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夏送完赵嬷嬷回来,也看到了那副画。
“姑娘,这是姑爷画的吗?没想到姑爷一个武将,竟然有如此画功。咱们姑爷还真是文武双全。”
林婉清笑道:“你就知道他文武双全了?”
半夏理所当然地点点头:“我家姑娘的夫君,那必定是人中龙凤!”
林婉清想了想陆晋骁那张脸,心道,他也确实配得上人中龙凤这个名头。
半夏问道:“姑娘,可要准备笔墨?”
林婉清看了看她头上的伤,心疼地道:“你先去歇着吧,这几天不要到处跑了,有什么事交给下面的小丫头去做。”
方才若不是考虑到紫苏没有半夏的嘴能说,她也不可能让半夏跑那一趟。
半夏却道:“皮外伤罢了,早就不疼了,姑娘,奴婢没那么娇气。”
林婉清却挥手赶人:“不娇气也得去躺着,早点养好才能早点尽心当差。”
说着,她把紫苏给叫了进来:“把她弄回去睡觉,她要是不睡,你也不能睡。”
紫苏立马二话不说就拉了半夏走人。
半夏不愿,却又挣不开紫苏,只能急得吱哇乱叫。
林婉清笑看着两人出门,自己动手铺了纸,又润上笔,转身拿了砚台和墨块开始磨。
原本就打算回来给陆晋骁写信求药的,现下正好他来了信,她便在回信里一块儿将求药的事说了。
动笔前,她先在心里打了番腹稿,等到落笔时,她便行云流水地写了起来。
她有一手出色的字,不似一般女儿家的娟秀温婉,倒有几分洒脱大气。
想着陆晋骁写信的方式,猜想他不是个耐烦太过婉转的文风,于是她也学着用白话的方式写信。
把家中这段时间的事情大致做了个交代,陆家的几个主子都有着墨。
想到陆晋骁说了战场上的一些事情,又想到前世陆晋骁毁容重伤,林婉清心里有些担忧,又在信中交代:“战场上刀剑无眼,切记小心为上,安全为重。”
想了想,又加上一句:“盼君平安归来。”
在信的末尾写了求药的事情。
落款的时候,林婉清顿了一下,陆晋骁的信末落款是:夫晋骁书。
于是,她也写下了:妻婉清书四个字。
等信纸干透,她将信装进信封里,又在信封上写了“陆晋骁亲启”几字。
趁着时间还不算太晚,林婉清干脆叫来了江熠。
江熠十分有分寸,因为此时已经入夜,所以他并未进林婉清的房间,只在檐下站着,恭敬地道:“夫人有何事吩咐。”
林婉清也没叫他进屋说话,站在屋子里吩咐:“安排人手去药铺买金创药,还有治刀剑伤的药,有多少买多少。另外,置办一些耐放的干粮,肉脯菜干,明天交给官驿,给将军送去。”
江熠应下,赶紧去办。
这事儿可得当紧,官驿一般都是逢五逢十日的一大早出发,而明日便是逢十的日子,所以这些事情必须今晚都给办妥当,否则等到五天后了。
林婉清着急给半夏求药,哪里等得了那么久。
吩咐完江熠,林婉清又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还需要准备些什么。
很快,她便有了主意,打算给陆晋骁做两身里衣。
在军营里,也没太多机会穿常服,而战袍铠甲又十分坚硬,很容易磨坏贴身衣物。
林婉清自己的针线工夫是不差的,但让她自己一个人一晚上裁缝好两身里衣,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于是她赶紧让青竹跑腿去针线房,把那里的两个绣娘给叫了过来,同时也让她们一并将陆晋骁的穿衣尺寸带了过来。
她自己则让人开了库房里,去挑了两匹适合做里面的布料。
北疆那边冬日漫长,一进冬天到处都被冰冻透,要开化,需等到第二年三月左右,等化完,也就到了四月里。若是再赶上变天下雪,这日子还能再往后延一延。
眼下,北疆且还冷得很。
所以林婉清选的料子十分厚实,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,但十分透气吸汗,穿在身上也舒服。
两个绣娘过来之后,便开始帮着林婉清忙活起来。
青竹在一旁打着下手,紫苏对针线活一窍不通,林婉清打发她回去睡觉。
主仆四人在房间忙了一晚上,熬得双眼通红,终于在天亮前,将两身里衣给做了出来。
林婉清对青竹道:“你再辛苦一下,把这衣服给江管家送去,跑快些。”
青竹接着包袱,在胸口上拍了拍:“夫人放心,奴婢保证不耽误。”
说完,她转头就往外跑,眨眼的功夫就出了院子。
林婉清转头对两个绣娘道:“辛苦你们了,先回去休息吧,今明两天你们都好好歇着,工钱照算。”
两个绣娘开心坏了,没想到熬一个夜,换两天假。
等绣娘离开后,林婉清也累得受不住,唤了小丫环进来帮自己拆了头发,换了衣服,便一头扎到床铺上,睡得天昏地暗。
等再醒来时,已经过了午时。
肚子里空得厉害,她想吃些东西。
半夏守在屋外,听见动静便赶紧进来:“姑娘可是饿了?奴婢让人摆饭。”
喊完小丫环们摆饭,半夏又要过来伺候林婉清,结果让她给拦住了:“你头上还有伤,先好好歇着。这点小事,让别人来就好。”
说着,林婉清就唤了小丫头进来。
半夏一下就红了眼,但又死命忍着退到了一边。
林婉清见了便笑出了声:“怎么的?我不让你受累,你还不乐意了?”
半夏把头扭到一边,闷闷不乐地道:“姑娘待奴婢不如以前亲近了。”
以前她们主仆可是做什么都在一起的。
早上起来听说昨晚主子熬夜给将军做衣服,青竹跟着忙了一夜,她心里酸得不行。
以往这种事情,可都是她和紫苏陪着姑娘一起做的。
如今姑娘身边伺候的人多了,她们和姑娘仿佛也没有以前那般亲近了。
半夏心里难过极了,感觉自己要失宠了。
林婉清哭笑不得:“和着我心疼你还心疼错了?早知道你这样,我昨晚就不该着急着写信给将军,就为了给你求药,我才急急忙忙熬夜做衣服,好赶着今日官驿出发的日子。要不然,我哪用得着这般辛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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