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死?!”
李晓阳听闻尹九阳没被打死,心里的石头还算落下了。
(还好还好,应该是不用杀皇帝了。)
“呜,咳咳,额!”
被一壶酒浇醒的尹九阳,挣扎着翻身转头,竭力阻止酒水再次灌入自己的鼻腔。
很是狼狈的尹九阳爬起身来,整个人还在摇摇晃晃。
“该死的东西!你们知道本公子的身份还敢如此对我!?”
尹九阳有些口齿不清地怒吼道。
杨灼这时双手叉腰。
“你不知道我们是苏家罩着的么?!”
“哼,不过是苏家养的两条狗,还敢在这儿造次!”
“那你又是谁家的狗?也不看看你自己,挺大个人了,身上连功名也没有,整天就知道仗着老爹福荫出来当败家子。”
尹九阳被这话说的气血上涌,原本白净的脸上,渐渐变红。
“你居然敢骂本公子。”
杨灼尖声冷哼一声,那个声音,光是一声‘哼’就让人能听出来其中的不屑。
“哼!就你还公子?要功名没功名,要才华没才华,也不看看哪里配得上‘公子’二字?要不是你有个好爹,你这种人要么去当个小瘪三混吃等死,要么去当个小白脸骗女人钱。”
“呕吼,我还说错了,小白脸你都不配,你那脸白的都没人模样了,再看看你这身子骨儿,瘦的跟麻杆儿似的,去当小白脸都容易死床上。”
“你最好现在赶紧去茅坑里撒泡尿照照自己,看看你现在的德行,跟个落水狗一样,而且还像个赖皮狗。”
“哦,罪过罪过,我不该侮辱赖皮狗。”
“呦呦呦,咋还就不吱声了?不会连话都不会说吧?哎呀呀,说你身体不好可别反驳啊,只是被轻轻碰一下,这语言功能还障碍了?”
“你!咳咳,咳咳。”
尹九阳被这些话激的差点背过气,加上刚才被浇了酒,现在气管里还残留了酒水,现在是说一个字都费劲。
“哎哎哎,行了行了,别说话了,瞧你那死出?说你几句就气的上喘,气量小的跟针鼻儿似的,别再在这献丑了,别我随便说你几句,你气的直接呕血三升再死这。”
“你要是被气死在这儿,你爹再来找我讹钱,我还得打官司,这样吧,我这有个几文钱你先拿着,回家好好看病,这几文钱应该够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了吧?”
说着杨灼从她的无限钱袋里随便抓了一把铜钱,撒的满地都是。
看到地上的铜钱,尹九阳更是被气的猛咳了几下,他是他爹唯一的儿子,身前都是姐姐,只有他是儿子,从小娇生惯养,哪里受得了这个气。
杨灼继续说道。
“你不用谢我,我这人心善,等你病好了以后,记得还我就行,要记得还啊!利息可高着呢,看你那副吊样,就知道没什么朋友,也就我善良,你得罪了我,我还肯借你钱,利息的话,每天算你二两金子就行。”
(我尼玛,你撒的是铜钱,你利息要金子?你是穷疯了?)
尹九阳心里想如此臭骂,但实际身体状况不允许,他咳得更加卖力了。
“靠!你离我远点咳,别把肺咳出来,再迸我一身血,我今天刚换的衣服,弄脏了,我讹你……不对,你赔到倾家荡产!”
杨灼这一顿跟连珠炮似的尖酸讥讽,让周围人目瞪口呆。
尹九阳身边的两个朋友赵昭和札汝奈也是不知道怎么回嘴,这嘴跟机枪似的,叭叭个不停,完全插不上话。
杨灼转而向夏阳说道“阳姐,给我来一壶水,都骂渴了。”
夏阳在心中撇嘴,她见过耍泼的,没见过小小年纪就这么泼的。
表面上夏阳还是赔笑道“行行行,来,给杨姑娘上壶茶!”
接着夏阳大声对周围的客人们说道。
“各位!都是一场小玩笑,各位莫要见怪啊!来,今日全场消费,我阳姐,包了!”
