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林豪思虑之间,
抓捕刺客失败的兵马司吏目高实,走进院子里,
他看见那个“礼部小官”堂而皇之地坐着,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,
自己的上峰温指挥却是恭敬地站在一旁,
低眉顺目,
心中大感困惑。
他轻咳一声,上前朝温叙躬身行礼道,
“大人,人没抓到。”
“刺客行事周密,没留下任何东西,”
“看这手法,像是江湖人士所为。”
温叙微微颔首,并没有说话,转头望向林豪,等待他的进一步指示,
林豪闻言,眉头皱得更紧,
朱桢动用江湖人士搞刺杀?
有这个必要吗?
堂堂一个楚王,底下会没有死士?真是想不通,
算了,
还是不去想了,
把这些事情,全部上报了,让燕王去头疼吧。
这时,两位太医完成救治来到院中,朝林豪行礼道,
“启禀永康伯,”
“托您洪福,伤者的箭头已经取出,血也止住了,”
“人已经无大碍了,只需要静养一些时日,就会痊愈。”
“多谢两位太医!”林豪站起身握住领头太医袖中的手,
一个五两的银锭子,便塞到对方的手中,
“烦请诸位这些时日,能抽空来看顾一番。”
“请永康伯放心!下官等一定看顾好,直到伤者痊愈。”领头太医感受到了手中的银子纹理和份量,立刻答应了下来,“那下官不打扰了,先行告退。”
温叙听到太医们称林豪为永康伯时,
心下既震惊又庆幸,
难怪叫他林御史,
原来这林豪就是那个圣上红人永康伯林豪,
幸亏我机灵,
刚才看见他拿出锦衣卫令牌的时候,
就提前摆正了自己的位置。
高实也是诧异不已,
原来他就是那个朝堂红人林豪,
凭借圣宠,从九品御史,一飞冲天,直接封爵,
难怪身边的小妾,美貌如斯,
这“青楼伯”果然名不虚传。
林豪见太医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,
转头朝温叙说道,
“此间之事,涉及另一件要案,锦衣卫会介入,”
“林某要马上回去奏报情况,”
“烦请温指挥,将逮捕文书拓印一份送往锦衣卫府衙。”
“遵令!”温叙躬身领命,“卑职还会派人守在这王府,以保证安全。”
说完,便礼送林豪,往府外走去。
······
此时此刻,
城北,
一处不起眼的宅子院书房里,
身穿墨色的绸子衣袍的中年男子脱因,
怒拍桌子,
站起身对着面前的管家打扮之人,呵斥道,
“布舒,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?”
“你之前可是跟我不停地吹嘘,这些白莲教的江湖刺客,有多能耐,”
“还跟我保证,他们能一击必杀。”
“可现在呢?你跟我说刺杀失败,那箭都没射中金刚奴这叛徒。”
“老爷息怒!”布舒满脸通红,讪讪地说道,“小的也是被他们给坑骗了,他们收银子的时候,信誓旦旦地跟小的保证,刺杀一定能成,”
“哪曾想这白莲教就是一群大骗子,”
“难怪大明皇帝会在《大明律》里,白纸黑字地禁止白莲教活动。”
“朵颜部那些叛徒首领们,进京见大明皇帝,下个月就要到了,”脱因怒意未减,“现在该怎么办?”
脱因、布舒等人听令于北元太师乌格齐哈什哈,
已潜伏大明多年,
一直只让他们负责收集情报,
轻易不让他们直接行动,以免暴露,
但合失的刺杀晋王行动失败之后,
紧随而来的大追查,使得北元方面损失了许多潜伏的暗线人员。
北元那边不得不传令让脱因等人,也开始参与破坏任务。
此番,北元太师听闻朵颜部首领要进京跟朱元璋表忠,
于是传令脱因等人,想办法刺杀观音奴的族人,以离间他们的关系,
可脱因等人毕竟不擅长刺杀破坏,
所以想到了将刺杀任务“外包”,
结果是“所托非人”,
一箭非但没用射中王顺,
甚至连替王顺挡箭之人的要害,都没射中,
不仅损失了钱银,传出去还会丢人。
“老爷,我等只擅于收集情报,不精通破坏刺杀等差事,”布舒叹了一口气道,“为今之计,只有一边继续请江湖中人继续想办法行刺,”
“另一边还是得跟太师那边求情,派一些高手过来。。。”
“只得如此了,”脱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,只有愤愤地骂道,“合失这混蛋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,自己行动失败被明廷处死也算了,”
“连带着我大元潜伏的精锐,都暴露被抓。”
“看来是得尽快求请帮手了,”
“我马上手书密信,你尽快送出去。”
······
亥时,
林府,
他洗漱完毕回到卧房里,
坐定桌前,开始提笔写日记,
【今日日记,】
【早朝之后,我去相国寺例行巡查,】
【蓝玉、王弼等大师们的“种树”情况,】
【他们在寺里每日认真诵经劳作,】
【过得非常安分,】
【令所有人都很放心。】
【趁着他们休息的空隙,我找他们切磋武艺,】
【当“悔空和尚”王弼和我过招时,来了不速之客,】
【他的女儿女婿——楚王夫妇,居然借着礼佛的机会,跑来“探望”他,】
【吓得王弼立刻躲到房里,避而不见。】
【楚王妃思念父亲,可以理解,】
【可这朱桢明知道王弼等人的身份特殊,竟然不懂避嫌,】
【亲自和王妃一起过来,】
【我有理由怀疑,他是过来探虚实的,】
【看看这他的岳父,是否还有可能成为他的助力,】
【可从王弼避而不见的表现来看,】
【王弼已经完全融入了“悔空和尚”这个角色,】
【定远侯已经不在了,】
【朱桢已没有可能从他身上获得想要的支持了。】
【接着,朱桢要找人撒气,】
【他盯上了我,】
【认为我一身绿袍,正好可以拿捏,】
【于是招呼亲卫,要鞭打我一顿,】
【这一点,他跟秦王朱樉真是一个德行,】
【我岂能惯着他,】
【三下五除二,就撂倒了所有楚藩亲卫,】
【僵持的时候,】
【道衍老和尚过来调解,】
【朱桢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,态度立马大转弯,】
【从“喊打喊杀”,变为“礼贤下士”,】
【一个劲地跟我套近乎,】
【还不停地想从我这里套问水师案的信息,】
【但我对朱桢戒心已起,】
【岂会随意透露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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