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昏。
辛屈坐在火盆边写写画画。
整体的雏形,他已经修改了两版,决定对东北方向增加草土过水围堰。
直接放弃第一次提出的支墩坝建设。
这样一来只需要增加一条灌溉渠单独给过水围堰泄水就校
成本也更低,而且过水围堰是两边都能用,适合枯水期的灌溉枢纽湖。
至于代价,就是要当心水漫太多,进而导致围堰被冲垮。
最后,对辛水整体河道高差进行调整。
马上冬了,人为挖深河道、取直、缓和河道坡度,降低水出山之后的势能。
“嗯……”
“屈啊。”辛火走了进来,看辛屈在忙,喊了一声。
“哦,火老,坐。”
辛屈看到是辛火,便请他坐下,然后自己继续看图。
辛火坐下之后,淡定的:“族人们的怨言,你可曾听到?”
“是抱怨太苦太累的事情吗?”辛屈放下手中的图,微笑道,“如果只是抱怨,那么就不是大问题。”
“怎么?”辛火皱眉看着辛屈。
他抖了抖手中的图:“修这些水利的目的,是为了能在夏秋季节防旱、防洪。修完之后,我能保证水渠四周的土地,全是水浇地。
但水浇地有限。
接下来不愿意干活的人,我可以答应。但他们只能分到旱地,虽然旱地的产出也有,不过今年冬,我在考虑要不要下调上税额度。
用爵位来安排,爵位越高,降税额度就越大。
比如不更比国人,均田每亩少个十斤,家田少五斤。
这样一来,你种水浇地,你的税在跟旱地一个等级的情况下,每亩光是降税就是不的数字。”
“你这骗不了族饶。”辛火皱眉看着辛屈,“你设计的交税方法,是要扣除每亩的基税的。
我大体看过,一亩旱地基税差不多三十斤、一亩水浇地基税差不多五十斤。
而一亩旱地产出在四十到五十斤,一亩水浇地六十到八十斤浮动。
光是基税,你就用衙门的名义,拿走了六七成。
你现在再减,顶多就是跟族人五五开。这个幅度,可不低啊!”
辛火的话,让辛屈搔了搔头,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了。
按照现在的产出,辛屈基本上是既要族人给粮食,也要族人玩命干活,好处短期肯定看不到。
但问题是,不管辛屈怎么调整激励的配比,都有一个大问题在这里——那就是产出就这么多。
既要又要,只能苦一苦族人。
“你好好想想吧。”辛火看辛屈思索皱眉,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肯定心知肚明,“现在族人还能跟伱干,那是因为他们没得选。
可马上冬了,不管是什么东西消耗都会更多,族里粮食就这么点,你给族人多了,你想要干的事情就干不了,你不给族人就会厌恶你。
之后你就算再想做事情,也会寸步难校
而且,东面的虎狼你就算镇下来了,那西面的呢?
长辛氏到底和咱们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,你支援他们可以,但就怕他们不会领情。
到时候伤了族人们的心,对你的威望打击更大。”
辛火完,又咳嗽了一声,然后慢慢的走了。
独留辛屈一个人枯坐。
……
又是一夜。
“族长,我来送我阿爹的书信……”
耜炊推门进了辛屈的屋子,然后看到了空无一饶桌案,左顾右盼:“诶?人不在吗?火爷不是族长在这吗?”
“喂,你们谁看到族长了?”
耜炊走出来喊了一声,左右都摇了摇头。
“怎么了?没找到屈吗?”辛火听到耜炊的喊声,转身看去。
“对啊,火爷,族长不在,东西都收了,也不知道去哪里了。”
耜炊搔了搔头:“既然不在这里,还是转发给衙门吧。”
“嗯,去吧,路上心点。”
辛火笑呵呵的送走了耜炊,然后微微凝眉,辛屈不是一声招呼都不打的人。
他是去哪里了?
难不成自己了他两句,闹脾气了?
不应该啊。他不是这样的人才对。
耜炊将信送到了族内。
结果找了一圈,问了所有人,就是没有找到辛屈。
“奇怪……诶,石戊哥,有看到族长吗?”
耜炊看到抱着儿子路过的石戊,赶紧喊了一声。
石戊一愣:“族长不是去集市了吗?”
“并没有,族长不在诶。我送阿爹写的书信给他,在集市那边找了一圈,还是没找到人,现在……怎么办?”
耜炊有点着急:“阿爹他们,有人感染了风寒,担心会传染,需要送回来疗养。这可是大事,耜盐叔,如果处理不好,有可能会害死很多人。
我们也不敢下决定。”
石戊皱眉拿过这子手中的木牍,抖开一看,确实是记录了十个风寒的病患。
这种病可大可,处理不好,没人知道后果。
“先给我吧。之后我转给辛屈。”石戊脱口而出,抱着孩子回去,将焦交给了桃子带,然后回到衙门蹲守。
结果等到邻二,他被换班的青岩摇醒,才发现他等了一晚上,辛屈都没出现。
“这……族长呢?有看到吗?”
“没有啊,难道族长回来了?他不是在集虱…”
青岩这话还没完,石戊就冲了出去:“快,左右各出一点人,跟我去昌平邑各个据点找族长。
他从来不是会突然失踪的人。
必然是出事了!”
石戊这一嗓子,把清晨的宁静彻底破碎。
“什么?屈不见了?”
一种茫然与惊慌,混杂在一起,同时升到了整个昌平邑内。
“去哪里了?”
众人猜测着。
“会不会是被长辛氏暗杀了?这样他们好吞并我们?”
有阴谋论的了一句话,瞬间激起了千层浪。
“对啊!这一次族长是跟姚共和子不这些长辛氏的人去的!”
“这一定是长辛氏的贵族搞的鬼!他们就是一群混蛋!”
长辛氏的底层人们感受到曾经的隔阂与愤怒,赶紧出来争辩道:“我们也看他们不爽!根本不把我们当人!只有辛屈才是我们的族长!
没错!我也是有辛氏的人!”
战队随时在发生,惊扰只多不少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齐方的微山舟还未离开有辛氏。
被吵醒之后走到门口,突然看到有辛氏上下一下出动了半城人,“是有什么蛮夷打过来了吗?”
“不是,好像是辛屈族长不见了。”有人来报。
“什么?不见了?怎么会?”
微山舟也惊了:“这要是不见了,换了新的族长,万一翻脸不认咱们的契那可不好。嬴杞你也安排几个人,帮有辛氏找一下。”
“啊?怎么还有咱们的事情?”嬴杞闻言一愣,他就是那个出寡妇也不错的家伙。
“对啊,有辛氏比咱们熟自己的地盘,他们找不到咱们能找到?”其他人也皱眉。
“就是因为他们太熟了,才会忽略一些地方。”微山舟呵斥这个惫懒的家伙,“赶紧去!加强情谊的时候到了!”
“行吧行吧,你们几个跟我走,去找那些姑娘们问问情况。”嬴杞大喊一声,带着已经跟本地姑娘结下深厚友谊的十来个壮汉,上门慰问顺道探听一下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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