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叫适当放松?老和尚你就是这样教人的?那俩混小子指不定闯出什么祸事。”朱棣目瞪口呆,他的两个儿子以前就很不听话,经常惹事生非,
现在当主帅打了胜仗,翅膀只会是更硬了,
让他们“放松”,岂不是反了天了,
“不行,孤得派人去盯着他们。。。”
道衍放下茶杯,笑着说道,“两位小殿下已经成长了,”
“很快就会成为您迈向高处的左膀右臂,”
“您不能一直把护在羽翼之下,得让雄鹰振翅。”
“可要是闯下祸事,让人告到父皇那里,该如何是好?”朱棣眉头紧皱,他也知道得让两个儿子获得长足的历练就不能管束太多,但是他们身为钦定的水师主帅,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,特别是现在水师出征平倭已经获得阶段性的胜利,他们的任何小瑕疵都会被无限放大。
道衍喊了一记佛号劝慰道,
“殿下您这是关心则乱,两位小殿下生性豪放,”
“老衲让他们放松,是算准了他们会趁着林御史未到的空档外出去消遣,”
“这总比在呆在军中,和军官们发生矛盾好一些吧。”
“他们性格顽劣的小问题会传到圣上耳朵里,但绝对不会有胡乱治军的大问题传到圣上,”
“而且等林御史一到,他们自然就会老实了。”
朱棣眉头舒缓,抚着胡须轻轻点头,
“行了,孤有数了,还是老和尚你安排得当。”
旋即他话锋一转,
“现在北元的情况是他们内部各族军队正在集结,”
“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,可父皇好像洞悉了什么似的是,他让孤回北平做好出击的准备,”
“那晋王殿下也要启程归藩吧?”道衍看着朱棣问道,
朱棣微微颔首,眼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意味,
在朝堂上和三哥较劲,
比跟元人干仗还累心,
“是的,三哥也要回太原。”
“看来圣上不会让您和晋王任何一个人独留京城,”道衍手指转着佛珠,说道,“这样会让太孙感到不安,不过这样也好,您和晋王都不在京城,我们两边都不算吃亏。”
晋藩和燕藩相互较劲,已经在朝堂上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,
圣上为了太孙的着想,不会让这两个势头强盛的儿子任何一个单独留京,
毕竟以太孙现在的威望,根本压不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。
朱棣靠在椅背上,叹息道,“说到底,老爷子还是防着三哥和孤,”
“也罢,孤也想趁着这次出击,从北元那里弄点好处。”
道衍双手合十,行了一记佛礼,“阿弥陀佛,那殿下就先在京城准备一番,老衲明日就先行一步,动身回北平,为您打前哨站。”
······
时间又过去两天,
锦衣卫审查当地望族的事情一直在进行,
林豪在此期间一直呆在驻地里,
接见水师各分队的军士,进行犒赏,
同时,安排随行教坊司为军士们进行慰问表演,提振士气。
水师中军大帐,
军事会议即将进入尾声,
胡彦弘以及马哈木等草原的首领,都因为与朱家兄弟有嫌隙,领了战船外出巡岛,按计划还要数日才能回来,因此今日来参加军事会议的高级军官并不多,
而杨荣等指导员军官则是尽数到齐。
“此次剿灭倭寇,诸君居功甚伟,封赏已经尽数下发,望尔等再接再厉。”林豪最后总结道,
“多谢圣上赏赐,多谢提督提携!”军官们起身拱手一拜。
“解散,各忙各的去吧!”林豪点点头,下令道,
看着军官们踩着整齐的步点,按队列依次退场。
林豪心里甚是高兴,朝着身边的铁铉夸赞道,
“这我长江水师不仅打了胜仗,”
“还达到了整练新军的目的,现在军士们的精气神,比之前在京城里可要好上万倍,”
“你铁鼎石功不可没啊!”
“我回去之后要在奏疏里好好地夸你一夸。”
铁铉也对练兵的成果很是满意,笑着拱手道,
“志清,谬赞了。”
“现在愚兄只盼望着,俞都督那边筹备征讨东瀛能更快一些,”
“水师的弟兄们有些等不及再建新功了。”
林豪也哈哈一笑,
“好说!好说!回京我就好好催他一催。”
这时,
一名锦衣卫总旗,跑进大帐奏禀道,
“启禀林御史,有乡绅招供了,”
“他们果然和倭寇有勾连。”
说着,便奉上供词。
林豪接过之后,快速浏览一番,便递给了铁铉,
“太好了,”
“有这个证词,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动手了。”
“传我帅令,点兵。”
片刻之后,
驻地的水师军士便整装完毕,坐着战船很快就登陆舟山岛,
奔赴向当地各个望族的府邸,将他们团团包围。
······
抓捕行动很是迅速,
午后时分,
所有的涉案乡绅都已经尽速归案,投入监狱之中,
他们的家仆人数过多,
则是尽数囚禁在府邸里。
审讯很快就当地府衙里开展,
由于县里的三位长官,均因为贪污渎职被拘押,
同时所有吏员、捕快等都要接受审查,
于是,林豪动用钦差的权力,安排长江水师全面接管了这里。
百姓们早就看到了动静,
纷纷站到衙门口看热闹。
身着绿色官袍的林豪,端坐在明镜高悬匾额之下,
像极了一位县太爷。
而一身绯红色官袍的铁铉,坐在一旁听审席上,看上去更像一位钦差,
已经适应充军生活的唐行仁,
被林豪叫来代行文书的职责。
很快,
四名军士们将五花大绑的卫清风抬了上来,按跪在地,
林豪目光犀利,语带嘲弄地说道,
“卫员外,这么快就见面了?!”
“不对,应该叫你卫老哥才是,想不到横行东海的倭寇头目,竟然和舟山当地望族领袖是同一个人。”
卫清风眼底闪过一丝细不可查的慌乱,装傻充愣道,
“永康伯,您在说什么啊?草民到底哪里得罪您了,”
“您竟然派兵包围草民的府邸,”
“草民那点家业,与您伯爵比,根本不值一提,还请您放草民一家子一条生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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