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无名,你问我姓什么?我娘不说,我也不清楚,这也怨不得我娘,从我记事起,娘就不太爱说话,而且脑子有时糊涂,有时清楚的,也不确定哪句话是真,哪句话是假。

    但有句话我记得很清楚:我爹被雷劈死了。

    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,实在是因为他给我的信息量有点大。而且,老人们常说:“坏事做尽的人,天打雷劈。”我就很疑惑,我爹是个怎样的坏人?居然被雷给劈死了。这一度让我不敢谈及我爹,但凡有人问起,我都闭口不言,所以,如今我已经十四岁了,还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,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。

    今日,娘的咳嗽又重了,我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屋子,又瞅了瞅干干净净的缸底,愁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。

    “娘,我们在乡下住的好好,为什么要搬到京城呢?”我扶着娘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。“我们在京城有亲戚吗?

    娘看了看我,用她那终日帮人洗衣的干瘪的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脸,我隐约感觉到皮肤被扎了一下又一下。

    咳、咳……

    “我们在……这……没……没有亲戚。”娘一边咳一边说。

    我心里想,没有亲戚,我们干什么搬到京城里。人生地不熟的,而且空气也不好,还是乡下,依山傍水的,空气清新,泉水甘甜,最重要的是对娘的身体有好处。乡里乡亲的也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,民风淳朴。

    “那我们来这干什么?”我疑惑不解。

    “不为什么。”娘不愿再说,起身缓慢地回到屋里休息了。

    我抬头看看天空,太阳快要下山了,还有正事没办呢?

    今天晚上的饭菜该怎么解决。我取下身上的香囊,这个香囊是在我很小的时候,娘亲亲自为我缝补的,虽然过去很多年了,但是胜在它的花式新颖,而且,娘亲的绣活了得。早些年,家里的开销都是靠着母亲的绣品维持的,只是,后来娘的眼睛不好,时常流泪,估计就是因为用眼过度。

    而我,又学艺不精。娘亲的绣活学了三分之一都不到,也就只能在乡下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可以拿的出手,到了京城就不成了。

    难道,我也要像娘亲一样给别人洗衣服?

    不,我的脑海里首先出现的就是不行。娘亲经常说我,像个泼猴,爬高上低的不消停。

    是的,别看我是一个姑娘,但我更喜欢做男孩。像男孩一样骑马射箭,读书识字,掏鸟蛋捉虫子等等。

    骑马射箭是不可能的,毕竟乡下条件粗陋。

    但是,我可以打猎啊,我六岁的时候就跟随乡里的猎户上山,九岁的时候就亲自射杀了一只野|兔。十几岁时就敢独自一人进入山林。

    可是,我所会的所有技能在京城都无用武之地。

    这里的姑娘不是大家闺秀就是小家碧玉,说话温声细语,软软绵绵的,而且经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。

    我,就是一个土鳖,乡巴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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