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脱等人在忙碌地收拾行李…
赵云则在郡府书房,向高顺、贾穆交代上党诸事。
上党对于赵云来说,是他进军中原的桥头堡,战略意义重大。
如今,铲除了勾结太行贼的邓氏,以及消灭了上党最大匪患太行贼,那么上党在大的方面也就走向了安定。
但是,赵云仍然不敢掉以轻心,他知道上党的重要性,难道袁绍、张杨二人不清楚吗?
可以说,如今上党在他的手中,就像在袁绍、张杨二人头上悬着一把刀,二人岂能视而不见?
所以,赵云在太行陉之天井关,白陉之壶口关、滏口陉之壶关,空仓岭之高平关,四处要地都布下重兵把守。
严防滏口以东的袁绍,以及白陉、太行陉以南的张杨,和高平关以西的河东。
当然,这些都是外部的祸患,是看得见的。
但上党也有看不见的隐患,那就是上党世家,别看现今这些世家服服帖帖,但说不定哪天就在背后捅刀子,因为这种事情,世家最在行。
所以,赵云对于世家始终保持着警惕之心,更将麾下六千多白袍军精锐,留在上党四处要塞。
也只有这样,他才能安心。
因为上党不失,可望中原。
查抄邓氏的近两亿钱和二十多万石粮食,以及缴获太行贼的钱粮,赵云都不会带走一分,全部交给高顺这位上党太守,用于上党军政。
说到最后,赵云对高顺道:“最近两日,阿豫已将论功簿交予我,驻守四关将士的功绩也已统计出来,明日我将启程北归,四关将士的赏赐,便送向各关发放!”
“诺!”
高顺抱拳应诺,如今上党府库钱财,发放六千多将士约两亿钱的赏赐,还是能支撑的。
“伯敬,上党政务需要你替孝父分担,上党各县世家虽已俯首听命,然亦不可大意,因为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,需用之防之!”
赵云对贾穆嘱咐了起来;虽然贾穆只比他小两岁,可贾穆才刚刚踏入仕途,即便身怀满腔热血,但缺少为政经验。
“在下谨记!”
贾穆俯首一礼,昨夜他父亲给他恶补了一晚施政处世之道,今晚还会继续。
一天在忙碌中度过,傍晚时分,赵云在郡府设大宴,宴请上党一众文武,说了一些场面话,又勉励了一番文武官员。
至于,赵云任命毫无功绩的贾穆为上党郡丞,郡府一众官吏,就算心头有异议,也只能按在心底。
君不见,之前赵云一回上党,任命邓氏之子为郡丞,就是要搞邓氏的前兆吗?
而今,就算赵云在上党世家中,挑选人才出任上党郡丞,估计被选中的世家,都会惶恐不安。
可见,这就是威!
………
十月初五,细雪停息,阳光温和。
赵云从上党启程北归,随行有三千白袍军,五百虎卫骑,拱卫着二十多辆马车,蜿蜒向北而去。
长子城北门外,高顺、贾穆领着一众郡府官吏,目送长长的队伍北去…
当然,还有自发前来送行的上党各家家主。
今天,赵云倒不像行军那样乘马而行,而是坐在一辆马车内;说实话,坐马车要比长途骑行舒服很多。
马车内,赵云抱着四个多月的女儿赵念,满目慈爱。
如今,他身上两段灵魂融合在一起,一晃就快六年了,这六年,他不仅从一介草民,成长为一方诸侯,还有了三个儿女。
此刻的赵云,自然有着极大的成就感,当他的目光移到美艳动人的何婉身上时,更是踌躇满志。
汉灵帝的皇后,都成了我的女人,这是多么令人血脉贲张的成就?
“想什么呢?”
何婉见赵云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,扬起纤纤玉指,在赵云额头点了一下,嗔声道。
赵云脸上露出邪邪地笑容,凑向何婉白皙的秀颈,低声说道:“我在想路途烦闷,圣淑可愿解烦?”
何婉那还不知道赵云想干什么,连忙一让,凤眸含威:“这可是在车上,你想都不要想!”
赵云笑了笑,其实只是逗一逗美太后,他才没有那么荒唐。
落后何婉马车后方的一辆马车上,蔡邕撩开车帘,望着前方赵云攀上的那辆马车,微皱着眉头。
一直以来,有一件让蔡邕非常好奇的事情,那就是为赵云生了一个女儿那位夫人,他从未见过,给他一种极为神秘的感觉。
“伯喈兄!”
贾诩有一辆自己乘坐的马车,但因赶路无聊,便与蔡邕同乘一车,见蔡邕一直盯着前方马车瞧,不禁唤了一声。
被贾诩这么一喊,蔡邕收回目光,放下车帘,对贾诩狐疑道:
“文和,你有没有觉得,子龙那位何夫人很神秘?”
贾诩莞尔一笑,摇了摇头:“伯喈兄想多了吧!”
蔡邕目光投向贾诩,看了数秒,道:“是吗?”
贾诩点了点头,深邃的眼窝中,不可察觉的荡起一丝清明,他早就察觉到了那位何夫人的神秘。
再结合一些事情,他大概猜到了什么?
