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毫无疑问,黄巾军发动了攻城战。
黄色浪潮扛着简易的登城梯,狠狠冲击平棘城,城楼处平棘令沮授有条不紊的指挥军民,杀退了一波又一波狰狞的黄巾贼。
惨烈的攻城战一直持续至中午,平棘城就像海里的礁石,任凭浪潮如何凶猛,始终屹然不动。
黄巾军攻城部队后方,先锋主将白绕怒目而视,他实在没想到一个兵不过千的平棘城,居然能够挡下他一次次进攻,他曾在地公将军面前立下军令状,半日拿下平棘,两日兵进元氏。
但如今已过半日,平棘城依旧固若金汤,这不是啪啪打脸嘛?
越想越气愤,白绕大吼道:“再压一万人上去,通谕全军破城之后鸡犬不留!”
白绕这道命令,其实就是破城之后,屠城的意思。
一听白绕命令,原本士气下滑的黄巾军,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,不要命的涌向城池;只要破了城池,里面的女人、金钱、财物,足以激发他们最原始的欲望。
黄巾军不要命的攻击平棘城,而在数万黄巾军后方,数里外的灌木丛中,赵云的八百人马就隐藏在里面。
周仓、裴元绍二人趴在一根树干上,直愣愣地望着远方模糊不清的的平棘城,因为隔的太远,根本看不清黄巾军攻城,震天的喊杀声倒是不绝于耳。
赵云则盘坐在一棵大树后面,用红色披风擦拭着手里的龙胆枪。
此枪乃是蓬莱仙山上,一块天外陨铁,经九九八十一天淬银而成,重达六十四斤,枪长一丈二尺,龙口吐刃,光亮如月,锐利无比。
据说枪成之时,蓬莱山间顿时狂风怒号,隐隐伴有龙吟之声,又因此枪身通体银白,遂名:龙胆亮银枪!
乃是赵云师父蓬莱子,当年离开常山时赠予他的。
在这把银枪相得益彰之下,赵云武艺更上一层楼,当日刺杀张牛角时,因为此枪过于显眼招摇,当时他并未带上龙胆枪。
若他当时手中是这把龙胆亮银枪,对上三百黄巾力士就没有那么狼狈了,当时一把轻飘飘的木杆枪,实在太难了。
现在,赵云看似细心地擦拭银色陨铁枪杆,可心思却飞到了九霄云外;眼下,五万黄巾先锋军正在疯狂攻打平棘,不论平棘能撑几日,再拖下去也是破城一途。
而且,据说还有十五万黄巾军主力已进入常山地境,距此不过百里,最多两三日;平棘城外将是二十万黄巾军,二十万黄巾军攻城,赵云估计平棘城绝对撑不住半日。
也就是说,他最多只有两天的时间,如果两日内无法助平棘城内百姓撤离,那么他也要跑路了。
想到时间紧迫,赵云脑中忽然冒出当日破元氏之围的念头,能否再来一次斩首行动。
但很快,赵云就否决了这个美好的想法,当日在元氏城外他之所以能杀掉贼首张牛角,完全是因为褚燕太过于信任他,给了他可乘之机;想到这些,心里不禁惭愧道:褚大兄,是小弟对不起你了!
不过,这与建功立业比起来,赵云想起曹操的名言:宁教我负天下人,休让天下人负我!
所以,踏着褚燕能成长,是很有必要的。
况且那时,元氏城内有着六七千官军,完全可以在黄巾贼混乱时,迎头痛击。
反观平棘城,城内不过千余县兵,就算黄巾贼大乱,也肯定没有出城作战的实力。
故而,他也无法接近黄巾军先锋贼将,更遑论斩贼首?
所以,刺杀一途,可一不可二,因为有些胜利是无法复制的。
可见,天时地利人和,缺一不可。
“司马!”赵云正烦恼时,他派出去四下侦查的斥候队长肖仲,轻声轻脚的回来了。
赵云看向肖仲。
肖仲一指东北方向,道:“司马,那边林子里有一支商队正赶着近百头水牛,偷偷摸摸北行,要不是属下去林子大解,都发现不了他们。”
牛?还是近百头?
