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交待王淑君,许珂暂时呆在酒店别乱跑,又和郝维阳把办事处房子的事情敲定,周严便离开帝都,返回桂城。

    去安舒地产露了个脸,接受了一番批判,没有去见李青山,周严便和吕进各自回家。

    “真的要交房了?那可是个大事情!”张桂珍一边不停的给周严夹排骨,一边惊喜的问。

    “问过了,下周就可以交房。我要是没时间回来,你就和我爸去办手续。老姐也在,让她帮你们弄。”周严啃着排骨说。

    “要她帮什么忙!我们还没老到什么也不懂的程度!”周子潇不满的说。

    “嘿嘿,你们哪里老,还年轻着呢!这不是有不要钱的劳动力,不用白不用嘛!”

    “反正你们看着办吧。那边都是以前的同事,有问题随便找谁都行。房子再通通风,你们就可以计划搬家了!”

    “我们把房子收拾出来,搬家就算了!我和你爸在这住的挺好。那套房子留着你结婚用。”张桂珍笑的嘴都合不拢。

    “哎呀,有新房子干嘛不住?我结婚还早呢。说不定到时候我都当市长了,组织上会给房子!”周严说的理所当然。

    张桂珍更开心了:“那行!我和你爸也享一下儿子的福!怎么样,儿子工作没几年,不但是正处级,还买了新房子!比你强吧?”

    周子潇想反驳,想想自己也有点泄气:“比我强是应该的!总不能一代不如一代吧!”

    张桂珍眉开眼笑:“咱们家现在什么都挺好,就缺个儿媳妇了!”

    周严

    在家住了一晚,第二天一大早,周严便和吕进坐长途大巴返回兴南。

    这是周严第一次乘坐桂城到兴南的大巴。

    一上车,看着破破烂烂的座椅,脏兮兮的车窗玻璃,周严就直皱眉。

    吕进以为周严嫌弃这车太破,便说道:“要不我们坐桂城到三泰的车?到三泰再转车。那个车都是比较新的空调大客。”

    周严摇摇头,找到座位坐下:“整个停车场我看了,就属直达兴南的车是最烂的。这就说明在客运公司眼中,咱们兴南是最没价值的客运线路。只配用别的线路淘汰下来的破车。”

    吕进在周严旁边坐下,也笑:“车子破,但价格便宜啊!我刚才看了,到兴南的车票竟然比到三泰还便宜四块钱!”

    很快,他们就知道为什么到兴南比到三泰还要便宜了。车子驶出市区,根本没上高速,而是直接拐进了省道。

    “师傅,这车怎么不走高速啊?”吕进高声问驾驶员。

    驾驶员还没说话,车门旁的售票员已经笑起来:“还走高速?你们没去过兴南吧?”

    “在下面走这趟车都不怎么赚钱!看看车里才几个人?人家省客运根本不屑于开这趟线,这车是兴南客运公司自己弄的。”

    “看你们的样子就不了解情况。以后记得,外地人去兴南,要坐到三泰,然后再拼个车到兴南。虽然多花点钱,但又快又舒服。”

    周严回头看看,果然,车厢里坐的稀稀落落,一大半座位都是空着的。

    “就这么点人,你们就是不走高速,也亏钱吧?”周严笑着问。

    “亏钱谁还干啊!往前这一路都有人坐车的。捡一个算一个!”

    果然,这竟然是一趟招手即停,还可以人货混装,人畜混装的“便民客车”。

    走走停停,一个多小时才进入扬市境内,算算距离,最多开了五六十公里,等到兴南的话,估计要下午了。

    “起个大早赶个晚集!咱们这是上了贼船啊!”周严笑着对吕进说。

    “那怎么办?前面到扬市下车?”吕进也很无奈。

    “不,就坐这个吧。正好了解一下情况。兴南要发展,公共交通也是个大问题。”

    就这样两人坐着摇摇晃晃的客车,直到下午三点多才进入兴南县境内。

    正当周严松口气,感叹这趟车坐的真不容易时,这车又搞起了幺蛾子。

    “师傅,这怎么又开上小路了?方向也不对啊!”周严问售票员。

    “要把收费站绕过去!这个收费站是私人的,我们这种车也得缴费。!”

    “别开玩笑了大姐!收费站哪有私人的!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啊!这都搞出梁山好汉了?”周严表示不信。

    “骗你干嘛?你随便问问,大家都知道!听说是三泰市哪个领导的儿子承包的,承包五十年!”售票员见周严不信,不高兴了,解释完对旁边的乘客说:“这事儿你们都知道吧?”

    一边的一个乘客道:“不止这个,进出兴南的三个收费站都是人家的。听说是县里欠人家工程款,拿收费站抵债。”

    “都是坑人的!人家三泰的收费站才收十块钱,咱这穷地方要收十五”

    “十五那是小车,我们这样的客车,七十!抢钱都没这么狠!”

    周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结果车子没开出多远,又停了下来。周严看过去,路上有一个用竹竿做的简易路障,两个普通老百姓模样的人走到客车边。

    驾驶员似乎很熟悉,直接从车窗里递出十块钱,还用本地话与那两人说笑几句。

    路障被搬开,客车继续前进。

    “这里也要收钱?”周严问道。

    “这里?前面还有呢!绕收费站的车子,沿途就得给这些乡或者村子交钱。不过他们收的少,一般五块十块的。”

    “别看兴南穷,那是指老百姓!当官儿的可不穷。下到村长上到县长,都有钱的很!”

    “过路有过路费,坐船有船税,种地那就更多了。除了农业税,种子有检验费,养只鸡都要交环保费。以后估计放屁都要交放屁费!”

    果然,在经过一个村子时,客车又被拦下,交了五块钱买路钱。

    将近五点,客车才摇摇晃晃的开进兴南县破烂的客运站。

    算算时间,从桂城出发,三百公里不到的路,竟然用了八个多小时!

    “走吧,回县委!”周严神色平静,心里却像烧着一团火。

    在全面取消农业税之前,农村的乱收费乱摊派问题很严重,这一点周严是知道的。但也仅限于知道。到兴南后,也没来得及考虑到这方面的事情。

    至于交通问题,则根本没有意识到。要不是今天坐这趟客车,周严简直无法想象兴南的交通问题会严重到如此程度。

    这种交通情况还搞个屁的旅游,人家来一次估计回去要骂半个月!

    回到办公室,周严立刻喊来了张维。

    张维见到周严很是惊喜:“周书记您回来了!?什么时候到的啊,我竟然不知道,哎呀,也没来得及把办公室再收拾一下”

    “刚到。”周严笑笑,打断了张维的话,直接问道:“咱们县这几个收费站是怎么回事,你了解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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