众人都是一阵欢呼。
尹九阳一边咳嗽,一边摆手示意两位朋友离开。
萨沙一步踏前,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给了尹九阳背后一掌,尹九阳猛地一咳,一口水被震了出去,向前趔趄几步,鼻涕都震出来了,他的两位朋友都是怒目而视。
“你们过了!”赵昭怒吼一声。
萨沙则是双手抱膀。
“他应该不会咳嗽了。”
札汝奈上前探看。
果然,尹九阳不再咳嗽,只是形状极度狼狈,原本被酒水打湿的头发,也被这一掌震的散乱了,尹九阳因为咳出了气管和鼻腔里的酒水,现在显得涕泪齐流,整个人都颓废了几分。
尹九阳单手一把抹了脸。
他站直身体,没有回头,只是撂下一句狠话。
“算你们狠!走!”
夏阳转而对着身旁的龟公说道“愣着干嘛,派人送送尹公子。”
事情已经闹成这样,夏阳也不至于会继续对着尹九阳说什么。因为说什么都是徒劳,或许会被红雨阁幕后老板骂几句,但也仅限于此。
见他们走后,杨灼向夏阳走近,塞了一张二百两黄金的银票,夏阳见到这银票,立刻脸上就恢复了笑意。
二百两黄金,不是开玩笑的,就算是在国都这里,也是不小的数额了,相当于红雨阁三四天的纯利润。
“哎呀呀,你们几位还真是我们的贵客啊。若离和樊幽是吧?没有问题,这样,我把她们安排在三楼最宽敞的房间里,你们看怎么样?”
杨灼看向李晓阳,李晓阳则是看向萨沙。
“行,我们走吧。”
三人来到三楼包间。
在三楼,凭着三人的听力,都能听见其他包间里的男女的淫靡之音。
三人都是直咬牙。
进入三楼包间,若离和樊幽,果然都在房间里坐着。
见到这三人,若离和樊幽都不敢怠慢,齐齐下跪。
“见过三位大人。”若离开口说道。
樊幽则是没有言语,只是默默跪着。
“起来回话。”
萨沙叫她们起来。
李晓阳三人则是很随意的找地方坐下。
杨灼最夸张,扯过一张椅子,椅背向前,她则是直接骑在椅子上,看起来十分痞气,甚至是匪气。
若离和樊幽姐妹二人站起身来。
若离开口怯生生地问道“不知三位大人有何吩咐。”
萨沙看了看这姐妹二人。
“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来这儿么?”
若离回答道“我们犯下了大罪。”
杨灼歪过脑袋问道“犯了什么罪?”
若离和樊幽再次跪下说道。
“我们,我们不该谋害苏大人,苏大人是好人。我们有罪。”
这二人的表现倒是看呆了李晓阳他们。
李晓阳问道“你们在这儿遭了不少罪吧?为什么还认为苏大人是好人?”
若离摇了摇头回答道“苏大人为樊幽妹妹开了药方,樊幽她服下药之后果然好了不少,苏大人安排我们在这,也不难为我们姐妹二人,虽然失去了自由,但这是我们应得的,苏大人贵为国之柱石,却对我等这样的罪人都如此善良,我们谋害苏大人,实在是罪该万死。”
说罢,若离带着樊幽为他们叩首请罪。
这二人这个表现,把李晓阳他们也弄糊涂了。李晓阳三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
杨灼用手指节扣响椅子背,示意若离和樊幽可以抬头回话,姐妹二人抬头看向三人。
“我问你们,你们自打来这里,有接过客人吗?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客人留宿?”
听闻此话若离心里想到了什么,她的视线在李晓阳身上扫过,然后又在三人身上来回扫了一下,她摇摇头,随后视线向地面看去,不敢再直视那三人。
杨灼问道“那么,苏大人是否给传过话,说是你们无需接客?”