赵云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,脑中想起了一个历史名人:田单!
顿时满脸喜色,对林里一众部下道:“兄弟们,打劫去!”
肖仲一听,顿时无语,俺们不是来支援平棘的吗?
难道司马见事不可为,准备改行打劫了?而且我也只是顺带禀报啊!
三月的尾巴,春的信号已在北方蔓延,光秃秃的树木,披上了嫩绿的春装。
一支商队,小心翼翼地踏着林间嫩绿的小草,缓缓前行。
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这支商队里,有近百头大水牛,水牛带着嘴笼,摇头摆尾而行。
“安叔,要不是这该死的黄巾贼,我们早就回到毋极了!害得我们在林子里,躲躲藏藏走了快两个月,本来以为到了常山就安全了,没成想这该死黄巾贼居然也杀来了常山!安叔,要是再怎么下去,我们不知何时才能到毋极啊!”
商队前方,一名青年正向身边老者抱怨。
“阿贵,你未说烦,我都听烦了!”
老者生气道:“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,我怎么知道黄巾贼要造反?你以为我想在这林子里躲躲藏藏啊?”
青年顿时闭嘴了,他其实也没有其他的意思,只是烦闷的想诉诉苦。
在林子里躲躲藏藏,走了近两个月,任谁也受不了。他看了一眼慢悠悠的大水牛,不禁嘟囔道:“要是没这些牛,也能走快些!”
青年刚嘟囔完,忽然间,林子四面八方涌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大头兵,将他们围了起来。
商队管事大失惊色,林子里咋突然就冒出一支汉军,粗略估计大几百人,一个个目露凶光,看这架势是要打劫啊!
当下,太平道造反,汉军不去杀贼,反而干起了劫道的勾当。
管事真是欲哭无泪,躲躲藏藏两个月,还是躲不过啊。
商队中的护卫帮佣一个个吓得面色如土,噤若寒蝉。
“牛,现在由官府征用了!”
官军包围圈分开,赵云手提银枪,身后跟着一黑一胖两名大汉,仿若哼哈二将,迈步走来。
管事安叔闻声望去,一个俊美的少年将军,领着一个黑子,一个胖子,看到这一黑一胖,管事不禁胆怯的缩了缩脖子,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组合,心中暗道: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!说不定是假扮官军的黄巾贼!
赵云目光扫了一圈,最后目光停留在管事身上,冷声道:“允!还是不允?”
“允允…”
管事吓得倒头如蒜,一众心惊胆颤的护卫帮佣也赶紧跪在地上。
“二三子些,牵牛!”
赵云发现牛背上还驮了不少东西,应该是粮食、钱财之类的,于是对部下军卒吩咐道:“粮食给他们留一点,其他的官府也统统征用了!”
“安叔!他们走了!”
待赵云领着一众军卒,牵牛离开后,跪在地上的阿贵扯了一下管事衣摆,庆幸道:“谢天谢地,小命算是保住了!”
“呜呜!”
管事一听打劫的官军走了,顿时嚎啕大哭,对阿贵埋怨道:“都是汝这竖子,说什么没有牛就好了,现在真没有了?都是汝这乌鸦嘴!呜呜!”
“安叔,哭也没用啊!”
阿贵看着面前堆放的十多石粮食,劝道:“你看人家还留了这么多粮食给我们,也够咱们吃到毋极了,饿不着的!”
“滚!你个竖子!”
安叔气急之下,白眼一翻,晕了过去。近百头水牛和队伍中的钱粮,加起来差不多两百万钱,一下子全没了。
安叔晕死过去,阿贵吓了一跳,赶紧扶着安叔,焦急道:“安叔,你可不要死啊!你死了谁向家主交差啊?俺可承担不起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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