而是生气。
前台说得没错。
人靠衣装，马靠鞍。
自己褪去那身警服，谁还给我面子？
不过李爱火还算是有素质的人，他没有大吼大叫，而是默默地转身离去。
半个小时后。
一个穿戴整齐的警察，昂首挺胸地踏步走了过来，直奔前台。
“这是我的警察证儿，叫你们张总出来。”
李爱火啪地一下，就把警察证拍在了那张表格之上，仿佛是在表达内心那无形的愤怒情绪。
刚才的前台一下子傻眼了，她使了劲地揉自己的眼睛，发现这位警察，好像就是刚才走掉的那人。
李爱火表现得极其不耐烦，又啪地一下，将自己的枪套拍在了桌子上。
“怎么？想验验它的真假吗？”
前台吓得后退了三步，脸都惨白了。
公司内外的人，也都被李爱火的举动给吓得停止了动作，周围的时间仿佛停止。
“让他进来。”
突然，前台的对讲机传来了一句话语。
前台这才抱歉地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。
李爱火将证件和枪套取回，大踏步地朝公司内部走去。
他的皮鞋踩在地板砖上，发出哒哒的声响，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，所到之处无不充斥着各种八卦和讨论的声音。
“诶？我们老板犯法了？”
“不知道，应该不是奔着我们来的吧”
“那人有枪，是刑事案件”
“你有病啊，在老子的公司亮枪？”
董事长办公室内。
张恨水正拿着剪刀，修剪门口的两盆发财树。
李爱火左右看了看，外边的格子间，一人不到一平米，这小子的办公室，有超大落地窗，有三人大沙发，有联排办公桌，甚至还放得下一人高的盆栽。
“你这儿，起码五十平吧？”
李爱火估摸着计算了一下。
张恨水指了指办公桌上正在烧的茶水壶。
“自己去泡，铁观音，好茶。”
李爱火摆了摆手。
“我穿着这身皮，不好吃你的东西。”
走近一看，发现办公桌的背后，居然还放置了三米多高，五米多宽的红米书架，密密麻麻的中外古籍摆满了。
“在办公室摆书的人，一般都不看书。”
“只是显得自己很有文化的样子。”
李爱火开始吐槽起来。
“对了，你怎么不在墙壁上挂上一幅字画，上边写着：天道酬勤，四个大字呢？”
张恨水一愣，他吃惊地看向李爱火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订购了字画？”
“我花了好些个钱，请书法大师写的，正在装裱还没送来。”
李爱火摆了摆手：“害~暴发户都一个揍性。”
“哟哟哟，我怎么把您这出给忘了呢？”
“您是谁啊，蓉城的福尔大摩斯，人民的大英雄，警局里的海瑞，我的青天大老爷吗？”
“你装你吗呢！”
张恨水在李爱火的背后举起拳头，恨不得给他两拳。
面对张恨水的讽刺调侃，李爱火丝毫不在意，毕竟这小子混得也属实叫自己羡慕嫉妒。
一个高中文化的混混，怎么就创办了这么大个公司呢？
算了，命啊，造化啊。
“对了，你不是说有人贩子吗？”
“在哪儿？”
李爱火左右看了看，摊开双手。
张恨水却皱眉嫌弃地说道：“你能先去把你这身皮给蜕了吗？”
“你跟着我捡现成的功劳，不知道配合我一下吗？”
李爱火心里憋屈。
“我本来是不穿警服的，可你们公司牌面太大，我穿便服他们要我填表格，说我冒充您这位大企业家的朋友，受尽了冷眼啊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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