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普照的原野上,数百铁骑向北奔进,领头的正是赵云。
据那名尾随赵爱儿出城的虎卫说,因为他担心被赵爱儿发现,就一直缀的很远…
可是在出城不久,一小队乌桓人突然出现,将赵爱儿马车围了起来。
随后,乌桓人也发现了他,便上前拦住了他,等他再望向赵爱儿马车那个方向时,马车和人早已经不见了。
于是,他急忙回城禀报,不过直觉告诉他,赵爱儿应该是被掳去了北面。
后来,典韦从乌桓营地回来,说能臣抵之不在营里,这下赵云笃定掳人的肯定是能臣抵之。
既然能臣抵之敢无视他的权威,那么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。
所以,才有赵云欲将卢龙塞外乌桓领地给当图的打算。
如今,赵云亲自出马,就是为了手刃能臣抵之,以泄心头之怒。
至于,被掳的赵爱儿,赵云虽然心动,但想到赵爱儿被掳去这么久了,一切都晚了。
毕竟,在这个混乱的时代,一个女人,还是一个长得很美的女人被掳,哪有什么好下场?
现在,赵云只想弄死能臣抵之这条不听话的狗。
………
“师兄,你不是在蓬莱吗?”
蓟城以北,一处墙垣倒塌的破庙内,亮着一堆篝火。
篝火映照出两个盘膝而坐的人,一人身着玄色道袍,头发银白,背负古剑,目露神威,浑身散发一种得道高人的气息!
而另外一人,白衣胜雪,顾盼流光,正是问话的赵爱儿。
老道的目光透过破庙顶部的空洞,望着璀璨的星空,缓缓道:“去岁师尊说天象变了,命我入中原查探一番!”
赵爱儿恍然,原来师兄去年就来了中原!
她也不禁抬起螓首,望向浩瀚的星海:“那师兄可有所获?”
“将星蜕变,光照幽燕!”老道平淡的语气中,却又夹杂着一丝自豪。
赵爱儿睫毛眨了眨,若有所思:“师兄的意思是,天象的改变是因为一个人,而这个人原本是一颗将星,却蜕变成了光照幽燕的主星?”
老道点了点头,看向赵爱儿:“若不是因为他,我也不会离开蓬莱,也不会正好路过此地将你救下,此乃缘也!”
说起被救下,赵爱儿心有余悸,若不是她师兄及时出现,她就被那些畜生给玷污了。
暗道侥幸的她,同时脑中又在想谁是这由将星蜕变成主星的人?
她不禁将自己的见闻联系起来,又想到今年幽南的督亢之战,以及昨日幽州牧赵云来到蓟城的事,结合种种,悟性不错的她,看向玄衣老道:
“师兄,当下光照幽燕之人,唯有幽州牧赵云!”
说到这里,她脑海中浮现一个正气凛然的身影,但又想到那如狼的眼神。
老道再次抬头望向星空,目光定格在一颗越发明亮的主星上,一脸回忆之色:“不错,正是我那徒儿!”
“你徒弟?”
赵爱儿差点惊掉了下巴,心忖:名震天下的幽州牧赵云,居然是师兄的徒弟?那赵云岂不是我的师侄?
老道收回目光,看向赵爱儿,解释道:“十多年前,我路过常山,见那孩子根骨极佳,乃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,遂将吾自创的枪法传授于他。”
赵爱儿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,咯咯笑道:“师兄有个这么厉害的徒儿,一定很自豪吧?”
老道脸上露出一丝欣慰,刚要回答赵爱儿。
忽然,一双耳朵动了动。
见老道好似在倾听什么,赵爱儿也侧耳倾听,可惜她只能听到周围的虫鸣声,问道:“师兄听到了什么?”
老道缓缓起身,对赵爱儿说道:“蓟城方向有大队骑兵驰来,应该是来寻你的!我也该回蓬莱向师尊复命了!”
说着,老道转身向庙外走去…
赵爱儿连忙追向玄衣老道:“今日我在城中见到了赵云,师兄就不打算去见见你的高徒?”
“哈哈哈!”
老道脚步不停,放声大笑:“贫道已是方外之人,与他早已缘尽!”
“师兄!”
赵爱儿迈步急追玄衣老道,可就是追不上,当老道话语落下,转眼间,如一道清风消失在夜色中…
望着老道消失的方向,赵爱儿愣愣出神,自语道:“什么时候,我才能像童师兄那样,来去无踪,登临蓬莱?”
果然没有过多久,西南方向远远传来细微的马蹄声,赵爱儿循声望了望…
虽然自己师兄刚才说是来寻她的,但想到不久前被掳的经历,她就后怕不已,决定还是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,观察一下。
……
余水西岸。
一路沿着马车痕迹向北搜寻,赵云来到了蓟县东北部余水西岸。
“主公,您看,马车就在对岸!”
身后一名虎卫眼尖,指着对岸大声道。
众人往对岸仔细一瞅,黑暗中还真有一辆马车,不过这么宽的河,马车怎么过去的?
典韦连忙跳下马背,准备游到对岸查看,可当他踩在水里,发现这看着很宽的河,水却特别浅。
“主公,这里是浅滩,能涉水过河!”