但这样的事情,只能烂在心里,更不能让蔡邕知晓。
其实,缓缓北行的车队中,不仅蔡邕在狐疑何姬的身份,就连大大咧咧的甄脱,都有一丝疑云缠绕心头。
因为从这段时间与何姬越来越熟,甄脱发现何姬举手投足间,自带一股威仪,好似刻在骨子中的一般。
甄脱出身河北豪族,深知这种气势,不是一般人学得来的,一定是久居高位才会养成的。
正是因为这一点,她对何姬的身份,充满了好奇。
但不管是蔡邕,还是甄脱,哪怕何姬姓何,他们都从未把葬身火海的何太后,与何姬联想在一起。
不过,世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,这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,对赵云绝对是一场危机。
………………
与此同时。
代郡,代城。
经过一个多月跋山涉水的沮授、赵风一行人,终于抵达了这座再次辉煌的北疆重城。
六百多年前,代国先于战国七雄称王,当时的代国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,铸就了国都代城的辉煌。
后来,赵襄子在夏屋山,设计了一场战国版的鸿门宴,将他的姐夫代王杀掉,一举灭了代国。
代国灭亡,代城渐渐走向衰落;在赵云入代时,代城轮廓虽然还是很大,但非常的破落。
六年来,随着赵云势力不断扩展,代城一点点的改变,直到两年前代纸问世,给代城注入了繁荣因子,使得代城仿若回到了六百多年前,代国国都时的繁荣昌盛。
代城南门外,沮授出神地望着车水马龙的城门…
眼前的代城,给他一种繁荣、安定、富强的感觉。
而从常山一路走来,沮授看到的是贫穷、饥饿、贼乱、荒芜……
而当他们从五阮关踏入赵云势力范围后,眼前的一切都变了,忙碌的身影,有序堆放的禾垛,炊烟袅袅的村落…
当真是阡陌交通,鸡犬相闻……
沮授初见时,有种走错地方的感觉:这还是荒凉破败的北疆吗?
赵云这些年兵威日盛,他是知道的,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,代郡居然如此安宁祥和。
“这里好热闹啊!”
一声惊呼,打断了沮授的思绪。
这是赵风之子赵旭的惊呼声,今年赵旭已过八岁,比身旁的沮授之子沮鹄小四岁。
赵风也从失神中,惊醒过来,他亦未想到,代城竟有如此人气?
赵风、沮授带着家小,从常山真定出发,本来准备走中山郡北部常山关进入赵云的势力范围,因为这是常山郡入代最近的路。
可是,淳于琼得知赵风被劫走后,恼羞成怒,派遣大队人马前往中山郡,誓要将赵风抓住,向袁绍邀功。
沮授察觉淳于派遣大军前往中山郡后,改变了走常山关的打算,带着赵风等人绕道东走巨鹿郡,入安平郡,又走河间郡,然后北上进入幽州涿郡。
再从涿郡,西入五阮关,踏入赵云的势力范围,虽然绕了好远,总算有惊无险。
而势在必得的淳于琼,布置重兵在中山,堵了个寂寞。
当沮授一行人踏入五阮关后,五阮关守将左髭,便派快马向坐镇代城的甄姜报信,并派一屯甲士护送沮授一行人。
车水马龙的城门处,过往行人、牛车、马车突然向两边分开,只见城内涌出两队雄壮威武的甲士,驻守道路两旁。
这时,一辆庄重大气的马车,在十余名侍女的簇拥下,缓缓驶出城门。
道路两旁,雄壮甲士身后,挤满了人潮,向缓缓驶出的马车,露出好奇之色,频频张望…
一名从南边初来的商人,对身侧一名行注目礼的老者小声问道:
“老丈,请问这是何人出行?竟有如此阵势!”
老者收回目光,看向商旅打扮的商人,和善地说道:“你是刚来我们代地的吧?这是咱们幽州牧夫人,闻名河北的女陶朱!”
“女陶朱甄姜?”
商人吃惊不已,他是冀州皮货商人,自然听过中山甄氏嫡长女之名。
特别是甄姜与赵云的事,在冀州广为流传,前几年冀州士族都在笑甄氏,嫡长女下嫁庶族之子。
但这两年,随着赵云入帝都,名震天下,再没有人把甄氏嫡长女嫁庶族当笑话。
“你这人,怎可如此无礼?”
老者一听商人直呼甄姜之名,语气不忿。
须知,在这个时代,直呼其名,是非常不礼貌的,而且甄姜在代地声望极高,自然引起了老者的不满。
“老丈息怒,在下一时口快,绝无冒犯之心!”
商人连忙赔礼道歉,因为他发现身旁其他百姓,都向他投来不满的目光,不禁心下一颤,让他认识到甄姜在代地极高的民望。
甄姜乘坐的马车缓缓出城,城外的沮授一行人,快步上前,代地女主人亲自出城相迎,这是极高的礼遇。
赵风妻子黄氏,见甄姜出城的阵仗,心中有些酸楚,不禁瞥了一眼丈夫赵风,心中又升起一阵自卑。
甄姜的马车在护城河外停下,马车车帘由两名侍女缓缓拉开,里面坐着一身贵气,身着狐裘大氅,英睿果决的甄姜。
甄姜精致的面容,带着发自内心的微笑,在侍女搀扶下,走下马车,领着一众侍女迎向沮授一行人。
沮授与甄姜可是老熟人,当年这位殚精竭虑的常山丞,为常山万民多次向甄姜求购粮食,打了一两年的交道。
对于沮授之才,赵云夫妇早就求贤若渴。
至于赵风,那更是赵云的兄长,而跟随赵风身边的,还有一众赵云的发小。
“见过夫人!”
沮授一行人在隔甄姜还有十数步时,纷纷躬身施礼。
“兄长、沮公莫要如此!”
甄姜美丽的脸上,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,连忙回礼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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