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单只是基于这点,程南枝就想接近秦有德,查查秦有德的底细,看能不能查出点和三皇子有关的意外之喜收获来。
想归想,程南枝不可能这么告诉蔺兰酌等人。
三皇子的事姿势体大,他们目前都不适合知道。
她只道:“我怀疑这秦有德和赵烨有见不得光的往来,如果接近他能顺手查到的话,回京同赵烨顺利和离能用得上。”
一听她这么说,蔺兰酌瞬间来劲儿了:“那是得好好查!”
北齐律法中,女子和离不易。
只要夫家不愿意,女方就是再无可奈何,也没办法,硬要和离的话也要先受过刑法。
蔺兰酌心道,要是抓住赵家的把柄,小姐不就不用受这苦了!
不仅他,一直闷头吃饭的姜宗也瞬间抬头,目光认真起来。
丛姨和鲁姨先前没想过这遭,她们接近秦有德,是因为程南枝的命令,再者他们查过后发现秦有德和慈幼局有关,以为程南枝是要借秦有德来正大光明的接触慈幼局。
此时一听,也觉得程南枝说的非常有道理,不禁暗下决定,就算使尽浑身解数也要接近秦有德取得他的信任!
“也不止是因为这。我想接触到秦有德,更多则是因为先前我让蔺伯查后,发现秦有德也和慈幼局有不小的关系!”程南枝继续说出了这点。
蔺兰酌和姜宗目露疑惑。
程南枝才来青州,还没与秦有德见面,自觉不算太了解,就示意丛姨和鲁姨给他们解释。
鲁姨肃然道:“迈从,他确实同慈幼局的关系匪浅。据查到的,这和秦有德的身家背景有点关系。”
秦有德此人自幼无父无母,孤儿一个。
儿时他备受欺凌,也曾跟着乞丐去乞讨,在经年累月的挨饿受冻中变成个心狠手辣的地痞无赖,偷奸耍滑,坑蒙拐骗等勾当样样都做。
但后来他十来岁时遇到了个贵人,阴差阳错的救了对方。
这贵人感念秦有德的恩情,又不忍他小小年纪长歪走了错路,遂将他收为义子悉心教养。
正好这贵人早年间伤了身子无儿无女,便将秦有德当亲生的看待,什么都手把手的亲自教。
秦有德也是那时改名随贵人姓秦,贵人对他寄予厚望,取了个“有德”的名字,希望他将来能够德行如兰,不要再做从前那些事,成为一个真正的好人。
起初周围人知道秦有德的,都觉得那贵人是白费心思,秦有德早就长歪了,不可能学好。但贵人都不予理睬。
那些人也没成想真看走了眼,秦有德还真渐渐成了个正人君子,对贵人孝顺无比,又有经商的奇才,将秦家家业发扬光大!
因此,贵人就将秦家如数都交给了秦有德。
没两年,贵人因年迈身子疾病缠身,撒手人寰。
而秦有德好生伤心了一番,披麻戴孝数日,待贵人下葬后更是宣称要承贵人义举,救助更多的贫苦百姓。
青州尚设有慈幼局,秦有德索性就每年都向慈幼局捐笔银子,年初年末乃至节礼也都会在城外郊处开棚施粥,甚至还会带走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家,将其安排到自己的铺子里做事给月银,予个谋生之计。
因此,秦有德在青州名声极好,生意也越做越大。
别看秦有德只是个商户,他在青州的关系人脉可是极广,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与他相熟,甚至青州州府衙门也对他赞誉有加,很给面子。
也是出于这些情况,李汤和等人选择秦有德作为要拜的山头,想借他在青州站稳脚跟,便没引人怀疑。
“秦有德因每年都会向慈幼局捐助银子的缘故,被慈幼局奉为上宾。”
丛姨说,“除此之外,我们还打听到一个特别的情况。那就是青州有几户人家没有儿女,想收养个给自己带来儿女缘,都是秦有德牵头带他们去慈幼局,收养了适合的!”
“近两年,秦有德总共给人牵头,让近十几户人家去慈幼局收养到了疼爱又满意的孩子。这些人家都对秦有德感激不已,秦有德也因此名声更好,有也想收养的,便也大多都会去寻秦有德。”
听到这儿,蔺兰酌和姜宗都怔了怔。
蔺兰酌反应很快,“小姐,您该不会是想和秦有德熟悉了之后,也提出想托他代为牵线收养,然后去慈幼局一探究竟吧?”
既是收养,免不得会在慈幼局里待许久,也会比常人接触到的多些。
程南枝颔首承认。
“可是,小姐您便是扮男装,也瞧着年轻的很,还有机会等缘分到来的亲嗣,不到需要收养的地步。”姜宗缓缓开口。
蔺兰酌也赞同的点头。
就这一点来看,秦有德会觉得奇怪吧?
丛姨和鲁姨愣了下,不禁也看向程南枝。
她们只顾着忙和那些事了,还未深想到这点,此时一想,也觉这由头有些不大合适。
程南枝依然淡定,道:“为何不能?我早产身子病弱,那么‘我不行,没法人道,所以一直未能娶妻’,也很正常吧。”
话落,空气一静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桌上几人都始料未及,被呛了个正着。
蔺兰酌还差点喷出口中的饭菜,目瞪口呆的看着程南枝,“小姐您……这个由头是不是太猛了点?真的适合说吗??”
“适合。”程南枝从容的说。
丛姨和鲁姨对视一眼,彼此间眼底都很无可奈何。
这哪儿是女儿家能说的话啊!
臊都臊死人了!
偏偏小姐还能面不改色,自然而然的说出来,真是……
姜宗眼神似有些古怪。
不过他戴着面具,黑色的面具几乎遮住他大半张脸,只露出薄削又带几分凌厉冷意的双唇,也没人能看到他的神色。
但他嘴角直抽,直接低下了头。
“小姐,”蔺兰酌忍着笑开口,“我真的觉得,有必要提醒您,要是您这个由头一出,那秦有德可能就不止觉得您窝囊又怂,还觉得您……是个史无前例的怨种和能宰的冤大头!”
这程南枝的名声能好??
程南枝不在意,淡定的道:“我又不是真的男人,也不会在青州久留,管他呢。”
蔺兰酌不禁向程南枝竖了个佩服的大拇指。
小姐真的他的楷模!
不拘一格这点,他要好好学!
丛姨咳嗽两声,赶紧转移话题:“好了好了,快吃饭吧,这桌菜都快凉了。”
程南枝说那么多又饿了,就低头继续吃。
蔺兰酌还喋喋不休的念叨着秦有德的事,想向丛姨打听到更多的细节。
姜宗默默的看了看程南枝,也继续闷不做声的吃。
吃完饭后,程南枝在院子里溜达了会儿散步,被丛姨和鲁姨催着又喝了碗药,才回房歇息。
这次程南枝舒舒服服的一觉到天亮,任何不适。
次日,李汤和也终于从延安赶回了青州。
他一回来就着急忙慌来拜见程南枝。
“奴才李汤和,见过小姐!!”
李汤和作为蔺伯的心腹,蔺伯很是信赖他,也叫他晓得了他们真正的东家是程家的事。
李汤和如今三十又六了。年轻时候他因战乱失去亲人,几经漂泊,吃过不少苦。
正是经历了那些,李汤和对于保家卫国镇守边关的程家极度仰慕,知道自己是为程家做事时,就曾激动的好几宿都没睡着。
如今来拜见程南枝,李汤和也紧张不已,生怕自己在程南枝面前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好。
因此来之前李汤和特地换了身新衣服,从头到尾都捯饬了遍,见着程南枝更是直接行大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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