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委府君、王府君、郭军师!西河境内一向不平,如今白袍贼杀入并州,恐南匈奴趁机作乱,吾就先告辞了!”
王匡不管郭图三人是绕过祁县,还是攻打祁县,反正他要回西河了,跑一趟上党,对袁绍已仁至义尽了。
说完,还不待三人开口,王匡拍马驰向自己的三千兵马。
在郭图等人目光中,三千西河军分离大部队,向太原西南兹氏方向远去……
王方收回目光,看向委进劝道:“伯前,郭先生说得对,先回晋阳稳定人心要紧!”
“这…?”
委进一直以来都以君子标榜自己,如果不管祁县白袍军,直接绕去晋阳,这就相当于把藏身大谷的颜良给卖了,这是很不道义的,也对不起袁绍!
想了想,委进说道:“要不我先回军晋阳稳定人心,子正与郭先生在此与白袍贼对峙,护佑颜将军后背!”
“伯前,我军战力低下,恐难当此大任,需休整一番才行!”
王方连忙摆手;他帮着郭图劝委进先回晋阳,就是想跟着委进去晋阳,先保存实力,再想办法夺回雁门五县,他才不愿意在这里和白袍军打。
王方又看向郭图,奉承道:“郭军师麾下乃冀州精锐,足可挡祁县白袍贼!”
郭图愣了愣,本军师和你们心连心,王老贼居然和本军师玩脑筋?
还本军师一人足可抵挡白袍军?
郭图瞥了一眼王方,对委进道:“委府君言之有理,本军师愿与王府君在此对抗祁县白袍贼,护颜将军后背!”
郭图性格是多变的,刚才他想着坑死颜良,让颜良背黑锅。
但此刻,他又觉得委进说得有道理,这样直接把颜良卖了,实在太过明显,到时候回去也不太好交代!
再则他们的粮草大多都留给了颜良,需要委进回晋阳调集粮草。
最主要的是,王方这老小子居然和他玩脑筋,可不能放过这老小子!
“子正,吾等应同舟共济!”
委进一脸郑重地说道;郭图答应在此与祁县白袍军对峙,委进也就放心回晋阳了!
但他与王方相交多年,王方那点小心思他还不知道,提醒王方这个时候应该摒弃私心,同舟共济。
被看穿了心里的小九九,王方有些羞愧,老脸一红道:“伯前放心去吧!”
要是几年前,王方绝对说不,可如今还寄望委进帮他夺回雁门五县,哪敢不听委进的?
三人终于达成一致,委进领着一万太原军,绕过祁城,向北面晋阳城赶去………
委进领军离去,汉末第一坑货郭图回头看向身侧丧家之犬王方,嘴上鼠尾胡子颠了颠,说道:
“白袍贼陈兵祁县危及大谷,你我有护卫颜将军后背之重责,王府君认为当如何布兵?”
王方收回目光,望向郭图,想了想道:“要不我们撤往大谷,寻一处要隘防守?”
王方在边关任职多年,也并非完全不通军务,让他直接攻城,他肯定不干,损失承受不起啊。
但就这么围在祁城外,以现在缩水近半的兵力,根本围不住祁城,他们已经得到消息,城中有三千精锐突骑,人家是完全可以出城驰援大谷,那时他们只能在后面吃土。
所以,王方认为应该往大谷多山的地方退一下,找一处险要的地方,阻断祁城白袍军驰援大谷。
郭图睨了一眼王方,心忖这老小子还有点眼光,不过,仅凭颜良那点人,就算能败赵云,也杀不了赵云。
到时候回到邺城,还不是被追责,要是颜良再胜一场,那罪过可全是本军师的了!
不行,不能让颜良打胜仗!
想到这里,郭图说道:“王府君此言差矣,若你我往大谷后退,万一被上党斥候探知,赵云再次驻足不入大谷,颜将军一番布置岂不无用?”
王方愣住了,是啊!赵云狗鼻子灵得很,要是探知我们又回军大谷,肯定又驻足不前!
一时间,王方没有办法了,问道:“郭军师可有妙策?”
“妙策不敢!”
郭图微微拱手道:“我意后撤十里在通往大谷的大道上扎下掎角之营,与王府君攻守互助,一旦城中突骑敢驰援大谷,我军麾下强弩齐射,必能大破之!”
一听强弩,王方精神了,冀州强弩冠天下,乃骑兵天克,郭图此法也并无不可。
只是……我没有强弩啊!
苦着脸道:“郭军师,扎下掎角之营是不错,然我军无强弩,无力阻击突骑!”
“王府君此言谬矣,掎角之势,在于攻守互助,白袍贼若攻击王府君,我军必火速驰援,左右夹击必能大胜一场!”
