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南枝从他们的心声里大概听明白了。
周相如终于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对赵世泽下手,正好族学里赵家下人撞见了,惊慌去阻拦,赵世泽也就这么回了赵府,惊动了府内所有人,而周相如则气冲冲的离开了族学回了客栈。
对于赵世泽挨打,程南枝早有预料,并不意外,反而十分痛快。
这就痛了难以忍受了?
可是在梦中他可是被赵世泽赵怀玉骗着活活烧死!
这比赵世泽如今痛百倍!
再说,现在就忍不了了,以后可怎么办?相比周相如身边的那些书童受的,赵世泽这已经算轻的了。
但程南枝还是有点奇怪,就算周相如的脾性如此,可他又不是没脑子的,怎么会在刚教赵世泽没几天的时候就动手?
难道是被其他事气昏了头?
可是能是什么事呢……莫不是文乘南的事??她先前倒有收到消息,文乘南和周相如似乎闹掰了。
“老夫人你快看,程南枝她哑口无言了!”叶如月这时道,引得赵烨和赵老夫人更加怒目相适应。
程南枝定神看向叶如月,忽的上前到她面前。
叶如月犹气愤的说;“嫂子,就算泽哥儿不是你的亲儿子,你也不能这么害他……”
“啪!”
程南枝扬手,一巴掌打断叶如月的话,也让屋内静住。
叶如月猝不及防的被打懵了。
程南枝不待她反应过来,又快准狠的甩了几巴掌上去,直把叶如月打倒在地。
叶如月终于反应过来,疼得尖叫出声。
赵烨也回神了,看的心如刀绞,忙去扶叶如月起身,怒视程南枝:“你真是过……”
“闭嘴!”
程南枝厉喝。
赵烨愣了下,难以置信:“你说什么?”
赵老夫人更是拍桌,“反了!做错事还这般姿态,程南枝,你从庄子怎么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又……”
“你也给我闭嘴!”
程南枝扭头喝道。
赵老夫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她。
满屋里的下人更是惊了。
连哭着的赵世泽都忘了哭,呆呆的望着程南枝。
他们是头一次见程南枝如此!
程南枝做戏做全套,一副失望透顶的样子。
“第一,泽哥儿被打,我也很震惊很难过。泽哥儿从小到大,我是怎么对他的,满府有目共睹,你们居然说我不疼他,真是太让我寒心了!不听我解释便如此待我,更是让我伤心,我错看你们了!”
“第二,周相如脾性不好,我怎会晓得?莫说我,只怕天底下也没几个人知道!天下人知道他周相如的,不都是如何才华横溢,多善教养弟子,我因此希望他教泽哥儿,有什么错?!”
程南枝转向赵烨,“至于其他的,我一内宅妇人如何得知?要是真了解了,夫君你岂不是该怀疑自己头顶上的帽子绿不绿,我和那周相如该什么关系了!”
“退一步讲,这不是该夫君你查的事吗?你查不清楚,反而怨我,这是何道理?夫君你要是查了,连你都查不清楚的事情,我又如何晓得?!”
赵烨脸色顿时铁青,说不出话来。
这不是明晃晃的指责他无用吗!
“还有婆母,你不分清白皂白,真老眼发昏了!若说你是看重我信任我,我竟不知道自己这般值得信赖,若是真的,婆母你为何至今不把管家权给我?”程南枝逼问。
一提到管家权,赵老夫人眼神躲闪起来。
“再说了,周先生纵是脾气差,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弟子下重手?”
程南枝再看向赵世泽,“恐怕是泽哥儿实在蠢笨,气的周先生动怒。可泽哥儿你不自省,还跑回家里告状,这是该做能做的事吗?!”
赵世泽瞪大双眼:“母亲你怎么能这么说?他就是莫名其妙打我!”
