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二友家中,对他归来浑然不知的张楠,正在跟前夫董恒,在被窝子里面鼓捣裤裆的那点事。
两人亲昵之间,董恒拍了拍旁边坚硬的土炕,吊儿郎当的说道:“你看看你住的这个破b环境,整的跟贫民窟似的,躺在这都硌得慌,你还跟他过鸡毛啊!”
“哎呀,你有完没完,怎么每次过来都跟我聊这件事呢?”
张楠被说的有些心烦:“你做不做,不做穿衣服!”
“哎呀,你最近更年期了?咋这么容易急眼呢!”
董恒伸手在旁边的衣服里摸了一把,将一个红色的绒布盒掏出来,递给了张楠:“看看,喜欢不?”
“什么呀?”
张楠接过盒子打开,看着里面一条能有十几克的金项链,略有意外:“这是给我的?”
“那必须给你的啊,结婚的时候没有三金,如今有钱了,给你补上!行了,先别看了,办正事!”
董恒将项链放在一边,猴急的说道:“你家这炕太硌腿了,来,你在上边!”
此刻二友也已经站在了门外,用钥匙捅咕了一下门锁,发现门被反锁了,伸手敲了一下房门:“媳妇,我回来了,给我开一下门!”
“我操!”
躺在炕上的董恒听见二友的声音,被吓得一激灵,瞬间萎了。
“这才几点啊,他怎么还回来了呢?”
张楠听到二友的声音,也变了脸色,连忙坐起来开始穿衣服,同时推了董恒一下:“你拿着衣服,去衣柜里躲一下,我想办法把他支走!”
董恒来别人家里搞破鞋被抓包,情急之下抓起衣服就要下地,但是刚起身,随即又停下了动作:“不是,他就是一个臭送菜的,还是个瘸子!我躲他干鸡毛啊!”
张楠慌里慌张的穿着衣服,伸手推了董恒一下:“你别犯浑,这是他家你不知道啊?”
“他家多个jb,当年我睡你的时候,他还自己在家扒拉鸟玩呢!反正你本来也不想跟他过了,惯着他干啥!你去开门,我看看他能把我咋的?既然撞见了,索性把话说明白,跟他离!”
董恒在推开张楠的同时,手掌无意间按在了旁边孩子的手掌上,熟睡的孩子吃痛,顿时嚎啕大哭。
“张楠?张楠!”
二友站在门外,听见屋里孩子哇哇哭,而自己老婆又没有任何动静,略微后退一步,猛地踹向了房门。
“嘭!”
劣质木门的横梁被二友一脚踹碎,门内锁盒脱落,应声弹开。
二友循着孩子的哭声,快步向里屋走去,掀开门帘后,一眼便看见只穿着上衣的张楠,正在跟一丝不挂的董恒拉扯。
这一刻,二友脑海中一声轰鸣,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。
张楠毕竟是二友的合法妻子,这种事被人撞破,坐在炕上想要解释,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:“那个、这事它……”
二友一看张楠脸上、身上并没有伤痕,瞬间便明白了这里面的事,脸色阴沉的问道:“他是谁啊?”
“你他妈跟她使什么厉害,有话跟我聊!”
董恒连衣服都没穿,拿起旁边的烟盒,摆出一副社会人的派头子,盛气凌人的说道:“我是张楠的前夫,前几年在里面打罪,所以她跟我离了,现在我出来了,准备跟她复婚!”
二友听到董恒的一番话,心底的怒气已经彻底压不住了,双目赤红的问道:“艹你妈!你来我家,跟我媳妇聊复婚啊?”
“妈了个臭b的!你他妈骂谁呢?”
董恒刚刚说自己在里面蹲监狱,完全是吹牛逼,其目的只是为了吓唬二友。
董恒跟张楠是同村老乡,他从小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,而张楠也少不更事,跟他结了婚。
两人成家之后,眼高手低的董恒不想留在村子里种地,所以就把口粮田卖掉,用这钱带着张楠去沈城租了个房子,打工去了。
那阵子张楠在五爱市场卖衣服,董恒则每天跟一群狐朋狗友游手好闲、吃喝嫖赌,两个人因此离了婚。
这么多年来,董恒虽然没混出什么名堂,不过也见过许多社会人。
在他看来,朱二友就是一个社会最底层的泥腿子,不仅干着卖苦力的工作,而且本身还是个残疾,自己只要说几句狠话,再露出点凶相,对方肯定吓得屁都不敢放。
董恒的想法,并不是想当然,因为这么多年来,他用这种方式,没少欺负那些老实本分的人。
只是今天他踢到了铁板,因为他面对的,是当年红极一时的张兵团伙当中,首屈一指的金牌打手,更是手刃铁西大混子马翰华之后,连手都没抖的狠人。
二友之所以每天心甘情愿的拖着瘸腿蹬倒骑驴,不是怂了,只是因为他有了家。
都说动了情的痞子,连刀都拿不稳,而朱二友是压根就不准备拿刀,想要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终此一生了。
但此刻的场面,击碎了他的一切憧憬与幻想。
所以。
他早已冷却的热血,沸腾了!
在董恒骂出脏话的一瞬间,二友已经冲上前去,一拳闷在了董恒的眼眶上。
“朱二友!你别打他!”
张楠看见董恒挨揍,冲上去拉着朱二友的手臂,想要将两人拉开。
“你他妈给我滚!”
二友一声咆哮,直接将张楠甩到了一边,拳头宛若打桩机一般,疯狂坠落在董恒的脸上。
几拳下去,董恒鼻梁红肿,鼻孔喷出的血液,宛若开了闸的水龙头。
张楠坐在地上,看着平素里对自己言听计从,连脏话都不会说的朱二友,此刻展露出这般凶相,感觉既恐怖,又陌生。
“臭送菜的!我艹你妈!你他妈敢打我!”
董恒被二友一顿胖揍,也开始抡着王八拳反击,但他终日花天酒地,身体素质跟每天干体力活的二友,根本就没法比。
采光昏暗,用泛黄旧报纸糊墙的破旧民宅中,孩子的哭声,张楠的叫喊,董恒的哀嚎,二友的喝骂,以及拳头击打在肉体上的闷响交织在一起,组成了一曲沉闷且压抑的交响乐。
炕上那个漆面斑驳,不知经历多少年头的炕柜上,贴着一幅年画。
年画当中,“家和万事兴”几个大字,在这一刻显得极尽讽刺,令人唏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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