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再问一遍,是谁派你们来的?你们想被我带走?还是被衙门带走?”
“有区别吗?”
那名舞剑女反问道。
“没有区别的话,我直接派人叫衙门的人来不就好了?”
那弹琴女开了口。
“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吗?”
那弹琴女的声音沙哑,低沉,像是声带有问题,总之,不仅听起来含糊不清,还不是一般的难听。
“那就要看你们能交代多少了。你最好快点,衙门的人应该很快就来了,你们现在这幅样子,可走不了。”
苏沐夕像是不在乎的扭过了头,向李晓阳以及其他人交代着事情。
“雷泽,你的手怎么样了,有没有知觉?还能正常抓握吗?”
“不碍事,只是皮外伤。”
雷泽扯下自己衣服上的一角,然后将手简单得缠了缠,谁知苏沐夕将手伸了过来,扒拉开雷泽的手。
“哪个教你这么包伤口的?”
说着,就从怀里取出手帕作为敷料垫在伤口上,然后再包上了他的手。那包的十分整齐且利落。让雷泽瞪大了双眼。
“晓阳,你护送着女孩儿们先回家去。”
“啊?”
“啊什么啊,快去吧。”
“哦。”
李晓阳十分木讷地回应着苏沐夕的指令。他还没从刚才的刺杀中缓过来。
李晓阳的意识反应过来之后,他直愣愣地将杨灼萨沙还有段琳她们几个带走。
见李晓阳他们离开之后,戏园子里的人也都快速离开了戏园子,只是这次的人们少了些慌张。
“人都走差不多了,那么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?”
苏沐夕把椅子放在两人面前,并坐在她们面前。雷泽站在苏沐夕身旁。
“吧嗒”
一声微弱不可查的滴水声。
苏沐夕顺着声音看去,原来是雷泽的手在滴血。她说道。
“雷泽,你去外面安排一下,准备把这两人弄走。”
“可是,那不会很危险吗?”
“没关系,你去吧。”
雷泽稍作犹豫,但还是服从了苏沐夕的命令。
“你若答应我放过她,我全都招。”
那名舞剑女子下了决心似的,如此说道。
“你能保证你不食言吗?”
“若离……”
那弹琴女子沙哑的呼唤对方。
苏沐夕说道“好,如果指使你们的人,不会再派人灭口的话,就先随我回府,回去再说吧。”
说话间,雷泽就带着两个人,进来把她们俩捆了起来。
苏府。
在苏家宅子的一处小屋里,行刺的两名女子被绑住双手,由两个下人推搡着进了小屋。
苏沐夕也进入了小屋里。
“这间屋子原本是一间客房,今天临时改成了审讯间,为了你们俩。”
两名女刺客被绑到两张椅子上。相互距离五步左右。
那名舞剑女疑惑地看着说话的苏沐夕,而那名弹琴女子则是打起了哈欠。苏沐夕看着那打哈欠的女子,良久,然后才继续说道
“要知道,苏府可是没有专门审问犯人的地方,更没有地牢。”
苏沐夕走来走去地说着“现在就快要三更了,你们俩知道意味着什么么?”
苏沐夕还是没有理会二人,自说自话道“有很多人看见,你们被我带走了,所以天一亮,衙门的人一定会找上门来,届时,你们就是想说,也只能到执法大堂上说了。”
那舞剑女子问道“你想说什么?”
苏沐夕背过身,面对审讯桌。她说道“我不会用刑,也懒得用刑,但都尉府的执法大堂应该善使刑罚的,夹板,夹棍,随便一使,你说与不说,人已成残废,别说跳舞弹琴了,就算侥幸不死,也是活受罪,哦,对了,按照武云国刑律,刺杀未遂者,大概率是不会判死刑的。”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舞剑女子的问题,得到的却是一个长长的沉默。
苏沐夕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,她拍了拍手,叫进来一个下人。
她在桌子上的纸上写了一些字,然后命令下人道。
“去复春堂,找王掌柜,要快些,三更以前要带着东西回来。”
那下人接过那些着字的纸,急忙跑了出去。
“看她的气色好像很差的样子啊……”
苏沐夕看着那弹琴女子,问着舞剑女子。
那舞剑女子不再言语。因为她听不懂苏沐夕想说什么,看现在的情况,她感觉苏沐夕并不想轻易放过她们,所以就不再说话,打算先观察一下对面的态度。
“不说话了啊……那我们就稍等一会儿吧。”
苏沐夕坐在审讯桌后的太师椅上,她双目微合,像是闭目养神。
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,那个弹琴女子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。最后那弹琴女子把头低了下去,像是打瞌睡。
过了一会儿,那弹琴女子的身体开始在椅子上不停地扭动。
“樊幽?樊幽?你怎么样了?”
苏沐夕此时睁开双眼,缓缓站起身,伸了个懒腰,她也打了个哈欠。
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也不再审问两人,也不离开屋子,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。
“咚咚咚。”
房门被敲响。
“当家的,东西拿回来了。”
苏沐夕朝着外面喊道“直接开始就行,做好了再拿进来。”
“得嘞!”
