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很想和肖音聊聊酒吧的事情,可是看着肖音现在的状态,我估摸着这事儿成不了。
看着肖音一言不发,我大概知道了她是有多讨厌刚才那个男人。我没有说话,而是自顾自地来到了一旁的画架。
我在地上的比笔盒里找到了一只炭笔,发现还没有削尖,我拿起美工刀开始削笔,然后将画架调转方向,让肖音看不到画架的正面。
我看着肖音发呆的样子,先是几笔记出了她的神态,从而还是由五官向外推着去画,这个过程中,肖音偶尔会凑上来看。
但我一见她过来便藏起了画,我说道:“不给你看。”
“不给我看就不给我看吧,我还怕脏了我的眼!”
肖音又回到了茶几旁边坐着,一阵捣鼓之后,我以大于平常速写的比例,画出了肖音现在的状态。双眼空空,心如死水的那种感觉!
大概感觉还不够有趣,于是我又在肖音的头上画出了撒旦头上的犄角,往后退了退感觉差不多了,这才将画架正对肖音,我说道:“看看从一线退居的艺考老师,我是感觉这画无敌了!抓型的同时;神态是一样不落!”
肖音隔着我三米多远,大概是觉得看不清,于是往近凑了凑,看完就要做出打我的姿态,说道:“你是有病吗!我头上怎么长了两个犄角?”
“你不懂……这是撒旦的样子。”
“你与撒旦同罪……”
我苦笑了一下,然后说道:“我是想告诉你,女人在生气的时候是不美丽的,所以开心一点儿!”
“你的哪个前任,要是能像那个傻逼一样,我看你能开心出来?”
肖音的这句话倒是让我有些庆幸,我说道:“我这个人就是眼睛挺好的,看人准……”稍稍停了停,我又说道:“刚才那人进来找你是干嘛的?好像找你帮什么忙一样。”
“找我要钱。”
“你欠他钱了?”
“姑奶奶我这么一大个店面,至于欠他钱?”说完,肖音大概是被我气笑,停了停又说道:“刚才那个人就是自己耍钱玩儿没了,到我这儿以为我跟银行一样。”
“那这人是挺可恶的……”
“男人不都这样吗?虚伪,肤浅,贪婪。今天喜欢长得漂亮的,明天就喜欢胸大的!”
见肖音要滔滔不绝地样子,尽管我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男人,但我还是说道:“你这么说真的太绝对了,我就不是你说的那样男人。”
“是,你不一样。”
我稍稍舒了口气,肖音又说道:“你是长得帅,打游戏厉害,有点脑子,会画画,虚伪、肤浅、贪婪的男人!”
“我操……”
没有过多地于肖音在男人这个问题上进行计较,我对肖音说道:“钱什么时候打给我?姜就那边,我已经签完合同了……现在就等你的款子一来,山海就要爆改了!”
“你要是答应我一个要求,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打过去。”
“你说。”
肖音捡起了地上的美工刀,掏出了自己的绿黑万宝路,取出一根香烟。然后用刀尖挑出了香烟根部的棉花,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,她将烟草的那一边叼在了自己的嘴中,用打火机点燃!
这一幕给我看得目瞪口呆,我不免问道:“不呛吗?”
肖音摇了摇头,又说道:“你也看到这里有两个画架了吧?”
“怎么说?”
“以后白天的时候,你就要在我的店里,然后教我画画!”
这个要求说不上难,但让我难为的是时间,这意味着我白天都要在这个店里,于是我说道:“你这就有点儿扯淡了,你自己店不是还有生意要做?”
“那都不算什么,我打算以后不想干刺青店的时候,也想打算当一把美术老师!”
“见过老师退休的……没见过拿美术老师当退休生活的。”
“你就说行不行?要是行的话,我现在就把钱给你打过去。”
我确实有些为难,从而在这种为难中点起香烟,吸足一大口,我吞云吐雾地说道:“你这不就是强人所难了?我白天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干……再说了,咱们是签了合同的!”
