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思不敢吭声,张纯赤红着双目,大骂了一句“废物”。
而叛军一众将领心中暗爽,什么狗屁堂堂正正,战而胜之?
“看什么看,还不嫌丢人?”
张纯怒声咆哮道:“撤军,撤军!一群没用的废物!”
“叮!”鸣金声大响。
叛军后队变前队缓缓后撤…………
“府君,杀上去不?”
眼看叛军缓缓后撤,虞虎瓮声瓮气地说出其他几将的心里话。
赵云注视着后撤的叛军,淡淡道:“你们可知狼是如何攻击猎物的吗?它们从来不向强大的猎物正面攻击,它们懂得隐忍,懂得慢慢消磨猎物的意志,然后在猎物快崩溃的情况下,予以猎物致命一击!”
张烈、苏禀、班成三人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,虞虎却道:“俺喜欢虎,勇猛无畏!”
赵云笑道:“阿虎可曾闻?猛虎架不过群狼!”
“还不是狼太狡猾了!”虞虎嘟囔道。
“哈哈哈!那我们就做一次狡猾的狼如何?”
赵云诡魅一笑,下令道:“回营!”
……………
“哎哟…痛死我了!”
收兵回营不久,甄脱悠悠醒来,动一下顿感后脑勺疼的不行,仅仅不到两天时间,她就被打晕两次,摔晕一次,哪能不气?
甄脱气呼呼地冲出行军帐………
滋水岸边沙滩上,赵云召集班成等人正在议事,因为是骑兵急行而来中山,军中并未带大帐,每人马背上只带了赵云发明的行军帐,非常的小,最多只能挤一个人;所以议事,只能露天几个人围一起讨论,而沙滩可以写写画画,自然就成了不二选择。
“对付张纯,我送你们十六个字!”剑光一闪,赵云拔出腰间白虹剑,在沙滩上行云流水般写出十六个字。
“俺看不懂!”
虞虎瘪着嘴,典韦、苏禀二人瞄了一眼,也是不解其意。
张烈手指着字,断断续续道:“敌…进我退,敌退我追,敌…驻我扰,敌…敌敌…什么我打!”
“敌疲我打!”
班成补充道。显然班成是他们几个当中文化最高的,毕竟是班氏后人嘛!
赵云完整念道:“敌进我退,敌退我追,敌驻我扰,敌疲我打!运用好这十六字真言,张纯不攻自破!”
“俺不懂!太绕口了!”虞虎挠了挠头。
“少鹄,许你一千人马!就由你来执行!”赵云对若有所思的班成,笑道:“汝可愿?”
“好你大黑鬼!竟敢拍晕本姑娘!”
就在这时,一声不和谐的娇叱声传来。
赵云循声望去,不是甄脱是谁?正怒气冲冲地走来。
虞虎等人一副看好戏地看向典韦,似乎在说:府君妻妹你也敢拍晕,现在来找你算账了吧!
“大黑鬼!”
甄脱来到典韦面前,狠狠的瞪着典韦,见典韦铁塔一般的杵在那,又有些中气不足,暗道:这人长得太吓人了!
她赶紧走到赵云身边。
“姐夫,你要给我做主,他打晕我,好疼啊!”
甄脱一动脖子,又开始疼了,可怜兮兮地看着赵云。
“活该!”
赵云训斥道:“义猛已经给我说了,都是你咎由自取,再不听话,我马上送你回毋极城!”
甄脱抿着嘴儿,抬眼瞥了赵云一眼,自知理亏,道:“我知道错了!”
语落,规规矩矩地走了,她就怕赵云把她送回毋极城,那样就出不来了。
…………
接下来,张纯的恶梦就开始了,班成每天领着一部骑兵,在叛军大营外晃荡,趁其不备一通箭雨招呼进去,射完拔马就跑,叛军只能呼之奈何。
搞得整个叛军营地都一惊一乍的,只要听到马蹄声,就慌忙躲避,不然被流矢射中就太冤了。
时间一长,班成都懒得浪费箭了,只管有事没事带着一部人马围着张纯大营溜一圈,就弄的叛军大营鸡犬不宁。
又过了两天,张纯北面的补给队送粮南下,赵云当即亲率一千骑兵,前去打劫,在平坦的旷野上运粮队哪是骑兵的对手,几乎没有短兵相接,就被赵云搞得扔掉粮食落荒而逃,有了这批粮食赵云的补给就接上了。
张纯得知补给被劫,大发一通脾气后,再次派人去卢奴城运粮。
很快下一批补给又来了,张纯派遣大军去迎接,可他们没有骑兵跑的快,还是被捷足先登了。
一连几次后,张纯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,因为营寨里已经快断粮了;而他也被赵云这无赖的打法搞崩溃了,他大军冲上去,三千铁骑掉头就跑,他的兵两条腿只能在后面吃尘土。
现在不止张纯崩溃了,就连他麾下的兵卒都要疯了。
张纯在营里急的团团转,该死的赵云,这也太无赖了吧!乃公出营你就跑,乃公不出,你就派人一直骚扰,这该如何是好啊?
张纯实在想不出来办法,又将一众将领召集起来,这一次一个个将领精神状态都很差,很多人还顶着黑眼圈。
“说说吧,该怎么办?”
现在,张纯连脾气都懒得发了,直奔主题。
“国相!”
