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可神情又急又恼,反脚踹了我一下。
“你到底会不会?手乱抓哪里呢?!”
我当然会!
可谁又知道你女扮男装?
我慌忙离手下沉,立即扶住了她纤腰。
“--胸襟百千丈,眼光万里长--”
小可脸红红的,回头狠狠地剜了我一眼:“上桩!”
我一把托起了她,不由感叹这狮头可真轻。
小可连预备动作都没做,一跃上桩。
梅花桩能最直观地展示狮子的精气神,是炫技大好机会,但舞狮向来讲究三分技巧、七分配合,我和小可从来没配合过,担心摔庒,不敢炫。
我对小可说:“省点力给五子夺珠!”
小可回道:“好!”
她展示了几个简单动作后,顶着狮头开始左顾右盼、摇头晃脑,一头威武雄狮硬是被她耍得像小宠物一般又傻又萌。
观众开始阵阵嬉笑,七嘴八舌打趣。
“这狮子怕是来捣乱的吧?像猫!”
“还别说,模样挺可爱,哈哈哈!”
“我看他们纯新手啊,这是怎么冲到狮王决赛的?”
“……”
一通重鼓陡然响起!
五头狮子若闻战鼓炸耳,立即转头,纷纷跃向了属于自己的钢索。
舞狮绝活千千万,五子夺珠不敢战!
钻火圈、踏飞桩、上骨伞……五子夺珠为所有舞狮技艺中的顶尖绝活儿,几十米高的通天塔,下面不作任何防护,狮身沿钢索而上夺珠,技巧不需要太多,主打一个惊险刺激。
我们上钢索之后,出现了比较糟糕的状况,另外四头狮配合相当默契,速度飞快,我和小可虽都是练北狮的,但两人对步伐的概念理解不一,狮身竟像蹩脚虫一样,只能缓慢地蠕动,时不时还脚下拌蒜,弄得两条钢索摇摇晃晃。
这样下去别说登顶,能在钢索上保持不摔已经万幸。
下面人群顿时哄笑一片。
眼见他们已经快走了一半路,我有些急了。
“小可,立狮!”
立狮,就是让狮头骑在狮尾的肩膀上,全靠狮尾来完成所有动作。
我打算单干,不玩配合了。
小可急道:“钢索立狮,你疯啦?!”
我回道:“要不我们下去当观众?!”
小可闻言,稍犹豫几秒,一咬牙,后退了两步。
我一下将她扛在了肩上。
“坐稳了!”
我手脚牢牢抓住钢索,倒吸一口气,开始快速往上爬。
这一下全场彻底爆炸了!
立狮上塔。
从来没见过的博命玩法!
几乎同一瞬间。
我们和东边一头狮子齐齐冲到了塔顶!
塔顶不大,顶多只能容纳下两头狮身,两头狮子开始在绣球下面转着圈对峙着。
为什么对峙?
等下绣球会被机关突然弹起来,我们要让狮头跃起去来夺球,必须高度集中注意力。
这才是五子夺珠最大看点。
试想一下,几十米高空,两头狮子跃起来抢夺一个绣球,多么惊险而刺激的场面!
其他三头狮子由于未及时登上塔顶,全放弃了,它们在钢索上晃脑耍萌,等待着塔顶新狮王的诞生。
对面狮子率先发话了。
“靓仔,我们虎门狮已连夺三次魁啦,你们新手就别来争了吧?”
“怎么说呢?”
“你们连狮头接球方向都摆错了,还从来没上过塔顶吧?哈哈哈!”
小可挺可爱的,眨了一眨大狮眼。
“是吗?叫靓仔也没用,今天我们打得就是虎门狮!略略略!”
“嘭!”一声响。
绣球突然弹跳而起!
小可没有扑向绣球,反而娇喝一声,莫名其妙地扑向了对方狮头。
对方狮头吓坏了,为避免摔下塔,迅疾侧身一让。
在小可扑向对方狮头瞬间,我猛然上窜而起,双腿蝎子合钳,将绣球给牢牢夹住!
