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,云笙跟刘军道了谢,也没有找那人当面对质,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。
“哥,我突然想明白个事,你说咱们如果是个人行为,今天还真不好说,没准咱们都要被逮起来,但是挂靠个工地,咱们就没事儿。”
“那我们跟纺织厂那边能不能也挂靠一个。”
“可是我们又能挂靠谁呢?”
两兄妹双双陷入沉思。
“大队”
“公社”
思考许久,两人同时开口,然后相视一笑,回家。
当天晚上,云大柱就提着两瓶酒、十个馒头,带着女儿一起去找大队长,本以为还要浪费一番口舌,谁成想出奇的顺利。
大队长说了,国家刚刚下发红头文件恢复和扩大自留地,以及包产到户和家庭副业,允许社员经营少量的自留地和家庭副业,实行独立核算、自负盈亏。
文件已经下来些时日了,只是还没来得及推行,既然他们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,书记自然是同意的。
他也早有耳闻,云家不光自己赚了钱,还把几个困难户也带了起来,也算是帮集体减轻负担,所以他很痛快的就同意了。
转头又听说云家还可以收购村里的菜和蛋,那就更高兴了,大队长还破例同意把村里的存面以供销社加两成的价格供给云家,要求只有一个,帮帮那些困难户。
就是高出供销社两成的价格也是比黑市便宜不少的,而且还不要票,云笙自然是同意的,一下解决了两大心病,揪着的心总算是放开了。
而大队呢,则是拿着这个钱以平价甚至是低价从别处购置新粮,里外里村里还赚了两成多的利润,这桩买卖大队长做的乐见其成。
第二天大队长就骑着二八大杠跟着跑手续去了。
这年头办事也不像23年那样,一级推一级的难为人,况且她又是积极响应国家号召的第一人,所以一路顺风顺水的把毅笙布艺厂的所有手续都办好了。
云笙郁闷许久的心终于转晴了。
隔天云笙就拿着公章又来到了陈科长的办公室。
陈科长一看这新鲜出炉的小厂长还挺诧异,真没想到这小丫头还真有两下子,然后就顺顺利利的签了合同。
等云笙拿了批条,交了三十五块钱去拉碎布的时候,还特意去供销社买了两斤大白兔奶糖,然后跟着钱淑芬去车间,车间里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人跟她订过包,看见她都跟她招手,云笙就每人都分了两块糖就快速离开,不能耽误人家干活不是。
“张姐,这是毅笙布艺厂的小云厂长,她来拉碎布,你给她安排一下。”
“张姐好,叫我云笙就行。”说着把手里的糖都塞了过去。
云笙可知道,这碎布也是有讲究的,好坏全掌握在人家库管手里,让她高兴了不亏。
这张姐也是个妙人,收了云笙的大白兔也不白收,问了云笙的需求,就开始左划拉一捧,右拉扯一抱的,足足给她找几六七个大麻袋的碎布,嘴里还说:“你这倒骑驴拉不了,要不那边有板车,你去雇一个,也就两块钱。”
“行行,妹子我领你去,你找不着。”出了门钱淑芬才说,拉板车那人是张姐的男人。
能多得布,那云笙还不高兴,两块钱就两块钱,痛痛快快的把人找来了。
等三人回来,云毅早帮着张姐狠狠的装了十个麻袋的碎布,那算是把能划拉的都划拉上了,也没管大小。
“张姐,那些是什么布?还怪好看的。”云笙指着墙角一摞花花绿绿的布问。
“那些啊,那些是残次布。”
“我能看看吗?”
“看,随便看。”
云笙走近一看这一摞全是纯棉布,有带图案的,有纯色的,用手一扒拉一股烟,好好的布,都被怄了一层的灰,最表面这些肯定是不能要了。
里面也多少有些瑕疵,不是图案对不上,就是有机油印子。
“钱姐,你知道这些布卖吗?”
