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负云与祝恪两人说了很久的赤炎神君,从他这里才了解到,赤炎神教内也分普照、圣日、羲和、太一、葵花、少阳、老阳。
其中邪派是太一、葵花、老阳,若是没有人告诉他,他根本就不知道赤炎神教内居然分这么多。
其中太一教派是最为隐蔽,也最为可怕,据说这个教派霸道无比,而且隐秘。
说到这个太一教派最不为人道的隐秘,便是其教派之中,常以挂铜钟为标志。
赵负云不由的想到进入这里之后,看到很多人屋檐上挂着的铜铃,不由的想着,铜铃与铜钟是否有区别。
不由多打量了祝恪几眼,想知道他是否在暗示什么。
然后再看旁边的蓝晖竟是已经趴在桌上,仿佛喝醉了一样。
两个人聊天聊到了深夜,赵负云一路的回去,心中惊疑不定,到自己住的小院之中,却发现,自己住的小院之中还有别人住了进来。
这個人正坐在窗边看书,看到赵负云进来,只是点了点头。
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,入门之时一挥手,屋内的灯便点燃了,但他却是一时之间无法静下心来。
他是带着任务来的,明天自己扔出那个青铜剑盾道兵,此地将血雨腥风,他的心中当然是不安。
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,他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两全法,却无法找到,最后挥手熄灭烛灯,坐在床上入定安念。
不知不觉间天色泛白。
隐隐之间,他仿佛听到隔壁有声音传来。
那个声音似若有若无的钟声,像是一边诵经一边敲击小钟的声音,将他从定境之中惊醒。
睁开眼睛之后,那钟声便又消失,但是他却又觉得自己没有听错,在那定境之中,确实听到仿佛从天际传来的钟声。
他开门,听到了同院之中那位修士正在做早课。
他来到院子里,朝天空吸了一口火气,吞入腹中,然后又缓缓的吐出,这一口气入虚空似烟云一样,使得头顶一片虚空燃烧起来,像是自他嘴里吐出了一团火。
感受到了目光,发现旁边屋子里的那一个人正站在窗户边看着自己,当他看过去时,对方微笑着点了点头。
这个人此时一身白色的中衣,而赵负云此时也看到他的左脸上有着的纹图,图案是金红色。
赵负云觉得这个人虽然嘴角是在笑,但是眼中深处却是冷漠。
时间过的很快,今天正是蓝晖与狐丘公主大婚之日。
整个关中都是热闹的,虚空之中的火焰都似更加的旺盛了,太阳才刚刚出来,整座关卡都像是在燃烧,又像是被一片无形的火焰包裹着。
但也没有感觉特别的热。
赵负云怀疑,此时若是外面的人要进来,根本就进不来,想要窥视里面,更是什么也看不到,只能够看到无边的火焰。
因为赵负云抬头只能够看到包裹着这座关卡的火云。
他被仆役引领到一座大殿前,大殿名叫沉钟殿。
赵负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昨天晚上听了祝恪的话,心中多了几分想法,总觉得这一座殿的名字,与那太一教有着关系。
而且这一座殿的样子,也像是一座巨钟的样子。
他去找那祝恪,发现祝恪也坐在一个角落里,打量着这一座沉钟殿。
不由的走了过去,说道:“祝兄昨晚说了赤炎神教之中那么多的派别,可知王爷是属于哪一派别?”
祝恪却是说道:“王爷对外从来都说自己是圣日派。”
“圣日?”赵负云回忆着他所说的关于赤炎神教之中‘圣日’的教义。
圣日认为九天之上的太阳是神圣唯一的,是圣洁的,是一个温和清冷的教派。
而王爷行事看上去也确实如此,似被天都山逼迫都没有脾气的样子,但是赵负云却不觉得如此,他觉得这个镇南王的性情阴狠,绝不合圣日派的教义。
大殿之中人多,他们也不好说什么,这时谢安澜出现在他们的面前,打着招呼,彼此寒喧了一番。
赵负云看着这么多的人,想着自己怀里的青铜剑盾道兵,心中想着,这么多的人在这里,即使是放出来,院首又如何能够得手?