若离回答说“苏大人只是对夏阳姐交代过,善待我们,额,夏阳姐人很好,对我们也很好。”
杨灼再次用手指节扣响椅子背。
发出的响声清脆,且刺耳。或许是这个情形很严肃,让这种敲击声也变得让人心烦意乱。
“哦?我从一进来就听你们在这儿过得很好,你们真以为把你们送进来,养大爷来啦?”
听闻这句话,若离和樊幽齐齐低头,她们身上也渐渐发抖了起来。
李晓阳的眼睛看向杨灼,不清楚这人在搞什么。
杨灼再次敲击椅子背。
“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?”
她的说话声也越来越大。
“红雨阁,这个地方是官方的妓院,你们都是犯妇,这里是你们服刑的地方,不是享福的地方!”
杨灼的说话声里也掺杂着怒意。
“要不是你们会弹个曲儿,跳个舞,脸蛋儿再好一点,知道你们的下场么?”
“好了说,干点干净的活儿,洗洗衣服,织织布,往坏了说,什么推磨盘,刷马桶,清茅坑,嘿嘿!”
杨灼最后还得意的怪笑一声。
杨灼越说越激动,她站起身在屋中踱步,到处查看,完了嘴还不闲着。
“我这说的还是大地方的监狱,要是给你们发配了,发配到小地方的监狱,到时候住着肮脏的牢房,粪桶和床就挨着一块儿,说不定还是男女囚犯关在一起呢。”
“到了那个时候……”
杨灼溜达到姐妹二人的身后。已经看到了若离和樊幽已经有些发抖了,她们俩还不自觉的相互拉着手。
看到两人相互拉着手,杨灼的脸上露出了不可察觉的异样,她盯着二人的这个动作盯了有两秒钟。
而李晓阳则是皱着眉看着杨灼,他不理解杨灼到底想说什么。
萨沙则是一脸古井无波地看着杨灼。
杨灼接着说着。
“我这说的还不是最坏的情况,最坏的情况,你们知道是什么么?我告诉你们吧,最坏的情况不是砍头,绝对不是。最坏的情况,是把你们,送到军营里,而且是男军营。”
“哎呀,想想吧,一群一年也见不到一次女人的老爷们儿……遭遇到什么我不说你们也知道,还有,到时候要是不走运,染上什么病,到时候再慢慢病死,惨喽。”
李晓阳此时的表情都快在脸上写上‘恶心’两个字了。
若离和樊幽两人已经有些绝望了。
萨沙的脸上则是显露出一缕明悟之色。
杨灼话锋一转“哼,再看看你们现在,不说是衣食无忧,也谈得上是高床软枕了吧?”
“再加上还有苏大人这个苦主本人吩咐善待你们……,知道刺杀一国重臣的代价吗?直接处斩指定是祖上积德了。”
“你们现在作为官妓,相比与其他女奴,算是前程光明了,只要肯努力,说不准,被哪个有钱大爷赎身了,也算是逃出生天了,要是不努力,在这种高级妓院得病的几率也是有的。但不管怎么说,总还是有希望的。”
“虽然呢,你们是打着卖身不卖艺的名头,但既然都是出来卖的,卖不卖身,其实还是要看价格够不够,要是以直接赎身为代价,我相信,并不会有卖艺不卖身的说法的,我说的对吧,二位?”
李晓阳此时用奇怪的目光看向杨灼。
(难道杨灼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?看这姐妹二人可怜想救她们?)
杨灼说着,两只手分别拍向若离和樊幽的肩膀。
“呐,别说我刻薄,眼下就有个赎身的机会,看到面前的李公子了没?你们今晚只要帮李公子脱离童子身,我相信李公子一定会给你们赎身的!”
李晓阳听闻于此,立刻伸手指向了杨灼。
“妈的,狗东西!我就知道你没憋好屁!”
杨灼后退半步一脸十分做作的惊讶之色。
“不是吧,这长相你都看不上?喂,你们两个,今天赎身无望了,他说你们不配。”
萨沙走上前来。
“你们二位起来吧,杨灼这人就是这样,喜欢戏耍,其实她只是开了个玩笑,我倒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们,请你们如实回答。好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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