忽然,随着一声不易察觉磨牙声。
苏沐夕突然转身一个箭步冲到那名弹琴女子面前。探掌变爪,一抓就将那弹琴女子的下巴抓脱臼了。
那弹琴女子被这么突然的袭击,吓了一跳,她想喊疼,却只能叫声出来。下巴脱臼,只能任由口涎流淌。
“樊幽!……你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若离,樊幽,好名字,都是好名字。”
苏沐夕若无其事地念叨着这两个名字。
她无视了两人的哀嚎和质问。
“如果我要是说,怕她咬舌自尽,你应该还要谢谢我呢。”
“好啦,时间不早了,要说就赶紧的吧,再磨蹭就要天亮了。”
“樊幽!…………好,好!我说,我说。你先让她复原!”
苏沐夕耸了耸肩“这可不行,你要先说。”
“好好好,我说,我说。”
那舞剑女子自知没有任何讲条件的筹码,所以不得不投降。
“我叫若离,她叫樊幽,是彩蝶戏班的,指使我们的是,空尘教,空尘教的教主派出了很多刺客,不止我们俩,但其他人我就都不知道了,我知道的就这么多,快帮她恢复!”
苏沐夕深吸一口气,看着痛苦的樊幽,她摇了摇头。
“还不行,还要再等等。”
“等什么?!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!”若离质问道。
于此同时那个叫樊幽的女子,开始不断挣扎,想要挣脱束缚,但绳子绑得牢靠,将她固定在椅子上。
那樊幽大声哀嚎着,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人听了,心都跟着发冷。
“如果我猜的没错,她也在服用空尘教给的药吧?”
若离目光一怔。
“你?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苏沐夕没有直接回答她,而是又问道
“她是不是只要一停药就没精神,晚上的时候,还特别难受?”
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若离惊愕地问道。
苏沐夕朝着外面喊着“弄好了么?”
外面传来一声吆喝。
“哎,快好啦快好啦。”
不一会儿,一个下人端着一碗药进来。
“再来个人!”
苏沐夕又叫来了个下人。
“这药现在不烫吧?”
“您放心,刚晾凉的。”
“你们俩帮她把药灌进去,她下巴已经卸了,帮着扶着点头。”
“你们要给她喝什么?!喂!你们要做什么?”若离看着这群人七手八脚地在强迫樊幽喝药,她大声尖叫着。
苏沐夕看着若离回答说“那只是一些安神的药,还有一些麻药。”
“她喝了,很快就会睡过去的。”
苏家的下人给樊幽喝了药之后,樊幽又是咳嗽又是干呕,这会儿,樊幽的反应更加激烈,阵阵咳嗽,震得束缚椅都跟着颤。
过了几分钟不到,樊幽的声音渐渐平缓,呼吸也渐渐匀称,随后她昏了睡过去。
“樊幽?樊幽?”
“她睡着了,不用再叫她了。”
此时,若离已经被苏沐夕这一系列举动彻底搞糊涂了,她没法区分苏沐夕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。她只知道,樊幽刚才一定受了不少罪。
“你还想做什么?”若离愤恨地看着苏沐夕。
“你们是怎么加入空尘教的?”
若离死死地瞪着苏沐夕,过了一会儿,才稍微冷静下来。
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,院子里传来了苏府里打更人的声音。
苏沐夕叹了口气“四更天了。”
“现在能说了么?”
“你还要我说什么?”
苏沐夕失望地摇摇头
“你有没有服药?”
若离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。
“什么?”
“她服药多久了?”
提到了樊幽,若离的思绪渐渐清晰
若离反应了一会儿。回答道“已经有三个月了。”
“还好,应该用不了太长时间。”
“什么太……什么时间?你是什么意思?”若离还是一脸不解。
苏沐夕双手抱膀“你们这些信徒,接受过空尘教的药物施赠,或许还不知道,他们给的药,虽然对于一些,具有长期病痛的人来说,能缓解疼痛,但那种药会让人上瘾。一次两次可能不觉得,如果吃上一个月,说不定还有神清气明的感受,一旦过了一个月,再停药,就浑身难受。我所说的,你能对得上么?”
若离眨了眨眼,她思考了一会儿。
“难道说,樊幽她这段时间总感觉难受,是这个原因?”
若离回忆着一开始进入审问室的情景。
“不对,你怎么知道的?你从一进门就安排人去熬药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苏沐夕说道“我和这种药可不是第一次打交道。我从去年年初就发现有人在武云国传播这种药,那个时候,我就听说过空尘教,本想着,他在他们商国办教、贩野药也就算了,没想到才一年多,教众就有了几万人,还有将那种药传入我国的企图。”
“想必是我在前些日子,向圣上提出,把空尘教列为邪教,现在抓教徒抓的太多,你们教主就坐不住了。”
若离陷入沉默。苏沐夕言至于此。
“也罢,明日你二人于那些教徒一同坐牢也就是了。”
苏沐夕转身准备离开。
“大人!请等等!”若离忽然想叫住苏沐夕。
但苏沐夕没有理会,只是简单的走出了门。
“大人!大人!请等等!我还有陈情禀报!大人!”
苏沐夕没有任何停留的打算,若离依然在恳求似的叫喊着,直到审问室的门被下人们锁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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