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晃数日过去……
得到调遣命令的侯成、宋宪二人,领着麾下兵马赶往雒阳与吕布汇合。
一时间,让这座看似平静的帝都,就好似正酝酿暴风雪的天空一般,沉静的令人可怕。
相国府内,王允恭敬地对董卓大礼拜倒:“下官向相国问安!”
董卓手中把着精美炭炉,看着匍匐在地的王允,很享受这种感觉,笑道:
“地上凉,司徒公快起,快起!”
“谢相国!”
王允又是再拜,恭敬的让董卓异常舒坦。
“司徒公风雪不辍,日日向孤问安,孤心甚慰!”
董卓脸上尽是笑容,满朝文武,他最顺眼的就是王允了,听话、懂事,还有规矩。
这一年多来,天天向他问安,比儿子还恭敬。
“相国身系天下安危,下官每日问安,亦是向天下问安!”
王允躬身施礼,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。
“哈哈哈!”
董卓闻言大笑,王允竟把我比作天下?
董卓喜不自胜,感叹道:“若天下人皆如司徒公,孤无忧也!”
“相国威加海内,扫灭天下宵小,指日可待!”王允躬身再拜,语气崇敬。
“司徒公说得好!”
董卓抚掌大笑,豪气万千道:“孤誓扫天下逆贼,平靖宇内!”
“此天下之幸也!”王允连忙奉承,满脸阿谀之色。
董卓酣畅大笑,堂堂三公之一的司徒,每天像狗一样讨好他,即便是当年刘宏也不曾感受过吧?
董卓大笑过后,忽然想起一事:“对了司徒公,孤这两日未进宫看望陛下,陛下风寒可有好转?”
前不久,董卓在宫中照顾刘宏遗留的妃嫔,却被刘协撞见,致使董卓一泻千里。
为此,董卓大怒,直接将刘协扔进后宫水潭里,结果刘协染了风寒,大半个月不见好。
就在这时,王允一拍额头,惭愧道:“哎呦!若非相国提起陛下,下官都将陛下吩咐之事,抛之脑后了!”
董卓闻言又是大笑,王允把皇帝的话都抛之脑后,可见皇帝在王允心中也没有什么地位嘛!
董卓佯装不满:“司徒公慎言,陛下之事,乃天之大事!”
“相国教训的是,下官谨记!”
王允躬身长揖,一副受教的模样。
“司徒公还未言,陛下吩咐何事啊?”董卓有些好奇。
王允回道:“陛下吩咐下官,向相国提议可否在岁末,大宴群臣!”
董卓还以为什么大事,原来是小皇帝想在过年那天,热闹一下,不以为意道:
“准了,孤准了!”
……
温侯府。
司马懿与吕玲绮追逐打闹着进入温侯府,此时吕玲绮已满九岁,长得高挑美丽,一眼就能看出,将来定是个又飒又美的大美人。
司马懿与吕玲绮订有婚约,这事在雒阳早就传开了,也没人将注意力放在两个孩子身上。
进入府中,司马懿一改嬉笑的面色,疾步走向吕布书房。
“温侯,刚刚司徒公传讯,董贼答应岁末在皇宫大宴!”
司马懿进入房间,对等候多时的吕布躬身施礼。
吕布看向跟在司马懿身边的吕玲绮,柔声道:“吾儿,你母亲心情不好,去陪陪她!”
“哦!”
吕玲绮哦了一声,退出房间,并关上房门。
吕玲绮走后,吕布冷冷一笑:“董贼死期将至!”
司马懿不再提董卓,而是对吕布道:“温侯觉得王司徒此人如何?”
吕布面露鄙夷:“两面三刀的老狗!”
对于王允,吕布是极度鄙夷的,王允一面如狗一般讨好董卓,又一面暗地里拉拢势力图谋董卓。
要不是想到王允府中,有个令他垂涎欲滴的美人儿,他才不屑与这种人共谋。
司马懿沉声道:“王司徒周旋董贼,游刃有余,温侯应知,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!”
吕布微怔,本来他挺看不起王允的,听司马懿这么一说,恍然发现,王允确实不简单。
一边得到董卓信任,被委以重任;又另一边图谋董卓,拉拢了不少朝中大臣;这份本事,真不是一般人有的!
吕布抬目看向司马懿:“你的意思是?”
“温侯欲掌大权,王司徒就…”司马懿给吕布一个你应该明白的眼神。
“哈哈哈!”
吕布目露寒光,放声大笑。
……
时间一天天流逝…
一转眼,到了初平二年岁末这天。
厚厚的阴云笼罩整个大地,酝酿已久的暴风雪,在灰暗的天空中呼啸怒吼…
雪,铺天盖地…
风,狂卷不止…
相国府内,董卓刚要登上马车参与皇宫大宴。
一名七八十岁的老妪,在一众婢女簇拥中,向董卓走来。
董卓一见来人,连忙迎上,躬身施礼:“儿,拜见母亲!”
董卓这个人,凶残暴戾,胆大妄为,但侍母至孝。
老妪抓着董卓的手,语气不安:“儿啊!为母近来,总是心神不宁,似有大事要发生啊!”
董卓双手握着老妪的手,温声道:“定是近来天气阴沉,影响了母亲心情!今日是岁末,大喜的日子,母亲莫要胡思乱想才好!”
老妪望了一眼风雪呼啸的天空,一脸愁容地点了点头:
“母亲等你回来守岁!”
董卓躬身一拜,登上了他那辆就像移动华屋的青铜马车。
五马车驾一出相国府,董越率领飞熊军拱卫其间。
董卓很清楚,自己得罪了太多人,所以不管走到哪里,都带着麾下最精锐的三千飞熊军。
这一点,与历史上有很大区别,在历史上董卓的贴身保镖是吕布。
但如今,因赵云这个变数的出现,董卓并未时常带着吕布,可能是因为当初吕布与赵云一道在上林苑吓过他吧!