郭图给王方信心的同时,又画了大胜的画饼。
沉吟良久,王方一脸恳切道:“届时,郭军师千万要及时来援啊!”
“你我自当同舟共济,不分彼此!”郭图大义凛然道。
得到郭图承诺,王方同意与郭图后退十里,在通往大谷的大道两侧,扎下掎角之营。
……………
祁城。
高顺一直伫立在东城头,先看着一支两三千人的兵马向西南驰去,又看到一支万余兵马向北而去,现在城外最后的两支人马也后撤了!
“将军,贼军这是干甚?”
天狼司马王庚一脸不解,贼军气势汹汹而来,话都没有撂一句,就撤走了?
王庚,又名王老五,不过他没有钻石。
与高顺是十多年的老战友,乃是硕果仅存的突骑老军,北地儿男标准的体型,孔武有力,凶猛彪悍,是天狼骑一部司马,这些年不在平城塞,就在空中草原训练,所以很少看到他的身影。
这次跟随高顺杀入并州,可把他激动坏了!
“据收到的消息,大谷伏兵一共有四支,刚才往西南那支应该是西河军,向北那支自然是委进急着回他的老巢晋阳。”
“另外两支看衣着也能分辨,赤衣乃是雁门军,绛衣乃是冀州军;这两支人马不是撤走,应该是想要堵住前往大谷的路!”
高顺目光冷厉,语气肃然。
杀入太原这段时间,十余城投降,高顺也摸清了大谷伏兵的大体情况。
如今,雁门军、冀州军往大谷方向后退,难道不怕被北上的主公与我前后夹击?
由此可见,大谷还有伏兵,撤兵只是诱主公北上!
高顺目光一凝,语气肃杀道:“老五,即刻点起人马,杀向大谷!”
“诺!”
王庚精神大振,与另外几位司马轰然应诺,快步奔下城池。
不久后,祁城东门缓缓开启,滚滚铁骑奔涌而出……
骑兵出城,后方是两千余步军;高顺没留一个人在后方,他的目的是集中所有兵力杀穿大谷,与赵云会师。
至于晋阳的委进,回来再收拾他。
五千余大军滚滚向前………
另一边,刚后撤十里,下令扎营的郭图、王方二人得探马来报,说白袍军已经杀来了!
顿时,把二人吓了一跳。
这也太猖狂了吧!我俩可是有一万五千大军!
“白袍贼安敢如此目中无人?”
王方破口大骂,这也太看不起我俩了,四五千人就敢杀来?
骂了一句后,王方对郭图道:“郭军师,强弩射死他们!”
郭图鼠尾胡子颤了颤,后悔不已,他刚刚下令全军扎营,现在全军乱糟糟的,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。
“停止扎营,全军立阵!”
不管来不来得及,郭图急声大吼;强弩虽横,可也需要时间布置,郭图真的慌了!
心惊胆战了!
有些士兵正拿着铲子掘土扎营,突闻立阵的军令后,四散的冀州军、雁门军开始汇集,看起来乱糟糟的。
郭图看到这种情况,紧张的四下打量,东面山峦起伏,树木葱茏,南面小河蜿蜒,北面稻禾茂盛,一望无际。
他不禁在想,钻进稻禾里面又能躲,又能跑……
“启禀军师,敌军离我军不足两里!”
一名冀州军斥候飞奔至郭图面前,急声禀报,打断了郭图的思绪。
“轰隆隆!”
斥侯话语刚落,西面已经传来铁骑的轰鸣声。
郭图浑身一颤,遍体生寒,看了一眼正在慌忙立阵的冀州军,他知道晚了!
赵云不按常理,赵云麾下军将也他母的不按常理,好歹等我扎下大营再来啊!
另外一边,王方也傻眼了,这也来得太快了吧?
他看了一眼侧面的小河,头皮发麻,刚才就不该答应在这里扎营。
王方羡慕地看了一眼冀州军扎营的北面,那个位置,打不过还能逃。
而他是逃都没得逃,背后是高山,南面是河流。
不行,得赶紧向冀州军靠拢。
想到这里,王方一声大喝,带着阵型混乱的五千雁门军,向大道北侧冀州军靠拢。
两里的距离,对骑兵来说,就是转眼间的事情。
郭图抬眼看去,前方烟尘滚滚,万蹄叩地,大地为之震颤,轰鸣之声震耳欲聋,那…就是一道钢铁洪流。
这样的视觉震撼,郭图从未见过,也从未如此真切的体会过。
郭图不敢再看,他怕再看腿脚都僵硬了,望了一眼还在整顿阵型的冀州军,他赶紧看向那片繁盛的稻禾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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