疲惫的杨北抱拳道:“末将认为,要么撤兵,要么就从幽州调骑兵过来遏制赵云,没有骑兵我们实在太被动了!”
先前,张纯在苏双手上购买的三千战马,在起事之初就秘密送去了幽州,因为中山属于内地,他没有骑兵兵员,无法快速组建骑兵。
所以,张纯只能将三千战马送去幽州,让张举在边郡渔阳那边挑选兵员组建骑兵。
而且,张纯原本打算是在中山起事向幽州涿郡进攻,与他族兄张举两面夹击涿郡,可没想到甄逸突然把他胞弟张华给宰了,怒火冲天的张纯直接掉头攻击毋极城,眼看甄氏的巨额家财就属于他了,没想到远在代郡的赵云杀来了,把他搞成现在这副悲惨的模样。
“是啊国相,没有骑兵,我们太吃亏了!”杨北这句建议,引起了共鸣;这仗打得太憋屈了!
张纯摆了摆手,无力道:“把营寨里所有粮食都拿出来吧,让大家饱食一顿,马上北撤!”
张纯是不打算调骑兵来了,因为营中已快断粮了,他怕没等来自己的骑兵,自己先没了!
所以,还是赶紧跑吧,总比在这里等死强。
张纯命令一下,一众将领如释重负,如果国相再不让跑,他们都准备自己跑了!毕竟跑还有希望,不跑就得被折磨死。
………
张纯营寨里的动静,自然没有瞒过环视在侧的白袍军,张烈向赵云禀报道:“府君,张纯似乎撑不住了!”
赵云笑道:“他已经很坚强,撑了这么多天!”
“哈哈哈!”
典韦等人闻言轰然大笑,府君这打法不搞死张纯才怪。
不久后,张纯大军鱼贯出营,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,似乎被白袍军搞出心理阴影了。
“府君,杀上去吗?”
班成等人磨拳擦掌,跃跃欲试。
“不,让他们在前面走!”赵云望着向北行去的叛军,冷笑道:“我们跟着就好!”
语落,赵云催动乘风神驹,跟了上去。
“驾!”
一身劲装的甄脱娇叱一声,驱马跟上;这小妮子武艺绝对是三脚猫,可骑术倒是不赖,听甄脱说,她自己就拥有十多匹好马供她乘玩。赵云不禁感叹,果真是富贵家的千金,从小玩的就是高档货;甄脱玩马,和现代富家子女玩名贵跑车是一个道理。
当然,这段时间赵云一方也并非毫无折损,毕竟战争都要死人的,在这样大的优势下,当晚在毋极城内也折损了数十骑,甄脱骑的马,正是牺牲军士的坐骑。
赵云领着麾下铁骑像饿狼一样缀在叛军后方,搞得一众叛军人人心惊肉跳,稍微有点响动,都会吓得拔腿狂奔。
甄脱见了,笑得合不拢嘴,她觉得这真是太好玩了!
“姐夫,打仗原来这么有趣!”
甄脱手中马鞭在空中挽了个好看得圈花,嘻嘻笑道。
有趣?
赵云瞥了一眼甄脱,也懒得理这疯丫头。
“府君,可否杀上去?”班成一副按耐不住的样子。叛军现在这惊弓之鸟的模样,班成敢保证,一个冲锋就可以杀溃这上万人。
“不!”
赵云摇了摇头,双眸露出狼一般的目光。
接下来就这样,叛军在前,三千铁骑缀在后方数里,这和谐的画面一直持续到卢奴城外,眼看卢奴城大门缓缓开启,班成急道:“府君,再不杀上去,叛军可就要进城了!”
“那还等什么?”
赵云拔出腰间白虹剑,向前一引,大喝道:“杀贼!”
折磨张纯这么久,他等的就是这一刻,因为他要卢奴城。
“杀贼!”
急不可耐的众将振声大吼,带着天狼骑策马扬刀而前……
“驾!”娇叱声再起。
赵云吓了一跳,只见乘风飞纵而出,追上持剑跟随冲锋的甄脱,眼疾手快间,一把抓住甄脱后背的衣裳,将她提离马背,怒喝道:“你想找死吗?”
这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祖宗,胆子不是一般的肥,居然敢跟着大军冲杀。
“姐夫,你放开我!”
被赵云提在手里,甄脱不停挣扎,自信满满道:“你别小看我,我也是名师之徒!”
“就你这三脚猫,给我好好坐好!”赵云反手将甄脱放在自己背后,呵斥道:“你若再敢如此,我把你扔下去!抱紧!”
说着,赵云绰起龙胆枪,一夹马腹冲向卢奴城城门。
乘风倏然奔出,坐在赵云背后手足无措的甄脱吓了一大跳,扔掉手中的剑,赶紧双手死死抱住赵云蜂腰。
周边景象急速掠过,转眼间,赵云已经杀至城门,手中龙胆枪似银龙腾空,一招一式惊起道道弧光,无数生命魂断九天,鲜血飞溅;甄脱完全看的呆了,暗自道:我心中的良人不就是这样的吗?可是……他是阿姐的。
在崩溃边缘的叛军被一击而溃,白袍军轻易就杀入城中,张纯吓得亡魂丧胆,领着一众将领打马狂奔,暗恨道:该死的赵云,竟是图我卢奴城!
张纯虽恨意滔滔,可他根本不敢停留,南门入城,北门出城,直直向北逃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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