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希目光灼灼:“阿风,如果你是我,会怎么做?”
我回道:“逼我们交出东西,偷偷将东西毁掉,让对家病死,一劳永逸。”
卓希闻言,摇了摇头:“你太善良了,这一点也不刺激呀。”
我:“……”
卓希眉飞色舞,神情若小孩子在一个玩极为痛快的恶作剧。
“对方呢,现在就是一匹苦寻救命神药的疯狼!”
“若我保护着一位身上藏了神药的人,成天在它眼前晃啊晃,还拿神药不断去撩拨它,既不使用、也不毁掉、更不给它,让它在痛苦绝望的深渊中死去,它是不是喝了孟婆汤都不会忘记我?”
我顿时有点毛骨悚然。
“这就是你让我跟你揾食的原因?”
卓希闻言,格格直笑。
“对哦!不过,我其实也很爱才的嘛!”
“你只要跟了我,一来,我可以替你撤去不少艰难阶梯,从此一步登天,二来,那位躺病床上天仙姑娘,相信我可以请最好的中西医,让她几天之内醒过来。”
“阿风,这生意划得来啊。”
从聊天情况来判断。
卓希与对家的实力应该差不离。
应该属于互相之间谁也动不了谁那种。
她比对家提前获知了我们截胡小生门东西的秘密,却并没第一时间出手夺来毁掉,反而让东西继续留在我们身上,还让我大张旗鼓地跟她做事,这等于主动去撕裂对家的伤口,再狠狠撒上一把恶心、痛苦、绝望的毒药,让对方不敢动、拿不着、瞅着死。
难以想象。
如此阴狠毒辣的计谋,竟会在眼前这位看起来柔媚似水的女人嘴里讲出来。
阿米到底偷了小生门什么东西、藏在哪里、有何用处,我完全不知道。
但我敢肯定,小生门等人从西周墓里面带出来的东西,绝对不会是尸参娃娃。
因为小可曾告诉我,尸参娃娃只是一种比较怪异的人参。
若这东西是尸参娃娃,一位势力能与卓希匹敌的大佬,但凡稍微花上一点时间,还是可以轻松弄到的,并不至于因为它丢了,就彻底绝望无救。
但在卓希的面前,我绝不能讲自己啥都不知情。
否则。
祸水会全泼向阿米。
我必须扛下来,将所有的矛盾全聚焦在自己身上。
眼前的局势可谓四面楚歌,自身疾病、小生门等人、病鬼大佬、卓希--
它们全在虎视眈眈地要寻我晦气,稍有不慎,我将万劫不复。
心中连念了三句接化发。
我拧了一拧眉头。
“好像我已经没得选了?”
“应该是的。”
“可以提条件吗?”
“你说说看喽。”
“第一,你肯定也在医院监控着我姐喽?等她醒来,第一时间护送她安全离开港市。第二,我可以跟着你假揾食,但等实现你目的之后,让我无条件离开。第三,阿风不怕死的,我既然截获了东西,就绝不会让它溜走,事情结束后,希望卓小姐不要对它有任何想法。”
阿米人躺在病床上,处境实在危险。
我得先答应卓希要求,借助她这张网将阿米保护起来。
等我打完了塔,再想办法将网给扯烂,带着阿米迅速离开。
卓希闻言,瞪大了眼睛,又恢复了之前风情撩拨之态。
“医院那位姑娘是你姐啊?!可她和你长得也不像啊,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--”
我冷冷地瞅着她。
卓希俏脸嫣然,白了我一眼:“姐姐就八卦一下嘛,何必这么严肃!”
“不过,你真的只是假揾食吗,不认真考虑一下?”
我立马抬手制止。
“没有商量余地!”
卓希微叹一口气。
“行!三个条件,都冇问题,我全答应了!”
我点了点头:“合作愉快!卓小姐,请问我可以睡了么?”
卓希笑了一笑,从座位上起身,伸手感受了一下空调口的凉风。
“会冷么?我倒是有空的,要陪一下你咩?”
“接待超标了。”
“嘻嘻!漫步会馆见!”
她冲我抛了一个媚眼,抬手飞吻,婷婷袅袅地离开了。
不愧是万铭集团董事!
卓希性格大鸣大放,无论招猫逗狗还是杀猪宰羊,都能玩到极致!