随即,赵云领着一众虎卫涉水走过余水。
一到对岸,当先过河的典韦,好似发现了什么,躬身禀报:
“主公,能臣抵之的尸体就在前面,还有几十具乌桓人的尸体!不过,这些人居然全是被一剑封喉!”
说到这里,典韦语气变得很凝重,他本是游侠出身,少时在绿林闯荡,认识了不少用剑高手,但从未见到,甚至是听说有人能在面对数十人的情况下,将其尽数一剑封喉。
典韦自问,以他的武艺击杀这数十乌桓人,不是什么问题,但要让这几十人都死在一处要害,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。
况且,这些乌桓人也不是站着让你杀,如此可以推断,杀掉这些乌桓骑的人,一定是用剑的绝顶高手。
玉狮子背上,赵云也很震惊,策马上前查看,果见能臣抵之仰躺在地,被一剑封喉,脸上还凝固着惊恐之色,可见能臣抵之被杀前是如何的惊讶和恐惧。
就在赵云惊异间,一队往前查探的虎卫,飞奔来报:“主公,北边有一个破庙,亮着篝火。”
“去看看!”
赵云微转马头,领着部下向北驰去…
轰隆隆的马蹄声从微不可闻,到越来越清晰,躲在破庙暗处的赵爱儿,透过开裂的墙缝,循声瞧去…
渐渐地,一支披着月光的白袍铁骑,打着火把,冲出黑暗,映入眼帘。
见对方身着白袍,很像上午在街上遇到的那支骑兵,赵爱儿悬着的心稍稍落下。
接着,只听一人语中带威:“去几个人到里面看看!”
随即,有几人高声应诺,手提长刀,气势汹汹地向破庙疾步而来。
赵爱儿一见,稍稍落下的心又悬起来了,虽然这些人多半是来寻她的,但有了之前被掳的教训,她又担心了起来,暗道:这些人若是对我起了歹念,那我岂不是在劫难逃?
就在赵爱儿犹豫要不要走出藏身之处时,脚底踩着的瓦片,好巧不巧的碎了,发出瓦片被踩碎的声响!
“什么人?”
提刀入庙的几名甲士,闻声一惊,大声喝斥,并横刀向发出声响之处靠近。
赵爱儿知道被发现了,鼓起勇气,施施然地走了出来,一脸从容:“是我!”
几名甲士抬眼望去,瞬间愣住了,心中只有两个字:好美!
赵爱儿一见几人的表情,暗骂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!
同时,心里也紧张了起来。
愣神几息后,一名甲士最先回过神来,对着庙外大喊:“主公,人在这里!”
果然是来寻我的,不过这主公?
赵爱儿暗惊,白袍军的主公不就是我师兄的徒弟…赵云吗?
赵爱儿连忙转首望向庙外,只见月光下,一匹高大神骏,宛若天马的白驹,载着一名浑身反射着月华的银甲将军,缓缓踏来。
赵爱儿微愣,果然是上午看到的赵云。
另一边,赵云乘马至破庙门前,展目望向庙内,只见月华下,一名身量高挑纤瘦,白衣胜雪,青丝如墨,浑身仙气缭绕的女子,正打量着他,正是上午在街上惊鸿一瞥的那女子。
赵爱儿见赵云那如狼的目光,顿时想起赵云与她还扯的上关系,暗骂:这个孽障,我可是你师姑!
“咳咳!”
赵爱儿实在受不了赵云的目光,轻咳两声。
轻咳声使赵云回过神来,他倒不像以前会觉得尴尬,他认为他是在欣赏美。
跳下马背,赵云大步踏入庙内,对赵爱儿微微拱手:“姑娘没事吧?”
姑娘?
赵爱儿眉头微蹙,她好多年没有被人称姑娘了,总感觉有点不自在。
不过,她也不纠结赵云如何称呼,只要不用那种眼神看人就行。
遂微微欠身:“劳烦州牧亲自来寻,妾身感激不尽!”
赵云出现在这里,赵爱儿确实没想到。
赵云颔首,右手向外一引:“姑娘请!”
来到庙外,赵云命人牵一匹战马过来,给赵爱儿乘坐。
赵爱儿看着面前的大马,蹙了蹙秀美的眉,因为她从未骑过马!
对赵云说道:“妾身不懂御马,妾身的马车应该在南边不远的河边,要劳烦州牧了!”
闻言,赵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,侧首对身后典韦使了一个眼色,大声道:
“义猛,这位姑娘不会御马,带几个兄弟去寻姑娘的马车,记住一定要寻到!”
赵云话语里,“一定”两个字,咬的特别重;典韦瞅了一眼赵爱儿,心领神会地高声应诺。
没过多久,典韦带着几骑来到之前发现马车的河岸边,对左右道:“兄弟们,把车推河里去!”
跟来的几人,一脸不解的望着典韦,主公不是命我们来寻马车的吗?怎么能推河里去?
“愣着干甚?”
典韦指着几人,暗道一群竖子没点眼力劲儿,呵斥道:“赶紧的,别坏主公好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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