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林英的死谏力保王弼行为,
朱元璋本就想留着这些武勋性命,以待后用,
所以他有心宽赦于林英,
但奈何林英的谏言措辞在激烈,
引得朱元璋大为不悦,
不等林英说完,他大怒道,
“够了!”
“咱看你这哪里是死谏保王弼,”
“分明是借机编排咱!”
“咱都快让你说成隋炀帝了!”
“大臣们都学你这样,那还了得!”
“大内侍卫何在?”
林英听到朱元璋召唤大内侍卫,准备处置自己,
深吸一口气大声回应道,
“臣只是就事论事,并非编排圣上,”
“臣敢说真话,是因为圣上乃千古明君,值得臣讲真话,这忠君!”
“能用臣的命来唤醒圣上,不亏!”
朱元璋闻言,则是没好气地说道,
“你当然不亏!”
“恶名全是由咱担了!”
“你想以死报恩王弼,还能获得死谏的好名声,算盘打得响!”
“咱岂会如你意思!”
“把他给咱。。给朕打进锦衣卫诏狱,等候发落!”
看着林英被带下去的身影,
角落里的林豪脸上露出尽在掌握的神情,
一切果然如我所料,
先进诏狱了,
下面得靠我出马捞人了,
林豪转动眼珠子,往群臣队列里的徐增寿望去,
却听御上的朱元璋,又开口说道,
“此子张狂,就让他在诏狱里好好蹲着,”
“谁敢找人替他说情,”
“朕阉了他!”
朱元璋说完,微眯着眼睛瞟向林豪所在的角落,心中暗暗盘算道,
你林小子也不用找徐家老四帮忙求情了,
咱现在把这个林英拘了,
也不准备杀他,
当然也不准备杀蓝玉他们,
希望你林小子能尽早猜到咱不会杀他们这群人,
能在日记里写出个安置他们的好方案。
而林豪听到朱元璋的话,则是咽了一下喉咙,
谁说情就阉了谁?
老朱,你这也太绝了!
你不杀林英,也不准人求情,
难道关他一辈子么?
不过现在叔英兄性命倒是无虞,
我还是抓紧去和狱卒们招呼一声。
······
酉时,
锦衣卫诏狱,
林豪从拘押林英的牢房出来,
和狱监许安一齐向外走去,
“许大人,叔英兄在这里就拜托您看顾了!”
“这些两张票子,一张是用于他生活起居的开销,”
“另一张么,便是许大人和弟兄们的辛苦费了。”
说罢,便将手里的银票塞到许安手里。
在诏狱里想过得舒服,必须重金上下打点,
许安也并不客气,他也得拿着银子找诏狱的同僚办这些事,
他瞄了一眼银票的面值,立时愣了一下,
壹佰两?!
然后又看了一眼另一张,也是壹佰两!
这林御史果然是圣上跟前的红人,
之前是宫里的太监持金牌相救,
现在是花两百两银子打点关系,眼睛都不眨一下,
能抱上林御史这尊大佛,真是我许某人的造化啊!
“请林御史放心!有许某和一帮兄弟在,林英大人在这里绝对不会受苦!”
“就当在这里静养,等过些时日,林御史定能将他带出去。”
林豪闻言,暗自摇头,心中发苦,
我也想把他带出去啊,
也不知道老朱啥时候消气了,
万一时机不对,不得被阉了做太监。
这蓝玉的案子也是的,
老朱怎么还要审第三轮,
按照他老朱的秉性,
应该早就动刀子了,
真是想不通他到底在等什么?
林、许两人转过一个拐弯处,却遇上一队人也从监区走了出来。
林豪只见对面的领头之人,
身穿黑袍便服,长着方脸鹰钩鼻,眉峰高耸,透露出一股威严的气息,
只听身边的许狱监,躬身施礼道,
“小的拜见傅国公爷!”
林豪闻言,眉毛一挑,也赶紧躬身施礼,
颖国公傅友德!
他居然回京了?还跑来诏狱?
傅友德朝着他们两人点点头,扫了一眼身穿绿色官袍的林豪,
并没有言语,便带着亲卫们径直离去。
许安看着林豪略带困惑的表情,说道,
“林御史忘记傅友文了?”
林豪恍然,轻声说道,
“噢,想起来了,最近差事太多了,烦心事更多,记性越来越差了!”
“那傅友文是他的胞弟,也涉蓝案被关押了。”
许安点了点头说道,
“是的,颖国公刚回京,打点一番来探望胞弟。”
林豪看着傅友德一行离去的方向,心中盘算着,
着傅友德刚回京就过来探监胞弟,
这样做明显瞒不过上面,
这分明就是要和老朱硬着刚,
这些大明武勋脾气一个比硬,难怪老朱会忍不了。
······
戌时,
秦淮河畔,
鹤鸣楼,
林豪道别了许安,走出诏狱不远,
就被守在外面的徐府家丁请上了车,一路来到这里。
林豪刚踏入雅间的门,
就听到徐增寿爽朗的声音传来,
“志清老弟,可让愚兄久等了,赶紧入座!”
“好戏马上开始!”
只见徐增寿依旧一袭青色绸服,对着他眯眼笑着,
林豪赶紧上前,躬身施礼,
“徐兄,实在对不住!林某最近加点办差,忙得脚不着地,”
“散了班就被拉上你的车驾赶来了。”
“只是不知徐兄今天怎会有空找小弟一聚?”
林豪昨天本计划着,主动找徐增寿帮忙捞人,
可现在计划有变,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,
只是没想到,徐增寿反而来找他了。
不过这样也好,看看能否从他徐老四身上打探一些消息。
徐增寿亲自为林豪添上茶水,笑着地说道,
“这不今日早朝,从入宫到散朝,愚兄老是感觉志清你在,时不时地看着愚兄!”
“所以啊,愚兄就决定找你小聚一番。”
前几日林豪星夜出诏狱的事情,朝堂人尽皆知,
由太监持金牌请出来的,这么大的牌面。
徐增寿自然是想找林豪再增进“友谊”,
可他最近一直忙于通过关系,撇清与蓝案的牵扯,
到今日终于得空,遂决定邀请林豪一聚。
林豪则是信了他的话,端起茶水饮了一口,以掩饰心中的尴尬,
这徐老四的第六感,怎么那么强?
连我看他都能感应到?
林豪露牙笑着打哈哈道,
“徐兄的感觉果然非同凡响!”
“不错!只因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,再也没能忘掉徐兄你的容颜!”
“想你时,你正好就在我眼前了!”
徐增寿听完林豪的话,笑得更是提高了好几度,
“志清,你这番话,你还是说给她们听更有韵味。”
只听徐增寿,轻拍了两下手掌,
雅间中间的移门便被推开,
只见一队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,
赫然是之前在秦淮河上偶遇的歌舞坊众人。
吕主事面带微笑,领着一众歌舞坊的舞者乐者向他们行礼,
“两位爷,万安!”
林豪顿时眼前一亮,笑着说道,
“好!好!好!”
徐增寿朝着吕主事吩咐道,
“让大伙好好表演新编练的歌舞,你们林爷看开心了,重重有赏!”
林豪点点头附和道,
“最近办差太辛苦了,是该欣赏一下艺术了!”
随着舞乐声起,两人都暂时放下自己的目的,
沉浸在“艺术的怀抱”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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