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不是去过冀省?”
吉钢招待所附近一处公厕中,保安队长看着换衣服的吕进,突然问道。
吕进嫌弃的把脚伸进战术靴,闻言抬起头:“你见过我?哦,你是龙腾安保的?”
“不错嘛,见过我还能活的这么完整,运气真好!”
保安队长脸黑了:“他妈的,什么叫活的这么完整!?”
不过想想当时这家伙手上戴着指虎,一拳把一个安保的鼻子打扁的凶残,又说不出反驳的话。
“你那么牛逼,现在不还是要我们帮忙?”最终,保安队长还是不忿的说道。
吕进穿好鞋子,跺跺脚:“你们这战术靴样子货啊!白沟买的吧?”
然后拍拍保安队长的肩膀:“不是找你们帮忙,是给你们机会继续完整的活着。不信去问问你们覃老板。”
已经换好衣服的陈阳也笑了:“你要是不服气,咱们现在可以练练。三分钟内,你要是还能站着,那就算你牛逼!”
保安队长哼一声:“行!你们牛逼!”
“老何,啊不好意思,说顺嘴了。那个,何叔,他说你们真牛!”
陈阳朝已经换好保安衣服的何永贵挤挤眼睛。
何永贵看着这两个自称儿子战友的家伙,感觉很不靠谱。
吕进转身往外走:“该过去了!警察换班,咱们就进去。”
两辆印着特警字样的车停在招待所门口。车门打开,几十名特警下车列队。
门口值班的警察走过来:“你们哪个单位的?”
一名警察拿出警官证晃了一下:“省厅特警支队的!今晚这里我们负责。你们可以交班了!”
“对了,你们还不能下班。让你们去局里开会。政治思想学习!嘿嘿。”
值班的警察不情愿的嘀咕:“妈了个逼的!还让不让人活了!白天值班晚上学习!学个几把!”
特警队长哈哈大笑:“老弟,别抱怨了!你们几个局长都被纪委立案,说不定还要吃牢饭。你们只是学习学习,算好的!”
值班警察脸色变了变,骂道:“别人都是白天学习,到点下班。我们他妈的白天值班,晚上加班学习!”
特警队长没再接话,挥手示意手下进场接班。
看着值班的民警纷纷上车离开。一名特警凑到队长身边:“队长,北通市局够乱的!省长发话让他们全员整顿,他们还敢留一队人在这边,胆子够肥呀!”
“上面的事,咱也搞不懂!估计孙厅也不想把事做绝吧。孙厅根基浅,前面可还有好几个厅长压着他呢。”
特警嘿嘿笑:“队长,要是这次孙厅上位,那你可就发达了!”
队长摇头:“不一定啊!书记才是说了算的。孙厅结果怎么样都不一定”
“算了,听天由命吧!这不是咱们能想明白的!”
几分钟后,吕进等人来到特警队长面前。
“陈队是吧?我们和孙厅说好的”吕进说道。
特警队长不等吕进说完,直接挥挥手:“进去吧!”
说完逃跑似的转身走向路边,钻进车里躲着去了。
多功能厅中,三百多老工人或坐或站,脸色愤懑中带着急切。
不时响起压抑的呻吟声,然后是有人低声的询问。
时间倒回几小时前。
冲突开始时,他们没想到对方真的敢动手。本以为自己这边几百人,而且还有发改委副主任在场。
谈不拢不欢而散,敷衍一下假意答应条件拖一拖,这种可能性大家都考虑过。
但直接把人扣住,不听话就使用暴力,这些平常老实本分的工人还真没想过。
三个门被手持橡胶棍的保安守住,领头冲过去的人被打倒在地。
随即更多的保安冲进来,橡胶棍也变成了木棒甚至铁棍。
反抗最激烈的几个人被拖出人群围殴,然后有穿着制服的警察也加入进来。
“今天谁都别想出这个门!”
孙舸从门外走进来,不屑的看着躺了一地的伤者,以及其余被围在中间的人。
“明白告诉你们,每个人必须在保证书和检举材料上签字。今天被抓去公安局的人,都是企图破坏社会治安,对抗政府的犯罪分子。”
“你们不但要检举他们,还要保证自己和家人,今后不参与犯罪活动。”
“以为法不责众,人多了政府就会害怕?真是笑话!”
“吉钢几万员工,你们这些居心不良的才是少数!现在是我和你们讲道理,再执迷不悟,就该是公安局和法院和你们讲法律了!”
“把保证书和检举材料每人发一份!签了字的就可以回去。”
“不签,就在这里慢慢想,什么时候想通了,把字签了,什么时候离开!”
有人进来,放下一叠纸和一袋签字笔。
背着手站在门口的发改委副主任余景海丢下一句:“敬酒不吃吃罚酒”,背着手施施然离开。
随即,门被关上。有人到窗边看,楼下站满了保安和警察。跳窗都不可能跑掉。
贵宾室中,余景海有些厌恶的看看半躺在长沙发上的孙舸。忍不住说道:“孙总,那些人下手是不是太狠了点?我看有几个伤的挺重。就是不送医院,也起码叫个医生去看看!”
余景海当然不是有恻隐之心。他是担心真的闹出人命,他这个发改委副主任,招待所这边职务最高的领导脱不开干系。
孙舸吐个烟圈,语气轻佻:“放心吧我的余大主任。我问过那个队长,肯定都是轻伤。”
“那帮人下手有分寸,打的时候都避开要害的。受罪是受罪,但不会死也不会残!”
门被大力推开,几个保安快步走进房间。
“你们干什么!不懂先敲门吗?!”孙舸呵斥道。
“他就是孙总!”领头的保安队长回头说。
孙舸认识这个队长,一时没明白对方的意思,坐起来“啊?”了一声。
然后,一道人影冲过来。贴近,屈膝。坚硬的膝盖骨和孙舸脆弱的鼻梁骨亲密接触。
一声惨叫,尖利到让房间里的人都感觉耳膜隐隐作痛。
孙舸捂着脸倒在沙发上,接着滚到地上,血从指缝间流出
余景海呆呆的看着,完全没有反应。
吕进目光已经转向他。
“这是省发改委的,好像是个副主任。”保安队长咽口唾沫,干巴巴的说。
“大领导啊!要客气点!”吕进说道。
余景海松口气,颤巍巍站起来:“你们你们是干什么”
话没说完,侧面一只拳头重重打在他的脸上。
随着惨叫和几个牙齿,余景海和孙舸滚到一处。
“我这样算客气吗?”陈阳咧嘴笑,露出一口白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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