哎……
一声长叹过后,我苦笑不已道:“行了,要打要杀,你尽管下手便是!”
“枉我一世英名,竟然毁在了你的手里。”
“丢人,丢人啊!”
见我如此不服,那丫头满是愤怒的说道:“姑奶奶是靠着实力胜过你的,你有什么不服气的!”
“我没说你实力不济啊?你看你,急个什么劲儿呢?”
我再次叹了口气:“我是说,养鬼之人,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主儿。”
“在我看来,你们这群人,都是些长相丑陋的怪物,也就靠着鬼魂作祟,发泄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面。”
“所以我说,输给你这种人,的确丢人的很呢!”
“你!”
对方怒不可遏道:“你这老怪物,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,等你死后,姑奶奶我非得把你的尸体大卸八块不可!”
看着眼前身影极为愤怒的模样,我上前两步,轻松惬意的拍了拍手掌。
“九九说的没错,你到底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。”
“你该不会真以为,这里是你的领地吧?”
“你,你怎么会!”
对方指着我惊呼道:“你的身体,明明被养阴地的阴气控制住了,你怎么可能行动自如?”
“你说这些阴气?”
我随手一拽,大把的阴气被我轻松的取了下来,就连我手腕处的两道黑手印,此刻也全然消失不见。
“小丫头,我不否认,你的能耐,的确超乎了我的想象,你控制鬼魂的方式,以及你通过鬼魂害人的手段,都是我从未见过的诡异本领。”
“所以呢,我要不装出一副被你成功算计的模样,你会乖乖的走出来,从而露出破绽吗?”
我站在她的身前,仔细端详起了那道身影。
“有点意思,没看错的话,你不是活人,也不是魂魄吧,据我观察,你存在的方式,介于生与死之间,这种罕见的游离方式,的确奇特。”
“你,你!”
身前的那道人影,后退了两步,惊恐的问道:“所以,从一开始,你就在故意暴露破绽,引我上钩对吗?”
“没错。”
我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:“这不是你我第一次接触了,当初在烂尾楼的时候,我就意识到,那黄皮子身后,有一位特殊的出马弟子存在。”
“房煞鬼依靠阴宅而生,纯粹的风水布局,很难酝酿出那等鬼物。”
“实际上,从那时开始,我就打算把你揪出来了,奈何,后续的一些事情,让我不得不离开此地。”
“没想到,你这不知死活的小丫头,竟然找到了我的香烛店,并且通过控制鬼魂的方式,纠缠住了我店铺里的两位出马弟子。”
我抓起了一道阴气,用手指搓了搓。
和我猜测的差不多,那道阴气,很是虚幻,若不是在特定的场合,我连触碰都无法做到。
细微的动作,再次把对方吓得不轻,因为对于她来说,从没有人,或者什么东西,能够接触到这个状态的她,原因很简单,她存在的方式,本来就不是真实的。
我放下手臂,继续说道:“在你我的对抗中,每当我接触到你阴气的时候,你都会颇为惊讶,想不通我为何能触碰到你。”
“说实话,我也想不通,为何普通的接触,会让你的反应如此之大。”
“现在我明白了,正是因为你的存在方式,只可惜,这一次,你逃不掉了。”
吧嗒一声。
我打了个响指。
紧接着,善鬼忘忧的阴气便拔地而起,死死的困住了那道黑影的双腿。
这一次,我面前的小姑娘是真的慌了,她颤抖不已的问道:“你,你究竟是怎么抓住我的?”
“阴宅。”
我没有遮遮掩掩,而是如实的回答了她的问题:“我知道你不好惹,你所操纵的鬼魂也是无孔不入。”
“所以呢,从我爬上山坡那一刻开始,我就用自己的阴宅罩住了整个坟地。”
“这也是为何我说,这不是你领地的缘故。”
“既然不是你的领地,那么,此处无疑是我的地盘了,在我的大本营,你还想用你的阴气来控制我,只能说你是痴人说梦!”
我对着头顶的夜空喊道:“忘忧,干掉这个麻烦的家伙!”
话音落下,忘忧鬼的阴气便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。
这些阴气的目标很明确,全部冲向了我身前的那道黑影。
“你这老怪物,果然邪门!”
