嫡母的话在外很有分量。
若是在家里，子阳郡主仗着贤王爷的疼爱，还能和贤王妃分庭抗礼。
但这可是在外面，而且还是在皇上皇后等一众贵人面前。
纵使不情愿，她也只能不悦的起身。
但对着张小姐说话的语气仍然很不好。
“张小姐，刚才是我不小心，你别往心里去啊。”
语气轻飘飘的，看不出半点愧疚。
张小姐敢怒不敢言。
子阳郡主背后的是皇家，就算不高兴也得忍着。
只是她仍然低着头有些委屈。
“行了，子阳也是不小心，不用这么严肃。”最后还是皇后站出来打起了圆场。
贤王妃自然不可能不给皇后的面子，纵使心底不悦，也只能勉强点头。
但心底仍旧觉得这个庶女是个大麻烦。
平阳公主倒是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，问：“刚才张小姐说嘉德县主猎到了鹿，是真是假？”
直接问到了张小姐脸上。
其余众人也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。
他们猜测了那么多人，也从来没有想过是晏菡。
而且到现在还一直以为是一个男子，怎么都想不到，张小姐居然会说是嘉德县主。
难道真是她看见了？
张小姐不卑不亢道：“回公主，臣女之前从伪劣场回来的时候，前面便是嘉德县主和右相夫人。臣女去登记猎物的时候，曾见下人将鹿抬走，便猜测是她们俩人其中一个。”
“想着嘉德县主才驯服了马，所以觉得嘉德县主更有可能是猎鹿之人。”
张小姐将自己刚才和姐妹说的话如数说了出来。
声音洪亮，确保在场里的每个人都能听到。
听到的人心情有些复杂，要是刚刚张小姐只是说了这句话就被子阳郡主泼茶水，子阳郡主也真是够小气的。
人家说的也算有理有据，也是合理怀疑。
就连高座上的帝后都面露无奈，忍不住看向晏菡。
晏菡面对这么多人的打量，神色如常。
“登记的下人不一定及时能把猎物清走，这头鹿也不一定出自嘉德县主之手。”平阳公主开口了。
从刚开始说话，她对晏菡就抱有很明显的敌意。
倒是皎月公主非常聪慧，“怎么就不一定了？嘉德能将马驯服，猎鹿也不是没有可能，是吧？”
说完话，目光笑意盈盈看向晏菡。
晏菡觉得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。
明面上看起来像是在偏帮自己，但给自己的感觉，她并不喜欢自己。
甚至是隐隐有些敌对的。
尽管如此，却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，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善意满满的模样。
这种人比平阳公主和子阳郡主的性格更可怕，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她就会给你沉重一击。
晏菡起身恭敬道：“公主谬赞。”
子阳郡主不服气，刚想说晏菡居然好意思应下这样的功劳，方才去拿登记册的下人就回来了。
她眼神里露出幸灾乐祸，“到底是不是，让下人一看就知道。在场这么多人都没猎到，也不知道是谁为么大的本事。”
平阳公主和她相视一笑。
太后也不认为晏菡有这么大的本事，但他的身份不一般，自然不能和这些小辈们混在一起。
此时，皇上沉声问起了底下的下人，“快些看看，到底是谁猎到了鹿。”
“是。”
管事恭敬拱手，接着接过登记册翻阅。
刚开始速度非常快，后来不知道看到了什么，微微一顿。
瞪大眼睛，似乎有些不相信。
“怎么了？”皇上纳闷。
难不成真是晏菡？
“启禀陛下，猎到鹿的人是，是嘉德县主。”
管事将头低下，刚才子阳郡主说什么他听得非常清楚。
原本他也不相信的，这么多男子都没有猎到，怎么可能一个女子就能猎到了？
就算她能驯服马，又怎么样？在场的男子也有几个会驯马的。
结果翻开册子一看发现还真是她，管事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子阳郡主等人的脸色。
一定非常精彩。
子阳郡主等人的脸色确实非常难看。
花花绿绿的。
居然真的是晏菡？
怎么可能！
晏菡不是个女子吗？怎么会猎到鹿？
别说平阳公主等人了，就算是皇上皇后以及太后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。
那几位皇子更是坐在座位上，大气都不敢出。
他们这些男子居然连个女子都比不上！
武将们尚且可以说态度懈怠。他们这些皇子在围猎场上，那可是拿出了全部的精神，想好好表现博得父皇的重视，结果还是没比上一个女子……
未免太过丢人。
太后直接看向晏菡，语气不咸不淡的，“哦？真是嘉德县主猎到的？原来还是哀家低估嘉德了，不仅能驯马，现在还能猎鹿。平日里拘束在内宅。真是委屈你了。”
晏菡垂眼，“谢太后娘娘夸赞。”
纵使太后的夸赞不咸不淡，她也要恭敬谢恩。
反应过来的子阳郡主语气不服，“皇伯父，皇祖母。这平时也就罢了，这次猎鹿的难度，咱们大家都有目共睹。这么多人都没有猎到，怎么一个在内宅一直都没有练习骑射的人可以？这其中定有隐情！”
听了这话，晏菡没有任何反应，倒是吴氏暗自捏了把冷汗。
总感觉子阳郡主马上就要搞事。
“那你倒是说说，有什么隐情？”太后看向子阳郡主。
这还是自从她生辰宴那件事情之后，第一次搭理子阳郡主。
也从侧面表示了自己的态度。
之前的事情想翻篇可以，子阳郡主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，也是太后给她的一个机会。
子阳郡主虽然不聪明，但这些还是能理解的，心中一阵兴奋，语气更加自信：
“回皇祖母，孙女有合理理由怀疑是嘉德县主伪造成绩，除非她当众向我们证明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。
这要怎么证明？
难道当场去抓一头鹿来，让嘉德县主用箭射杀吗？
且不提现在能不能找到一头活鹿，这会儿天都黑了，仅仅靠着篝火，难度比之前在林子里更高许多。
吴氏率先道：“子阳郡主此言差矣，这时无论如何也模仿不出来当时猎鹿的情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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