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众这一轮进攻更不像话了,还没碰到山大老爷就全面溃退。
赤髯仙在后望见大怒,叫道:“传我法旨,敢退过河者斩!”真虚、清虚、静虚等徒子徒孙一片声大呼起来:“老仙法旨,敢退过河者斩!”
他们正都注意着前面,怎知侧面有三个人影,悄悄然摸近过来。
吉义、楚春莺带着妖娥子,摸到了距离赤髯仙不过二十丈左右的地方。
吉义手持一柄大砍刀,就是雷音刀,只因三股叉要给陈福装门面,所以用这个来做武器。楚春莺一个“巨盾无形”给吉义加持上,然后低声吆喝妖娥子:“小妖精快上!”
妖娥子惊道:“女主人,人家真的要上啊?好害怕啊!”楚春莺斥道:“怕个头!你只要急飞过去兜个圈,用你的小妖术往他们一打就飞回来,有甚可怕的?”妖娥子又道:“男主人先上好么?”吉义道:“我先上的话,我跟敌人打成一片了,你再来使妖术,误伤到我怎么办?”妖娥子道:“不会伤!误中了不过笑一笑而已!”吉义瞪眼道:“胡说!莫再耽搁,快上快上!”楚春莺将妖娥子一把拖起,然后一脚蹬上天去。
妖娥子飞上了天,不得已拖着花篮子疾飞上前。赤髯仙的徒子徒孙骤然看见一个会飞的小美女飞到他们上空,还来不及反应,顶头便有花团落下。
本来妖娥子的妖术“爆笑花团”,应该一个个用手分别投掷出去才好,但因妖娥子先前曾经被人类抓捕过,心有余悸,这次被主人强迫上前,慌张之中一揭开花篮的盖子就将里面的花团一股脑儿往下倾倒!结果还没到赤髯仙跟前,花团就已经倒光了。
赤髯仙没有中招,不过其前面的三个徒弟真虚、清虚、静虚聚在一起全都中了。花团落下去砸到人或物就爆开,内里装的花粉迸散,除了三个徒弟之外还有十几个徒孙也被花粉溅到,顿时爆发出一片笑声!
“噫嘻嘻嘻!”清虚指着静虚大笑:“师弟,你竟然长着两只眼睛,一只鼻子!笑死个人!”
“哇哈哈哈!”静虚也指着清虚大笑:“师兄,你竟然长着两条手臂,两条腿!可笑至极!”
真虚笑得弯下腰来,一手指着清虚与静虚,一手捶着旁边的石头大笑:“天哪!你俩胡子怎么长在嘴巴上?眉毛怎么长在眼睛上?”
三个徒弟笑得前仰后合。中招的徒孙们大同小异,也笑得不亦乐乎。赤髯仙目瞪口呆,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
吉义、楚春莺望见赤髯仙没有中招,楚春莺道:“该死,小妖精没砸中老怪!”吉义道:“说不得,没砸中的话我也得上了!”楚春莺道:“你上,我射箭!”吉义遂双手齐握雷音刀,杀奔上前。
妖娥子撒完了花团在空中掉转身来往回飞,吉义与妖娥子一个在下、一个在上,交错而过。仙众没有中招的人正指着妖娥子喊叫,一看吉义冲来,一片声又喊:“甚么人?!”
吉义二话不说,冲上前去就砍!几个站得靠前的徒孙顷刻间命丧当场,一个拿着铜锣专门给老仙敲锣的杂役仓皇之间以铜锣格挡——只听“铛”的一声碰响,紧接着“咣隆”一声巨响,大刀将铜锣劈成两半,那杂役也被劈得身首异处。
雷音刀与别的硬物强力碰撞便会发出巨大轰响,并且造成剧烈震动。吉义还没习惯这东西,自己也被震得虎口发麻。
仙众这才反应过来,原来是遭到了突袭。赤髯仙手忙脚乱命令抬轿的杂役:“快!快抬我走!”
四个杂役慌忙抬起轿椅飞奔。徒孙们拖拽起中了妖术傻笑不止的真虚、清虚、静虚等人跟着老仙跑。杂役之中,敲锣打鼓吹号的也跟着跑;手持棍棒与旗幡的被命令抵挡吉义,乱糟糟一堆棍棒与旗幡对着吉义乱打乱戳。
真虚、清虚、静虚等人一边被拖着跑一边还在笑:“你等怎么用脚跑路,不用身子滚路?笑死人了!”“你等怎么用手抬轿子,不用头顶轿子?可笑至极!”
别的人仓皇逃窜之中也顾不得跟他们讲理,只管硬拖着他们跑。那四个给老仙抬轿的杂役脚力很是了得,能够抬着轿椅翻山越岭如飞。楚春莺第一箭射去没射中,绞好弩弦之后再想射第二箭时已经由于地形缘故射不着了。
仙众后方一片大乱,前方肉搏的望见后方乱了、老仙与徒子徒孙们跑了,哪里还有心进攻,尽皆掉头撤退。
吉义与一众杂役乱斗,雷音刀发出阵阵轰响,名符其实甚至名过其实——比真雷的声音在身边炸响还要惊心动魄!一众杂役被惊得丧胆落魄,再加上吉义有法术护体刀枪不入,哪里抵敌得住?顶了一会儿便溃散了。
其实吉义自己也饱受惊吓。真雷还没这么可怕,吉义自小在山里打猎时遇到雷雨并不慌张。但这雷音刀,其原主人晁翻天经过长期适应训练才能运用自如,吉义拿来就用,一时间怎能适应得了?不仅饱受惊吓,而且手臂也被阵阵剧烈震动弄得极其不适。早知如此,还不如拿一柄普通的大刀来。
可是雷音刀这种不寻常的宝物,总不能自己觉得不好用就扔掉,万一敌人存在能用这宝物的人——比如一个天生不怕雷声的聋子捡起来用怎么办?吉义这么想,便不敢丢下雷音刀,只好勉强持刀继续追砍了一阵。
此番突袭,吉义先后砍死仙众约二十人,虽然没能干掉所谓老仙,至少也算是扬威了。
那边三十勇士追杀着二百多杂役赶过河去,追出一里开外,也算是杀得痛快。光是冉三郎一人就杀死了六七个敌人,还活捉了一个。后面庄丁团大队人马看到形势转为有利,也跟着掩杀,但是体力不行追不上敌人,战果甚微。
仙众漫山遍野逃散,吉义看看差不多了也就不再追,收兵返回。
回到涝坡一看,陈福犹自直挺挺地站在上面,身披烂银锁子甲,手拄烂银三股叉。吉义笑道:“好得很,阿福,你很忠于职守!竟能忍得住不去追击。”陈福摸头笑道:“不得吉爷吩咐,小的怎么敢追?况且小的披着这身甲,好不榔槺,即便追也追不上啊。”吉义大笑,吩咐陈福可以解甲了。
这一场战斗主要是在温凉河南岸进行,可名之为“温凉河南岸之战”,双方各出动三百余大军,乱斗一场。结果吉义以“金蝉脱壳”之计,只凭三个人迂回奇袭北岸而取胜。仙众死伤近百人,丢弃了百多把板斧与诸多旗幡锣鼓等物。吉义让庄丁团把这些战利品收拾了捡回去,治疗伤者,掩埋死者,不在话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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