“谁家好人能控制自己的阴宅,你个老不死的,给我等着!”
轰的一声闷响。
我身前的黑影瞬间溃散。
紧接着,已经被抓住的黑影出现在了十米开外的距离。
与此同时,一双手从某个坟墓中爬了出来。
只见那人一边跑,一边骂道:“老东西,想抓住我,没那么容易,区区阴宅,别想困住我!”
“等下一次,我再来取你狗命!”
“别下次了,就这次吧!”
我冷笑道:“真是抱歉,我又骗了你,我的确能触碰到你的阴气,但我并没有办法将你彻底抓住。”
“之所以不断的威慑你,原因只有一个,那就是,找到你的藏身之处!”
我双手支撑着地面,将自己陷在土里的身体拔了出来。
随之,我纵身一跃,打算追上那正在逃离的小丫头。
可不知为何,这一跳,跳的我是晕头转向,我的身体的确脱离了土壤的束缚,可我额头,却疼的厉害。
“啥玩意?”
我试探性的摸索一番,原本空无的身前,却变得坚硬无比。
“嗯?鬼打墙?”
就在我疑惑不已的时候,善鬼忘忧回答了我的问题。
“何先生,抱歉啊。”
“事出紧急,我没办法完全还原出坟地的样子,所以,一些细节上的缺失,的确会影响到你的视线。”
我捂着额头,问道:“也就是说,阴宅和外界还是有区别的?”
“嗯,的确是这样。”
忘忧鬼窃笑道:“你面前有块墓碑,刚才你的脑袋,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上面。”
“你……”
我哎呦一声,绕开了墓碑,继续开始追逐起了对方。
“何先生,要不要离开阴宅?”
“等等吧。”
我磕磕绊绊的向前跑着,饶是担忧的说道:“这丫头很难缠,这次要是抓不住的话,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。”
“你来替我指路,等抓住她之后再收起阴宅吧!”
开了上帝视角的善鬼忘忧开始指引起了我奔跑的路线,而我和那小丫头的距离,也越来越短。
十米,五米,三米!
在善鬼忘忧的指引下,我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家伙的背影了。
此人看起来年纪不大,身手也很是敏捷,这么年轻的出马弟子,又有着如此非同寻常的本领,说实话,还是比较罕见的。
“何先生,她跑到阴宅边缘了!”
“问题不大。”
我自信的笑了笑:“咱自己家的阴宅,她逃不出去的!”
就在我即将抓住对方衣角的瞬间,只见零散的阴气再度凝聚起来,那道黑影,完美的贴合在了女人身上,彻底融为了一体。
下一秒,只见对方纵身一跃,整个人都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,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。
“怎么回事儿!”
我刚问了一嘴,善鬼忘忧便回答道:“她冲出了阴宅!”
说完这句话,阴宅消失不见。
阴宅消失过后,对方的身影,也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,而她,已经跳下了山坡,一瘸一拐的朝着远处奔逃!
“想走?”
还没看清前方道路的我,也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,根本没有放她离开的打算。
咔嚓一声。
粗壮的树枝被我的脑袋硬生生的撞断,我整个人,也因为失重,一个后仰,重重的砸在了地上。
接连两次的撞击,撞得我那叫一个晕头转向。
我勉强支撑起了身体,但刚摇摇晃晃的走出两步,我便昏厥了过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迷迷糊糊的我才渐渐苏醒过来,醒来之后,我觉得自己的脑袋沉甸甸的,就好像上面绑着一个沙袋似的。
嘶的一声。
疼痛感骤然袭来,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但触碰到的,却是层层纱布。
“苦哥,你咋样了?”
我有气无力的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,浑浑噩噩道:“很糟糕,脑袋很沉……”
“能不沉吗?绑的跟木乃伊似的……”
白九九哭笑不得道:“你打开遮阳板上的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,就清楚脑袋为什么这么沉了……”
透过镜子,我看到了一个由绷带缠绕而成的马蜂窝。
我的整个脑袋被捆的结结实实,上面还沾染着不少血迹。
好家伙,这纱布就好像不要钱似的,阿伟是有多少用多少,估计急救箱里的东西,都被他清空了吧!