肖音双手一摊,好像要赖账的样子,然后说道:“合同在哪儿呢?”
我有些得意的笑了一下,知道面前的女人不会按套路出牌,我将夹克拉链拉开,从里面的内兜取出合同,然后在肖音面前晃了晃!
在我洋洋得意之际,肖音一把抢过合同,用双手将它撕的粉碎,然后在空中甩出,白纸纷落在我们身边。像是下了一场带有我自己冤屈的雪花!
“你有病啊?”
肖音吐了一下舌头,无所谓的样子道:“是有病啊!唐柔说你以前是医生,要不给我看看?”
我确实被这个女人气到,起身就要离开,我是有着酒吧的梦想,可不想在面对梦想时又面对着极度的窝囊!我站起了身,抽着香烟大步走去。
肖音在后面喊着我的名字,我不予理会,走出了店门,一条白色的比熊从我身边小跑而过。因为自己心里的憋屈,我有了一种好像看这狗都像是肖音!
可又想了一下,自己好像才像那个比熊,因为自己完完全全是被肖音溜了!我又想到自己为了说服肖音,花了800从唐柔那里买了自己的画,现在合同被撕,又没有备用合同!
越想越窝囊……
我像是丢了神儿一样走在这条紫薇路上,此刻迎面吹向我的风,带着一种不忿儿我都感觉像是一种罪恶!我在稍有印象的一棵芭蕉树下停下,耳朵听见了机车的轰鸣声,在我不认为这会是肖音的时候下,她却实实在在出现在了我的面前。
肖音在道路一边停好车子,看到我就取下自己的头盔,套在手上,要向我的头袭来!我连忙双臂弯曲护住头部;肖音哈哈大笑……
肖音指着我乐的前仰后合,说道:“桑坏……你还真就这么坏啊?至于吗你,我又不是那个笨学生!让你教教我怎么就这么困难?”
我没有理会肖音的玩闹,离开芭蕉树,决然地沿着街道行走;肖音就骑着自己的机车,以极慢的速度开在我的一边。
“桑坏,你是跟我在这儿遛狗呢吗?”
我被气的说不出话,只感觉旁边骑着车的要是一个男人,我会一脚将他踹下,我感觉自己不是圣人,上天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样的磨难?
渐渐地,我发现肖音并没有跟着我行走,这又让我心中有了一些担忧,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决裂?可是和姜就的合同已经下……
……
我走到了一个路口,等待着红绿灯,难道自己真的就要过了这个路口,就和肖音各自消散在不同的人流?
在我心神不宁之际,我又听到后面机车的轰鸣声,肖音又追上了我,以一个漂移停在我的面前,摘下头盔甩着蓝发,道:“跟你开玩笑的,真的生气了?”
我摇了摇头,肖音跨下了机车,踹好车梯,拍着我的肩膀说道:“没生气你走这么远?早知道刚才真的一头盔,给你脑壳儿打掉了!”
我瞪了一下肖音,肖音随后叹气说道:“我就是想让你教我一下美术,我挺羡慕你和唐柔的,高中时候可以学美术,不像我……”
“你怎么了?”
肖音摇了摇头,说道:“没什么,你给我发个卡号,钱我会给你打过去的。”说完,肖音又戴上了头盔,转身要走。
我将手按在了机车的后座上,用敲门的姿势敲了敲肖音的头盔,在她摘下头盔时,我说道:“不就是学个美术吗?教你不就是了……恭喜你了,你能享受到连考状元一对一辅导!”
肖音笑出了声,好像全然没有了在刺青店时的那种沉闷,在她的笑声中,《春泥》的铃声响起,我接通了姜染的电话。
还没等我说话,姜染便说道:“桑淮,我今天去看桑婉了,我去的时候看见墓碑前站了一个女人。”
“女人?余玥吗?”
“不是,这个女人比余玥要高,应该是桑婉的同学吧!”
“我没有把桑婉过世的消息跟任何人说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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