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友与井小岳等几个日本留学回国的同学,在八大胡同里面的一套民房内创办了《问道》杂志,取名问道,就是要为当下的中国探讨和发掘一条适合中国发展的道路出来。
鹤友在《问道》的创刊词这样写到。
我从哪里来?
我们从哪里来?
所问像生命一样久远和古老。
不仅是未来对过去的寻问。是大树对根须的寻问。是火山对岩浆的寻问。是有限对无垠 寻问。
与波澜壮阔的历史相较,人的命运何其短暂。
当历史命运蜕变为个人命运,众生便只有在周易八卦面前诚惶诚恐。
我们不经意的已经丢掉了自己的宝藏。
人爱自己的历史好比鸟儿爱自己的翅膀。
不能深刻感触过去,又怎么获得腾飞的翅膀?
一时间,《问道》已经是北平颇有影响力的进步杂志。深受知识分子、热血青年和学生喜爱。而北洋政府则对其恨之入骨,早已命令 特务部门悄悄监视,只等抓到危害社会的证据,马上抓人封馆。
今晚,鹤友和井小岳应邀,来到北京大学哲学教授辜鸿铭老先生家,参加文化沙龙。在场的有物理教授、外号“科学家”的王亚平,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博士、现任北京大学文学教授的胡介威,还有几个女学生,其中有一个中法混血的伍秀丽小姐。
刚介绍完准备入座,听到有人敲门,刚进门的鹤友顺手打开门,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。
“东野君,东野教授!怎么是您!”鹤友高兴的双手握住东野章男激动地一连串的问号,说,“什么时候来的中国?什么时候来的北京?”
井小岳马上迎了过来与东野教授握手,并将东野教授与各位做了介绍。
屋里三位教授和东野先生早就认识了,也是在辜老的这个屋里。
见大家还在各自聊天,东野坐到鹤友和井小岳中间意犹未尽地低声问到:“鹤鸣怎么样啊?我还以为今天能够见到他呢?”
“他,他前段时期,出了点状况,一点小状况,”鹤友脸上僵硬起来,说,“不过现在已无大碍,已经好了,改天我带着他来看你。”
“你们两兄弟,还有小岳,老师很看好你们,中国的未来命运就在你们身上了。”东野看着爱徒,不无骄傲地赞叹道,“不过,你们也要勇于挑起这份责任,要有舍我其谁的担当。”
见大家寒暄过后,辜老先生以东道主的身份继续着他刚才的“奇谈怪论”。老先生辜鸿铭留着一个小辫子,他拥护中国固有的文化,包括女人应当深居闺房、裹小脚。但是他和年轻的女人却随意畅谈,他说他有这等权利。第一,他是男人,第二,他是老人。他是哲学家,但他以为娶姨太太的事件辩护而出名。他现在正谈的是女人缠足在生理和道德方面的好处。
“缠足会增加女人的妩媚,改善女人的身段,使女人成为淑静节制的象征。裹脚的女人很少在大庭广众抛头露面,这就能获得精神上自然的高尚。把蒲扇般的大脚到处踩,就失去了女性体态上道德上的特质。外国女人束腰,好显示上身的曲线,但是有害于消化。束腰可以使臀部挺起来,但是不自然。裹了脚的女人,由于姿态上受影响,自然而然地使臀部发育,这样前凸后翘的身段和曲线多么迷人”
房间里传来阵阵笑声和讨论声。
伍秀丽用生硬的汉语说:“辜先生,我不一定同意您的观点,但您说的什么我都爱听。就像您说过的茶壶和茶杯的理论故事。”
大家又是一阵欢笑。有点问什么是茶壶和茶杯的故事,有点则小声地在解释。
“我是不是毁谤诸位呢?”辜老先生看着几位女生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,“在天津、上海洋行橱窗里摆的束腰和奶罩,那才是挖苦女人,毁谤女人呢。在这所谓的西洋文明的势力之下,女人的秘密已经揭露无余了,女人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商人利用了,从头到脚。我告诉你们,改造你们的脚,切莫改造你们的肚子,肚子是生产的要地,经不起糟蹋”
那些女学生都要羞死了。可是伍秀丽聚精会神听着,听的着迷。作为西洋女人,束腰的尴尬她深有体会,也最有发言权。现在她沉默,沉默应该是默认了辜老的论点。
聚会过后,鹤友和井小岳送东野章男到寓所。东野先生现在是北京大学考古系外籍教授,上个月刚到,与辜鸿铭老先生一见如故。今晚的沙龙,就是辜老先生特意安排让他们师生重逢的。
临走的时候,东野先生从卧室里的一个箱子底下翻出一个小本子,颇为激动地拉着鹤友的手道:“这是幸得秋水先生托我代给你和鹤鸣的,刚听说你们办了一个杂志,很好!很好!要让更多人听到你们的声音,听到这里的声音。”他摇着小本子边说边庄重地交到鹤友的手上。
走到门外,听到东野先生的声音:“替我向鹤鸣问好,过不了多久,晓美惠也会来,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北平重逢了。”
鹤友和井小岳回到住所,迫不及待地拿出那本日语版的小册子。
《cp宣言》
“革命来啦!革命第一次来啦!革命从欧洲流向世界,如猛火燎原,不断蔓延,今日之世界,革命之世界,今日之时代,革命之时代,我们乃时代之子,不当革命党誓不罢休!一切咄咄逼人的内阁、选举、政党、大学、文艺、宗教在工人阶级革命、世界革命的怒涛狂澜淹没宇宙的时刻,乃渺如微尘,而面色苍白的帮闲学者也只会祈求神灵,趋炎附势。唯一出路是和工人阶级一道,投身于革命的烈火之中!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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