“那这些日子你在族学怎么表现的?为什么听课听不懂,周先生问你也不知道,课业更是不好好完成,回家就玩?!”程南枝厉声道。
赵世泽一噎,支支吾吾起来。
程南枝冷笑道;“看,你满是错处,辜负了周先生一番好心不说,现在还又把周先生气走了。你……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!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!”
赵世泽听破防了。
“不是我的错,是他打我,他真的打我!”
这话总算叫赵烨三人清醒了。
“旁的尚且不说,周相如虐待泽哥儿是千真万确的!他这般的夫子,定不能要!”
赵烨心思一动,想到了文乘南。
程南枝讽刺的看了他一眼,就道:“那周相如怎么不打别人,就打泽哥儿?还不是对泽哥儿寄予厚望?”
“自古以来,严师出高徒是不变的理!周先生对泽哥儿实是爱之深望之切才会如此,你们却对周先生如此揣度,真是小人行径!”
赵烨三人听呆了。
赵老夫人气的就要反驳什么。
程南枝在她开口前就道:“别怪我没为泽哥儿想,他合该去向周先生道歉赔礼!要知道,周先生是为他好,周先生与文先生还是好友。”
“若叫文先生晓得泽哥儿如此吃不了苦,还叫周先生失望,只怕日后也不会待见泽哥儿了。”
这话叫几人脸色一变。
赵烨更是犹疑起来。
是啊,周相如和文乘南可是至交好友。
别人可能不晓得周相如的真性情,文乘南未必不晓得,那文乘南还能和周相如成为好友,说明是赞同周相如这个教弟子的方式的。
何况泽哥儿确实没有真才实学,周相如教那么久,察觉到很有可能,但是不好翻脸,赵世泽又听不懂,那周相如教急眼了真有可能。
或许,真是他们误会周相如了!
要真是误会,他们找上门去不想要周相如教了,岂不是得罪周相如,还顺带着得罪文乘南了!
不行,这绝对不行!
程南枝听着赵烨的心声,心里冷哼,面上也不冷不淡的。
“我话止于此,你们好自为之吧!”
“不过,今日真是叫我认清了夫君、婆母和表妹,你们既那般想我,周先生的事,你们就自行解决,别找我!”
说罢,她扭头就走。
赵烨却是急了:“夫人,等等!”
程南枝理都不理他,走的飞快。
赵烨追出去时,程南枝已连影儿都不见了,下人还战战兢兢的拦着,说程南枝不想看到赵烨。
赵烨这下恼了,也不再追而回去。
“程南枝说得对,我们不能和周相如断了。不然同文乘南非但没关系了,还会得罪文乘南!”
“??”叶如月不可思议,“你居然真的信了程南枝的话?!”
赵烨凝色道:“她不无道理。”
叶如月:“!!”
可你记得你方才还说什么吗!
叶如月转向赵老夫人,又见对方也有犹豫之色,她气疯了:“老夫人,泽哥儿挨打是真的啊!今日周相如能动手,他日就能打死泽哥儿!程南枝说的全是屁话,你们不能信!”
赵世泽惊慌的哭道:“我不要和周相如学了!我不当他的学生!祖母,您救救我吧!”
赵老夫人心软了,刚要说什么,赵烨却沉下脸。
“不行!要真和周相如断了,也就没了文乘南这条路。泽哥儿,你不想要以后的仕途了吗?!”
“再说你在族学什么样心里清楚,周先生是对你寄予厚望才气的动手。我想他既然心疼你,想来也很后悔,爹再去和他好好说说,便没有下次了。”
“你是贪图一时,还是日后的前程??”
赵世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赵老夫人已被赵烨说服了。
“那就这样!烨儿,你必须警告周相如,不能再打泽哥儿了!”
赵烨点头。
赵世泽见怎么说都没有用,哭的更撕心裂肺了。
叶如月也快要气死了。
她不明白,程南枝那个态度,那么胡言乱语,他们是怎么信的!
难道他们就白挨骂不计较了,她也白挨打了吗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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