五马铜车载着董卓,在暴风雪中向皇宫驶去…
走着走着,前方大街上,突然卷起一阵旋风,夹杂雪花向董卓车队袭来…
一时间,战马嘶鸣,无数甲士被惊马掀翻,顿时乱作一团。
董卓刚欲喝问,马车猛的一倾,董卓侧脑狠狠撞在车壁上,疼得他龇牙咧嘴,火冒三丈,暴喝: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启禀相国,突起大风,马匹受惊,致使车轴断了!”
马车外,董越吓得冷汗直流,声音颤抖地回禀。
车内,董卓满腹火气,搓揉着起包的侧脑。
这一刻,他不禁想起出门时,老母亲对他说的话,心中变得忐忑起来,对车外道:
“怎会突起大风?”
“末将不知!”
董越正在检查断轴的地方,苦着一张马脸,这风实在太诡异,弄得人仰马翻,乱作一团。
“废物!”
董卓很生气,爬出倾侧的马车,抬头望去…
只见,大街上乱作一团,董卓心中越发的不安,要知道这可是城里,怎么会刮起这么大的风?
董卓心头一凛,对董越喝道:“愣着做甚?牵孤宝驹来啊!”
“诺诺!”
董越浑身战战,连忙将董卓宝驹牵来。
董卓拍了拍身上积雪,踩着亲卫骑上战马。
而董卓座下平日一向温顺的宝驹,在这时,也变得焦躁不安,更是差点将董卓掀下马。
这一下,董卓意识到,这些都是凶兆啊!
他抬目扫向能见度不足数米的四周,感觉好似有无尽的杀机涌来…
董卓浑身一颤,对左右喝道:“掉头,掉头!”
“桀桀桀~”
就在这时,大街边的阁楼上,突然响起桀桀的狞笑声,令人不寒而栗。
董越与一众飞熊军大惊,连忙团团将董卓护住。
董卓也吓了一大跳,循声望去,只见朦胧不清的雪幕中,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阁楼顶上…弯弓搭箭。
“护…”
董卓目光汇聚在那人身上,顿时亡魂皆冒,一点寒星在他瞳孔中逐渐放大…
“噗!”
惊恐的董卓,还未喊出第二个字,寒星从他额头没入,他怒睁双目,肥胖的身躯仰面倒下。
“相国!”
这一幕,发生的实在太快,董越还未反应过来,董卓已被一箭穿额。
“奉召讨贼,杀!”
阁楼顶上,吕布扔掉手中大弓,抓起方天画戟,纵身飞跃而下,嘶声大喝。
“杀!”
吕布大喝声刚落,大街两侧响起排山倒海的喊杀声,隐藏在房屋顶部的并州军,如潮涌现,手中军弩,狰狞待发!
“希聿聿!”
吕布纵身跃下阁楼的一瞬间,一匹火红的宝驹,破屋而出,如龙长嘶,正好接住吕布,宛若神将下凡。
“杀!”
这一刻,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喊杀声,如雨的弩矢,泼向惊慌失措的飞熊军…
这支与并州兵骑、幽州突骑合称大汉三大精锐骑兵之一的凉州大马,在慌乱中成片倒下。
“杀!”
一波弩矢落下,屋顶的并州军纷纷弃弩拔刀,汹涌而下。
董越抱着董卓尸体,心沉到了谷底;他来不及思索吕布的兵马怎会出现在城中?
提刀怒吼:“为相国报仇!”
语落,董越翻身上马,竟不自量力地打马迎向吕布。
“桀桀!”
吕布一见,狂笑不止,手中方天画戟幻影重重,无人能挡,无人能敌!
转眼间,董越与吕布相交,董越手中大刀含怒挥斩,怒喝:“吕贼,拿命来!”
“桀桀!”
吕布脸上依旧带着狞笑,手中方天画戟后发先至,一戟拨开大刀,锋利的月牙刃极为丝滑地滑过董越咽喉。
两马交错而过,吕布连看一眼董越的心情都没有,一人一马挥戟前突,如恶神一般收割飞熊军…
不足两刻钟,三千飞熊军伏尸大街,殷红的鲜血,凝固街道,露出妖艳的红。
吕布跳下赤兔马,寻到董卓尸体,一戟斩下董卓首级。
“子继,绕道朔平门!”吕布擎戟嘶吼。
“诺!”
魏续一抹脸上血冰渣子,高声应诺,带着两千兵骑,绕向北宫后门。
而吕布则单人独骑,飞驰上东门…
因为侯成、宋宪还在雒阳城外。
上东门守将叫杨定,是董卓部将,一见吕布,上前询问,直接被吕布一戟挑杀。
上东门一众西凉军大失惊色,执戈拔刀杀向吕布。
“奉召杀贼,董贼首级在此,谁敢妄动?”
吕布暴喝一声,方天画戟挑起董卓首级。
一众西凉军士,见董卓已死,人人胆战心惊,被吕布一人所慑,竟无一人敢上前一步。
“陛下有令,只诛董贼,余者不究!”
一众西凉军听吕布说余者不究,下意识地放下兵器。
吕布一身杀气,呵斥道:“还不给老子打开城门?”
一众西凉军深知吕布之威,慌忙打开雒阳上东门。
城外,侯成、宋宪领着一万四千并州军,汹涌入城…
侯成、宋宪入城后,翻身下马:“参见主公!”
吕布心中激荡,浑身含煞,喝令道:“两千兵骑随某杀入皇宫,其余人杀向各门,胆敢反抗者,格杀勿论!”
“诺!”
宋宪、侯成二将,轰然应诺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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