“你想要?这可不少呢,虽然是瑕疵布,跟碎布可不是一个价。”
“是,我知道,要是价钱合适,也能考虑一下。”
“你这也拉不下吧?”钱淑芬用头示意,三十五块钱拉这么两车,合算三块五一麻袋,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。
“对,那我就改日再来问,张姐到时候还得麻烦我大哥在受累跑一趟。”云笙说。
“不受累,那受啥累,你啥时候来,到时候吆喝你大哥就行。”
张姐乐乐呵呵的把人送走了,然后转头去嗑瓜子,两块钱到账。
云毅拉着四个麻袋和云笙,那大哥拉着六个,都是人力车走的也不快,那大哥也是个健谈的,一路上边走边说,知道他本名叫孟建国,也是农村出身,媳妇进了工厂,他没工作,才想起来干这拉脚的活,有媳妇在,他一天的估计也是不错的,有时候比媳妇赚的还多,就是费些体力罢了。
三人晃晃悠悠到了向阳村太阳已经要落山了。
要说这也就是云毅有把子力气,要换别人还真不一定能蹬回来,那那大哥都一边蹬车一边擦汗。
等赚够了钱,一定得买辆车,省得费腿。
他们到村时,正是村民们收工的时候,都是成群的扛着工具往回走。
“这老云家算是捡了个金疙瘩,瞅着一车一车往回运,也不知道装的是啥。”
“早知道这丫头有这本事,当初咱也捡回家,她当时可是先路过我家门口要饭的。”
“这都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呀,你咋还拿出来说,小心人听见。”
“听见怕啥,我说的是实话,难不成那云大丫不是捡的?”
……
到家趁着他们卸车的功夫,云笙又进院子里给那大哥摘了些菜拿走。
大哥连连摆手,这怎么好意思,又收钱,又拿菜的。
云笙多会做人呢,哪能让他拒绝,就冲着后期还得拉布,也得把人围好了。
刚送走孟建国大哥,就看见一个人呱脚往院里跑。
“大丫,旺旺快着,你爹在地头那跟人打起来了。”
俩人一听撒腿往外跑,这咋又打起来了呢,这一天天的快成杠头子了。
云毅身高腿长跑的快,等云笙到的时候,云毅已经把刘三子按倒在地,此时刘四子正骑着她爹,大拳头招呼呢。
只是拳头还没落下,就被一个跟头扔了出去,接着就碗大的拳头砰砰砰的就落到了刘四脸上身上。
云毅这身子力气让刘家兄弟全无招架之力。
刘四媳妇一看爷们被揍,嗷一声就蹿了出去,照着云毅的头上脸上招呼,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:“还不让说了是吧,捡的就是捡的,早晚得骨碌道。”
“我看她就是个小荡妇,不然别人的东西怎么卖不出去,偏买她的,看她一脸狐媚子样,见天的招蜂引蝶,早不知被多少男人惦记上了。”
云笙眸色微沉,从旁人手里抢了把工具就招呼上去。
刘四媳妇没防备,直接被云笙从背后拍了个正着。
一铁掀下去,愣是给刘四媳妇打了个大马趴。
随后一转身就看见云笙举着铁掀一副要杀人的样,吓了抬腿就跑。
“你卖不出去说明你没本事,没事就在这扯老婆舌,也不撒泡尿照照,自己长的什么德行,挂在墙头都辟邪,谁能吃的下。
还我是小荡妇,我荡妇我没半夜三更跟人钻草垛,你那点恶心人的事我都不好意思说,你还当自己怎么回事呢。”
“你……你瞎说!”
“我瞎说,我是不是瞎说你心里清楚,咱村本命年穿红裤衩子叫招娣的就你一个吧,当时不光我在,小兰和香草也都听见了,要不咱们去对峙?”
说来也巧,这事还是原主在的时候,晚上跟小兰香草还有几个小孩一起藏猫的时候偶然撞见的,三人当时藏在一起,听见草垛里有声,三人还吓了一跳。
后来等三人细听之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,三个小姑娘也不敢说出去,只红着脸,悄咪咪的跑远了,谁也没提过这事。
今天一听着夹着嗓的音,又瞥见她露在外的红苦茶子,一下就对上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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