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吴邪的话,胖子也小心翼翼凑过去,用两根手指撑了下眼皮瞄了一眼,悄声道:“还真是这小子,看样子他们也想搞这条船,难不成之前那条船没走多远就漏了?”

    对于胖子的高级分析,吴邪也没摇头否定,而是习惯性的用肩膀撞了胖子胸口一下,悄声道:“事有蹊跷,小哥摸走了我的手机就等同于拥有了海上航线图,燕玺不可能还为此犯愁。除非小哥下狠手把燕玺也给踢下船,你认为可能吗。”

    胖子甩甩脸,说道:“不可能,小哥倒是有那个实力,但据我所知,咱们的张家大族长没有船舶驾驶的适任证书,这船开不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没错,想下水就只能靠船长,远洋舰的雇主若是被强行踢下船,小哥摇身一变,整个一国际悍匪,老子要是船长打死我都不敢开这趟船。”

    吴邪正说着,忽然看到那一老一少又将燕玺三人让进船舱,似乎商谈有所缓和。

    既然偷听不得,吴邪便想了想,回身先避到床单后面,又把没看够的胖子扯回来,拉着他下了远洋舰,划着木船找了艘破铁船藏了起来。

    胖子全程不解,到了破铁船里才看向脱下背包,正在翻找东西的吴邪问道:“我没闹明白,您这是要整哪一出啊,学杨公海林剿匪?”

    “不然呢,我得上船跟他们说上话,小哥不在,事情又有些古怪,先换张脸再说。”

    说着,吴邪便取出一个黑檀木盒子,用食指敲了一下盒盖,露出笑容。

    “换张脸?”胖子一愣,随后才恍然大悟一样拍了下脑袋,道:“嘿,我还真把这茬给忘了,阿透那姐妹儿教过你做面具是吧。”

    “尊重点,那是我师傅。”吴邪边准备工具边说道。

    “啧,天真,胖爷得说你两句,这也太双标了!我可没见你尊重过瞎子,好说歹说人家黑爷还落个残疾人呢。”

    吴邪一抬头,眯起一只眼睛学着黑瞎子的笑容说道:“残疾人,你说的是一到晚上眼睛比猫头鹰还好使的残疾人吗?”

    “嘿嘿。”

    胖子一笑,倚在一边的船骨上,在包里掏了几下弄出来一罐旺仔牛奶,边喝边道:“咱这伙人那真是神通广大,楼姐姐一对儿招子亮,喪背儿的耳朵比雷达都好使,唉,胖爷除了长得比他们帅一点啥也比不上啊。”

    “别扯淡,你只是皮糙肉厚,禁得起驴,颜值方面你是弱势。”

    吴邪说着,取出自己准备好的一张面具,仰头缓缓盖在脸上,将盒盖翻起,便见里面嵌了面小镜子,能帮助他完成后续工作。

    面具贴在皮肤上一开始是凉凉的触感,而后逐渐变得舒适。

    每次戴面具,吴邪总会想起很多年前的巴乃之行,小哥在张家古楼里生死未卜之时,他迫不得已换上了三叔的面孔。

    其实那一次他并没有完美的‘变成’三叔,在许多人精面前露出了破绽,甚至没待多久就被胖子看出了矬样。

    扮演三叔不是件简单的事情,在所有与三叔合作过的人眼里,他是个特殊的老狐狸。

    话虽粗,但却能把人忽悠的原地转圈不知所谓,关键是你没办法分辨三叔话中的真假。

    在换上脸的时候,为了纳拢人手进巴乃,吴邪和潘子吃尽了苦头,好在有小花兜底,这场大戏才没唱砸。

    反观那个时候的吴邪,心急远远大过了城府,导致很多时候与人交谈,即使脸上神情没变化,但时常会紧张的思考该怎么回答对方的问题。

    这个间隙就会产生犹豫性,被人看出端倪。

    不过多年后,吴邪倒是已经习惯了那种‘变成’其他人的感觉,这时候便不是假扮,而是换人。

    一张人皮面具戴上,就意味着与戴面具之前的自己划清了界限,什么时候摘了,什么时候才能做回自己。

    面具戴好,吴邪戴上一副黑色方框眼镜,弄了些特殊药液涂抹了几下头发,将其弄成稻草般发白的黄色。

    完成一切后吴邪盖上盒子,一扭头便惊呆了胖子。

    淡蓝色的瞳孔,高挺的鼻子,较深的眼窝,轻薄的嘴唇,这赫然是一副优雅文静的白种人面孔。

    “我们的老朋友老郑,还行吧。”

    老郑是当年裘德考公司的高层,原名布朗莫萨斯,因为痴迷郑和,所以给自己起了个中文绰号老郑。

    当年他们关系不错,胖子自然也认识,便摸着下巴抿嘴道:“真他娘的像,啧,那孙子还欠我一顿饭呢。”

    “警告你别拿我找饭辙啊,他是他我是我,你斗地主打秋风那一套在小爷这儿不好使。”吴邪说罢,整理了一下衣物便要走出破铁船。

    “哎你干嘛去?”胖子忽然问道。

    “上船会一会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我呢?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你?”

    胖子指着自己的脸,愣道:“我,我的面具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准备,咱俩这体型搭配太容易露馅了,往外一走脑门上就跟贴俩姓名条似的,在这儿看行李安分待会儿,等我回来啊,乖。”

    胖子:“……”

    划着破木船再次回到远洋舰上,吴邪直接走到船舱外面,抬手叩门。

    嘎吱一声,老旧的船舱门打开,露出一副苍老的脸,是远洋舰的主人,而且是个黄种人,难怪中文说的那么好。

    老船长上下打量了一下吴邪,见他是个老外,便用英文疑惑道:“你好,有什么事吗?”

    “哇哦,原来是华夏的朋友!”吴邪含蓄的笑了笑,用英文问道:“您好,我想问问这条船还能动吗?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意思?”老船长不解道。

    吴邪托起双手,吐槽道:“哦,这里的船舶管控太严了,我想雇佣这条船,包括你和你的船员,所以需要询问一下,这条船可以深入印度洋嘛?”

    老船长正欲摇头,却见人高马大的燕玺闻声赶来,朝吴邪伸出手问道:“先生怎么称呼?”

    “布朗莫萨斯,我的朋友。”吴邪礼貌的和他握了下手。

    这一握,吴邪发现燕玺的手与之前大不相同,这只手的皮肤褶皱很多,而且在手背和指关节处有许多干裂的伤口。

    这种伤口属于烙骨伤,也就是伤口好了又坏,坏了又好,会形成高耸如同裂痕般的特殊老茧。

    而这种伤口裂痕,很大原因是因为海上工作的艰苦,又要长期接触水,又要吹袭海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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