他在这个时候将自己代入了杀手的身份,心中竟是紧张了起来。
只是他表面仍然不动声色的,观察着这一切。
又想,若是真的要杀人,怎么也得先问问镇南王蓝少勋究竟是什么个打算,总得让人说一说话吧。
于是,先是向旁边的祝恪和谢安澜告辞,说自己有事寻王爷,他们也只是点头,天都山的人要寻镇南王说话,在这个时候,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。
赵负云找到了一位侍者,寻问对方王爷在哪里,对方在知道他是天都山的人之后,便又向一位管家类的人禀报,那管家便亲自带着他去找王爷。
一路的来到了旁边的一座大殿之中,这里相对来说就要安静许多,不过进出的人也不少,都是些下人,低头忙碌着事情,少有人开口说话。
这管家模样的人带着他在客房之中坐下,他坐在那里,心中忐忑,打量着这个客房的布置,只见客房的靠东的墙壁上,挂着一张画,画上一轮红日,其道大光,天地一片灿烂红霞。
他初下山之时,在雾泽的小屋之中布下道场,对抗那么多养蛊豢阴的人,心中尚且不惧,此时却是紧张忐忑的。
因为他很清楚,自己今日的决定,将会决定着广元府乃至天都山下千山国之间的局势。
如此大事,又岂能不紧张,不仅是决定千百的修士命运,还有那些普通人,同样也会受到波及,至于会波及得多少,那谁也说不好。
他坐在那里,微微的闭上眼睛,那挂着的画上圣日,像是一枚太阳在屋子里,在他思感之间熠熠生辉——
此时,蓝少勋的面前跪着一个人,那正是他的儿子蓝晖,蓝晖的脸上通红,显然是被打了一巴掌。
“蓝晖,你要记住,你身上流的是蓝家的血,你的使命便是延续家族血脉,维护家族的荣耀,若是这两点之中任何一点都做不到,那么你就不配做蓝家的儿子,你别以为你可以一走了之,我不会容许伱离开而败坏了蓝家的名声,你一辈也别想离开蓝家。”
蓝少勋愤怒而又低沉的说道。
“可是父亲你做的事,同样会招致灭顶之灾的。”蓝晖满脸痛苦的说道。
“千山国,一山一国,我们带一座关卡而加入千山国,从此便自己当家做主,你不懂,这是周家逼我们的,是天都山逼我们。”蓝少勋说到这里,又低下了声音,说道:“晖儿,我知道你担心这事不成,但是你要知道,为父还是太一教的教主,你是少教主。”
“若是他们敢对我们做什么,我们便让这广元府化为一片火海,谁也别想逃脱,到时候有任何劫数都由为父一人承担,而你,将是无人敢招惹的新的太一教主,是蓝家的家主。”
此时,外面有人喊:“老爷,天都山赵负云求见。”
“晖儿,你去准备一下,吉时快要到了。”蓝少勋打开祭堂的门,走了出去。
蓝晖却是跪坐在地上,看着那一排排的灵牌位,双眼出现了一丝茫然——
赵负云耳中听到脚步声进入屋中,睁开眼睛。
一个穿着耀白法衣的中年人走了进来,此人的脸上似乎刚刚发过怒。
赵负云的感觉之中,仿佛是一团阳光走了进来,耀眼无比。
闭了闭眼睛,才能够看清楚,他的身上又只剩下一些若有若无的红色玄光盘旋在他身周。
他可以确定,等闲的法术,根本就无法伤害到他,那玄光足以抵挡大部分的法术。
他从坐位上站了起来,行礼道:“天都山上院弟子,赵负云见过王爷。”
“唔,你便是杀了蒙彦虎的赵负云啊,看上去也不怎么样,蒙彦虎居然会死在你手上,当真是废物。你不在前面等着喝喜酒,到这里来见我,所谓何事?”
蓝少勋的话,反而是让赵负云心中平静了下来。
他可以看得出,蓝少勋心中定然是带着一股气来的,也许是他的儿子蓝晖不情愿,从而让他生气,也有可能是别的事。
不过,这都不重要了,当事情没有临头之时,赵负云的心中忐忑不安,但是已经见到了面,却反而平静了下来。
“晚辈侥幸罢了,这一次来找王爷,主要是有一事相询。”赵负云缓缓的说道。
“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的话,请你来喝喜酒,你便好好的看着便是了,有什么事,让马三户来说。”蓝少勋冷冷的说道。
赵负云不知道他本来的脾气就是这般的,还是他需要在自己的面前故意表露这样强硬的姿态,从而让自己身后的天都山看到。
目的是为了告诉天都山,他不仅要与千山国联姻,还无所畏惧,联的正大光明,绝不是偷偷摸摸的做事。
“王爷,晚辈正是奉马院首之令而来。”赵负云说到这里顿了顿,在这一刻他依然迟疑了,但是却很快就压下了其他的一切杂念,有些时候,当断则断,人只有强大了,才可以说在诸般势力之中闲庭信步,凭自己喜好做事。
但是现在的他只能够站在自己门派的那一边,无论对错。
当然,马院首要杀这个蓝少勋,也没有人可以说他有错。
蓝少勋眉毛一抬,说道:“哦,那你就去让他自己来。”
“好。”赵负云应一声,行礼,转身,一枚青铜圆球却是已经掉在了地上。
啪的一声碎响,那明明看上去很结实的青铜圆球却在落地的一刹那,碎了一地,地上一块块的青铜小块。
每一块都像是一个小小的铜人抱膝而成,背上背着一块盾牌,在碎溅开来的空中,涌动着金属的光辉,迅速的伸张开来,化为一个个的青铜人。
而其中更是有一道剑光,朝着蓝少勋卷去。
客堂之中,响起了淡淡的剑吟声。
赵负云则是根本就没有看,他朝着门外快步的走去。
他要离开这里,无论马院首是否成功。
此时的外面,依然是一片歌舞升平,一片热闹喜庆,仍然锣鼓喧天。
但是赵负云却感觉到,天空之中的火云这一刹那之间,突然之间便沸腾了起来。
一股压力陡然而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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