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恢复了千里眼和顺风耳的功能,好几次鹤鸣要伊人陪自己爬上院子北边的山坡桃林。在那里,他可以用他的高配望远镜看天空的飞鸟;用显微镜来看草丛里的爬虫。
伊人要鹤鸣用弓箭射远处枝头的小鸟,在她眼里的一个小黑点,在鹤鸣眼里就是一只大象。只要是他力量所及的范围,弹无虚发、百发百中。
为了测试顺风耳,鹤鸣要伊人到山坡的另一头去小声说一段话。过了一会,伊人回来问他听到了什么。
鹤鸣迷着眼睛说:“你说,鹤鸣,你是个大坏蛋,你一躺就是大半年,你是装的吧?你什么都知道,你是逗我们玩的。你呀你,小时候都那么的勇敢,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,能救我和鹤友,这一次你一定要救自己,快点好起来,现在你只要恢复走路了,就差一点了,你快点好起来,我要嫁给你,我等不及了!”
伊人听到目瞪口呆道:“一字不漏,一字不差!”当听到最后一句,“我要嫁给你,我等不及了”时,她脸色绯红,娇嗔用双手捶打着鹤鸣的胸,说,“我没说这句,你自己加了的,你这个坏蛋,你就是一个坏蛋!”
鹤鸣抓住伊人的手将她拥她怀里,说:“伊人,我是听着你的声音才会苏醒、恢复的,要不然,不知道还要沉睡多久!”
伊人紧靠在鹤鸣怀里,柔声问到:“你觉得自己是在睡觉吗?”
“是的,我知道自己在睡觉,睡在一个很温暖的地方,睡了,睡了几千年,”鹤鸣想尝试着告诉她一些所谓的真相,说,“伊人,其实,我不是,你们这的”
伊人微笑着抬头望着我,说:“那,你是哪里的?”
鹤鸣吞咽了一下口水,道:“我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,很远,很远!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“我知道,你是来自遥远的东胜神洲傲来国,你驾着五彩祥云来到我的面前”伊人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子,继续说,“其实,是你5岁的时候就驾着五彩祥云来到我的面前。”
鹤鸣知道,这个话题暂时无法说下去。不要说是伊人,即便是世上任意一位,你跟他讲自己来自遥远的未来,来自7100年代,他非说你是精神病不可。
沉默了一会,鹤鸣说:“伊人,不要将我的千里眼和顺风耳的事说出去啊!免得别人七嘴八舌的,我只想让你知道。”
伊人温柔地回应到:“好,这是我俩的秘密!”
“我俩还有什么秘密没有?”鹤鸣真切的想知道,就问。
她红着脸,低头卷着手绢,喃喃地道:“我不,告诉你。”
鹤鸣双手捧住貌如桃红的脸庞,准备用唇去吻她那红润的朱唇。伊人使劲挣开他的双手,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摇晃着,羞涩地说:“不可以!不可以!鹤鸣,现在不可以的,一定要等到那一天的!”
鹤鸣不解地问:“怎么不可以啊?要,要等到哪一天啊?”
伊人怒嗔道:“你,你,我们都还没订婚呢,你,我不理你了!”
说完独自朝坡下跑去。
鹤鸣在心里想:怎么古代中国这么保守吗?又没什么过份的要求,只是男女之间的亲嘴礼仪而已,只是想尝尝这个时代的美人嘴唇是什么味道而已。我们那个时代什么都可以直接了当地谈,落落大方做的,什么女人、男人、人妖、克隆人、机器人。
但这恰恰是这个时代的魅力,男女之间的性事显得那么地神秘和令人向往。
深夜,鹤鸣独自躺在床上,开始调试耳朵的功能。他任凭自己的“收音机”慢慢搜索、且不停地切换频道。他听到西边远处树林里夜莺的低唱;听到东边中央公园草地里秋虫的呢喃;听到北边胡同小院里小两口床笫间的呻吟;听到南边菜市里早起的屠夫们磨刀霍霍
鹤鸣关闭远处的音频,一个女人低吟的声音,好像是在伤心委屈地落泪。
“哭什么哭,死了考妣啊!”一个粗暴的男人声音想制止她的声音,继续骂道,“马冬梅,以前的事,我都忍了,你现在还给我戴绿帽子,我打死你,这破鞋”
一阵压着嗓子的谩骂裹挟着一阵拳打脚踢。
鹤鸣不忍再听下去了,也没了调试别的频道的心情,索性关闭频道睡觉。
第二天下午,鹤鸣好奇地问伊人:“这院子里有没有一个叫马冬梅的女人?”
伊人对龙家的情况可能已经是遥远的记忆了,自“鹤鸣”到天津读书、再去日本留学已经是七八年。只是最近鹤鸣兄弟从日本回来后,她才来到龙家。对家里别的佣人没有太多印象。但她对这个“冬梅”是有印象的,她努力在记忆当中搜索。就是想不起来。
“是在院子里西南边那个方向。”鹤鸣说。
“那边是你家佣人和几个家属住的地方,怎么了,你突然问起这个人干嘛?”伊人道。
鹤鸣犹豫了好一会,还是别去八卦家长里短的事情了,于是淡淡地说:“没什么,随便问问而已。”就搪塞了过去。
第二天早上,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从鹤鸣的“音箱”传出,将他吵醒。他调动频道搜索这噪音的来源,是在院子东南方向。
“东梅啊!你怎么想不开呢?死都不怕,还怕啥呢?”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。
“怎么这么狠心啊!自己想死就死,怎么还,还拉上孩子,这孩子刚一岁啊!”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低声啜泣。
一个男人在旁呜咽着:“这个狠心的女人,这个狠心的女人!我的儿子”
听出他就是那天晚上打骂马冬梅的,应该是马冬梅的男人吧。
鹤鸣想着这个时代的人怎么可以自杀呢?就这么死了,那器官怎么办呢?自己的那个世界如果自杀的话,首先器官要捐赠出来,再次就是四肢和皮肤、毛发都要按法律程序捐献出来的。
于是他胡乱洗漱了一下,好奇心驾驭着他迈着僵尸步朝院子西南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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