我瞅着她身后漂亮的波浪卷发,眼前不禁闪过一丝恍惚,它犹如漩涡里的丝丝蔓藤,将自己给不断地扎牢、箍紧,让人挣扎不得。
在没有救生圈之前,我得先让她拴一会儿,静待挥手一剑斩断挣脱之时机。
卓希离开房间之后
,在外面对小朱讲了几句什么。
没一会儿。
小朱进了房间,怀中还抱着一床蚕丝被,没好气地丢在了床上,看都没看我一眼,转身走了。
她不看我。
我却观察了她。
小朱眼眶红红的,应该是在外面哭了,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我觉得有一点古怪。
刚才卓希不想让她打扰我们聊天,呵斥她出去,小朱作为一位贴身保镖,性格又极其强悍,怎么可能这点职业素质、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,至于哭么?
晚上八点半,漫步会馆,第六塔。
卓希带着小朱、三爷带着小可、黎荣灿父女,他们全都来了。
本场由韦沱亲自主持,几番热场过后,他笑咪咪地走下了台,先同他们客气地打了几声招呼,最后来到了我面前。
“阿风,六塔打算文比还是武比啦?”
假惺惺的!
塔主相当于开盘的庄家,文比或武比类似赌场上赔率,按规矩全都由他来决定,攻塔者只能被动接受,何必多此一问?
“韦老板定。”
韦沱闻言,摸了一摸秃头。
“你已武比五场,肯定很累的嘛,今晚咱们来轻松一点的文比哦。”
“多年之前,韦某曾在闽省见闾山宗道士玩‘罗汉遁地’,印象深刻,非常有趣。”
“今晚看客们都非常热情,六塔我们来玩上一场给大家助兴喽!”
“罗汉遁地”几个字一出口。
身边众人顿时脸色陡变。
大家见过胸口碎大石没有?
街头上胸口碎大石卖艺表演,人一般直接躺在地面。
稍微牛逼一点的,人背躺在一块满是倒刺钢钉的大板子上,一锤子下去,石碎、人无碍,彰显一身硬功。
罗汉遁地截然不同!
地面先立两根小短柱子,倒刺钢钉板平架在短柱上,人仰躺于倒刺钢钉板,胸口再放上一块大石,由别人抡起大铁锤来砸石,一锤又一锤,若嵌钉子一般,必须将下面两根短柱子硬生生地怼入地面完全看不见,方算大功告成。
也就是说。
罗汉遁地玩得不是碎石,而是遁地。
但凡学过初中物理的人都明白,胸口碎大石表演本质为压强分散效应。
p=f/s。
人体与身上规整长方大石块接触面积越大,作用于身的压强越小,冲击力会急速向四周分散开,可最大程度减少对人伤害。
但在罗汉遁地表演中,人身上石块为完全砸不烂的大硬石,地面短柱也无法分散冲击压强,还要让它们完全怼入地面,等于人体必须坚硬如铁,死扛下所有力道。
顶不住怎么办?
“八十、八十、八十……”
一声噗呲--
恭喜你变身为刺猬!
有人可能会问。
这世界真有人运气后身硬如铁板刀剑不能入?
绝大部分人都会说要相信科学,根本不可能。
我告诉你可能!
但有一个前提,就是刺入身体的刀剑,力度不足以穿透罩体气功的硬度。
比如说,一个小孩子拿一把铅笔刀,刺一位皮糙肉厚鼓起肌肉的猛男,结果可能是铅笔刀断了,肌肉猛男毫发无伤。
相信科学不是否定一切。
任何事物都要讲究相对论。
事实上,会玩罗汉遁地之人,他完全掌握了短柱的最佳受力点,身体用来压柱子上方钢刺板的肌肉部位,经过千万次淬炼,一锤下去,他可将力道通过某种特殊方式,传导至两根短柱上,让它们迅速怼入地面(旧社会有一些街头艺人,甚至地面用软泥作假来掩人耳目)。
讲白了就是一种技巧绝技。
当然,漫步会馆的六塔对手,用软泥作假的可能性不大,人家一定是有真功夫的。
但他可以玩,别人却不能玩。
好比有人可以用手火中取栗。
即便人家告诉了你技巧,你没练过,手伸入火中,定然秒熟,撒上一点孜然,再开一罐啤酒,都可以当烧烤开整了。
黄门九宫术专练阴柔巧劲,不是罩体硬功。
我若上去玩,必死无疑。
韦沱显然详细分析了我的特点,他特意提出六塔文比罗汉遁地,就是为了不让我继续前进。
这是他为留住河曲神马进行的最后疯狂阻击!
一旦我输了或者放弃比试。
无论黎荣灿还是卓希,都只能望马兴叹。
“不比了!我们不比了!”
小可急得小脸通红,率先冲韦沱发飙了。
“风哥,这烂光头欺负人的!我们走,回去我再来想其他办法!”
讲
完之后。
小可一拉我的手,不管不顾地往外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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