对方彻底懵逼了!
一来,抢球时双方斗狮头,规则虽没说不行,但这样绣球容易掉下去,不仅双方都拿不到,一场比赛会彻底黄掉,而且极度危险,二来,历来抢绣球都用狮头,狮尾夹球属于典型小刀拉屁股,开大眼了。
可这恰好是我和小可提前商量好的!
我目的是拿奖金救命,只要不违规,夺魁才是王道!
一套诡异无比动作,让夺珠的场面精彩离奇,反而产生了出其不意戏剧化效果,场下顿时爆发出阵阵叫好喝彩之声。
我们叼着大绣球,没搭理懵逼的虎门狮,大摇大摆
地下了塔。
虎门狮在后面骂道:“我顶你个肺!”
在众人簇拥下,主办方给我们狮头戴上了大红绸布。
我们踩着绣球,接受另外四头狮子恭贺新狮王诞生的舞狮礼。
唯独那头虎门狮忿忿不平,按照江湖规矩,他们本来要压低狮首朝我们致意,但却昂起了狮头,靠近我们挑衅了好几次,压低声音说:“好好好!玩阴的是吧?我记住你们了!”
狮王要有王的气度。
我顶狮头昂首挺立,懒得鸟他们。
接下来主办方让我们快换衣服,举狮首游街庆祝,但我没空参加。
在换衣服时。
三爷兴奋不已,一张老脸对我露出既震惊又欣赏的神情:“哈哈哈!涨脸!出恶气!小子,我喜欢你!”
我说:“三爷,君子协定,把钱给我。”
三爷非常爽快,直接点了一沓钱给我。
“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。”
“请讲。”
“你立狮上钢索用太极五行步,虎口夺珠却用戳脚,到底学哪个门派的?”
我暗自吃惊,本以为三爷就是普通舞狮老者,没想到他竟然一眼看穿我招式。
黄门九宫到底隶属哪个大派系,阿米没告诉我,只说能打赢就行。
我没正面回答:“三爷见笑,三脚猫而已。”
三爷点了点头:“我住三叉巷八号,看你很缺钱的样子,有需要可尽管来找我。”
我谢过了他,快速离开。
小可对我很好奇,在后面追着喊:“喂……你叫啥名啊?”
我叫宁怀风,但不可能告诉她这名字。
因为那时我并不知道和尚其实没死,担心讲出真实身份会早出问题,毕竟阿米还没治好。
后来我才懂,小可是一位上天派来擦亮我生命火花的女孩。
有些人,一旦遇见,注定一生都难以释怀。
我装没听见,大步流星返回地下出租屋,打算将我和阿米的衣服带到医院去。
店主老头脸上盖一本《龙虎豹》杂志,躺摇椅上呼噜震天响。
刚到地下室口子。
我突然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,迟疑了几秒,往前再走了几步,见到五个人在地下室走廊里,像在寻找什么。
我心中顿时咯噔一下,立马竖起了衣领子,转身背对着他们,对着旁边墙面的电表,假装进行检修。
“喂!修电表的,你是房东吗?”
我没吭声,感叹这帮人睁眼瞎,房东就在门口睡觉都看不见。
他们朝我越走越近。
“这十来间地下室,哪间住着前几天从北边来的一对年轻男女?”
我没有转身,抬手往地下室最深处一指,用粤语腔回道。
“大佬,他们在最里面那间啦!”
他们闻言,点了点头,几人快速往最里面那间房走去。
我准备马上离开。
忽然!
一声凄厉尖叫传来。
转头一看,之前和尚肩膀上那只火红色的大怪鸟,它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,直接扑向了我。
我与对方几乎异口同声地大骂了一句。
“卧槽尼玛!”
我撒丫子往外狂奔。
他们带着怪鸟朝我狂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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