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客厅比较大,一排环绕式的真皮沙发,靠墙为一架大索尼电视机,里面正播放郑少秋主演的tvb商战电视剧《笑看风云》,电视左右为一组竖式大音响,立体式环绕声音,加上有些昏暗的环境,给人一种小型电影院的感觉。
沙发正中间坐着一位疏着溜背头,穿着无袖皮马甲,翘着二郎腿的中年汉子,方脸小眼,但气势很足,我能感受到他眼神里面透出来一股超脱年纪的狠戾与霸气。
这是从底层摸爬滚打厮杀出来之人才有的目光。
他没打任何招呼,眼睛依旧看着电视,似乎在自言自语。
“秋官(郑少秋别名)年纪越大,但演技却长进不大,差点意思。”
卓希说这货近些年主要产业在影视,看来还挺钻研业务的。
讲完之后,他弹了一弹指尖雪茄上的烟灰,转头对我们说:“坐啦。”
竟然连身子都不起一下!
够嚣张!
茶几上已经泡好了两杯茶。
付东先走了过去,端起了其中一杯,一口饮尽,手抹嘴巴,对我说:“风馆,你先谈着,我在外面等。”
来踏陀地之人,都会有一杯茶喝。
但大佬之间谈事,下属是要回避的,为此付东喝完茶转身出了门。
玉面胡瞅着付东离开的背影以及他脚印在地板的血迹,摁了下遥控器,关了电视,嘴角微扬,赞叹与轻蔑的神情互相交织。
“啧!当年老达门第一头马,确实凶悍能打,却被自己的老大给坑了。没想到多年来还是眼盲跟错人,跑去武馆去教拳,要是能跟我多好,可惜了。”
含沙射影,不仅把付东给鄙视了,还张嘴把我给羞辱了一顿。
我坐了下来,端起茶咪了一口,淡淡地说道。
“玉面胡,今天我来谈事的。”
玉面胡闻言,冷哼了一声。
“你措辞好像不大对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踏陀地谢罪就谢罪喽,你嘴里讲谈事,什么鬼?我没怎么上过学,听不懂。”
“真不是来谢罪。”
“哦?莫非来下战书掀翻我的陀地?”
“会不会有一种可能,我今天来给你一个保命的机会?”
此话一出。
玉面胡先是愣了一下,尔后张开双臂,身躯靠在沙发上,仰头哈哈大笑,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笑了好一会儿。
他手夹着雪茄,指着我,满目狠毒与不屑。
“黄帽风,我知你最近风头很劲!据说打遍全港罕遇敌手,又开了一家破武馆,是不是觉得自己实力足以在尖沙咀脱裤子撒尿臭遍整条香江啊?”
“老子在中港设了几个场,没功夫去搭理你,本来你都要酬神谢谢天老爷的保佑!你倒犀利,嫁祸混仔往我场子泼脏粪,害我的人去找混仔晦气,现在全港都在笑话我玉面胡被你当成凯子耍啊!”
“今天给你面子来踏陀地,你若三刀六洞再冲我磕几个头,兴许我看在天老爷面子上饶了你。可你特么出口就来放我一条生路,莫不是卓希那个死三八,给你吹得觉得自己能翘起地球了?幸好老子没心脏病,不然都要被你给吓死啊,哈哈哈!”
我抽出一支烟,点着了,吸了两口,没吭声。
字头佬确实一个个都是顶级人才,讲话又好听。
玉面胡脸猛地一冷,从抽屉里抽了一把明晃晃的瑞士军刀,“咣当”一声,丢在了茶几上。
“你那么嚣张,我很不开心!加个码,三刀六洞再断一手一脚,然后滚蛋!”
我拿起了刀,瞅了一瞅,转手往旁边甩了过去。
“啪”一声响。
短刀直接没入了电视里面,屏幕四散而裂。
玉面胡转头瞅了一瞅,闭上了眼睛,又晃了晃脖子。
“好烦,狗场的畜牲又要吃肉了!”
这意思是等下要拉我去喂狗。
我掏出了三样东西,丢在了茶几上。
一颗金寿桃、一枚玉佩、一撮红纸包着的头发。
金寿桃是我打闭门斗拿到的,棠姑娘连同二十万赏金一起给了我。
玉佩与头发,是我那天晚上夺鬼目雕从阿运王身上薅下来的。
玉面胡看都没看,掏出了电话,估计想打电话让林风等人进来拖我。
我说:“你最好认真看一看东西再打电话。”
玉面胡闻言,很不耐烦,拿起了金寿桃。
当他见到上面刻着的“墨”字之时,脸色微变,抬眼看了我一眼,又拿了玉佩。玉佩正面为鬼目雕的模样,这鬼玩意儿玉面胡当然不可能认识,但反面的“运”字,他却认识。紧接着,他又拆开红纸,瞅见一撮头发,不明所以,双目冷冷地盯着我。
“用古董赎罪啊?东西我收了,但唔好意思,你还是得喂狗!”
脑子果然够醒目!
他发现了不对劲,但仍假装若无其实,用言语在试探。
我掐灭了烟头。
“认识吗?”
“不认识。”
“那我来解释一下,这是猖的顶头上司,墨门四大天王之一阿运王的寿桃、随身玉佩、头发。”
“……”
“想知道他这些东西丢失代表什么吗?”
“代表为什么?”
我冷哼了一声,站起身,双手撑在茶几上,探过头去,冷声说道。
“代表阿运王快要挂了!”
玉面胡一听,脸色陡变,身子微微后倾。
我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杯,朝他当脸泼了过去。
玉面胡猝不及防,满脸是水,猛地起身。
“你……”
我疾速探手,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子,腮帮子紧咬,一巴掌狠狠抽了过去。
“玉面胡,你特么知不知道我到底什么身份啊?!”
(下一更在白天。另,我急需评论反馈,求求了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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