“你这……”
我吸了一口凉气,忍不住吐槽道:“你这包扎手法,师承李癞子吧?”
“你咋不把我整个人都包上呢?”
阿伟愣了一下,然后很是认真的回答道:“因为你只有脑袋撞坏了啊?”
“当时你出了很多血,我就多包了几层,苦哥,你别急,我正在往医院赶呢!”
“行吧,谢谢你嗷……”
我看向窗外的街景,突然发现车子已经开到了香烛铺的附近。
“阿伟,下个路口右转,那里有家诊所。”
“我问题不大,重新包扎一下就可以了,用不着往医院跑。”
“净扯淡,这都十二点了,诊所还能营业吗?”
转弯过后,阿伟一脚刹车,险些对我造成三次伤害。
他惊喜的指着亮着灯的诊所,呼喊道:“嘿,还真开门呢!”
我心力交瘁的走下了车,推开了诊所的大门。
进门之后,我的神经便紧绷了起来,因为我看见一张病床上,一个男医生,正在给一个姑娘的腿打着夹板!
关键是,那个年轻的姑娘,正是我之前追捕的那位!
好,好得很!
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啊!
本以为,今天这场布局是扑了个空,谁曾想,机缘巧合之下,竟让我在这里遇见了她!
鬓角花白的大夫看向了门口的我,他推了推眼镜,一边观察着我,一边嘀咕了起来。
“啥情况,大半夜的,咋还来了个木乃伊呢……”
“话说,这一幕看起来为啥这么熟悉呢……”
“的确是她!”
趴在我肩膀上的白九九提醒道:“阴气还未完全消散,这丫头,就是坟地里出现那位!”
“嗯,我知道。”
我的手按在了挎包上,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,紧接着,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,打算给对方来个致命一击。
而那年轻的姑娘,也将视线放在了我的身上,可是,她好像并没有认出我的身份,看了我许久之后,这丫头竟然忍不住的大笑起来。
“徐伯伯,还记得我第一次摔断腿住院的时候吗?”
“住院四五天的时候,咱们病房来了一位脑袋砸核桃的铁头哥哥,我记得他爹,还被你报警抓住询问了好久呢!”
啪的一声。
男医生一拍额头,也跟着笑了起来:“我就说,这一幕看起来为啥这么熟悉,你这么一提醒,我瞬间就想起来了。”
“没记错的话,那孩子叫何苦吧,时间过的真快啊,你这小丫头上了大学,那何苦,估计也有三十岁了吧。”
“现在想想,一切就好像刚发生在昨天似的,我还记得,那娃子,脑袋不大正常,也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了。”
小姑娘嘿嘿笑道:“我有一次连续梦到过他好几天呢,何苦可是我的师父,他可厉害了呢!”
“别胡说!”
男医生紧皱眉头,训斥道:“你这丫头,少看点鬼啊神啊的故事,你妈可是说了,你总是说些不着调的话,再胡言乱语,我真得给你送神经科检查检查!”
说完,男医生对我摆了摆手,温和的笑道:“先生,您先说一下您的情况,这丫头的夹板马上弄好了,固定一下,我就去帮您。”
“没事,不急的。”
我按在挎包上的手松缓了下来。
沉默片刻,我哽咽的开口道:“徐大夫,好久不见。”
“嗯?”
男医生愣了一下,有些惊讶的打量着我:“请问,您是……”
“我是何苦。”
我眼眶红润的说道:“也是那年脑砸核桃的铁头娃。”
“你,你是何苦?”
徐大夫震惊不已道:“不会,不会这么巧吧!”
“这场面,和十几年前,完全一致啊!”
“是的,我也觉得很巧。”
我走上前去,温和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冽起来。
此刻的小丫头,也满是震撼的看着我,她不可思议的问道:“铁头哥哥,真的是你?”
“师父,我的好师父,你终于肯来找我了!”
“对,我来找你了!”
拳头被我捏的咯吱咯吱作响,我整个人更是愤怒不已的说道:“今天就让你这臭丫头体验一下,什么叫来自于师父的关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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