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了,还有件事。”
程南枝从旁边抽出一张新的纸张,叫蔺兰酌过来。
“你不是看到了那个中年男人的长相,现在把他画下来,我看看是不是我认识的。不是的话,我也可以让暗卫拿着画像去暗中打听身份。”程南枝说道。
姜宗闻言也看向了蔺兰酌,显然也很好奇那人到底是谁。
蔺兰酌一听,却露出了尴尬的神色,嗫嚅着挠头。
程南枝指指笔,不解的说道:“画啊,愣着做什么?”
蔺兰酌咽咽口水不好意思的说道:“小姐,您知道的,我自幼不爱读书,这画技……也及不上您半分,不堪入目。所以我那什么……”
程南枝道:“这有什么,你只需要画出那人身上比较有辩识点的地方就行。”
姜宗也道:“此事非同小可,你看着画吧。画不好也不要紧,能认得出来就行。”
蔺兰酌却扭扭捏捏的拒绝。
直到拒绝不过,蔺兰酌硬着头皮提笔。
程南枝仔细看着。
然后就看到蔺兰酌画出一个……亲娘都不认识的东西……
画纸上的东西甚至都认不出来是人,就一个圈,里面画上大小不一的五官,下面是猪一般的身子,又提笔不注意,墨水晕染了大半。
看得出,蔺兰酌在竭力试图超常发挥,但他仍然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在做什么。
程南枝:“………”
姜宗:“………”
原来蔺兰酌说不会画,没有一点自谦的成分啊。
见两人沉默,蔺兰酌干笑:“那什么,还是……有点像的,对吧……”
“………”
程南枝闭了闭眼,无可奈何的说道:“你让开。你说那人长什么样子,我画出来。若是有不像的,你提出来,我改,直到像为止。”
蔺兰酌赶紧点头。
姜宗嘴角抽搐了几下。
“那个中年男人大约三十七八的年纪,穿着身藏青色的长袍,锦缎做的……”
“他长着张国字脸,人看起来挺精明的,双眼皮,眼睛有点大,鼻梁有点塌,但是嘴巴还行,这让他看起来不算难看……”
“对了,他右嘴角边有颗痣!”
“个子还算高,比我只矮了小半个头,不胖……”
“哦对,还有胡子!这么长……”
蔺兰酌边说边比划。
程南枝照着他说的画出来,一有不像的,蔺兰酌就指着说不对,指挥这多添几笔还是少画几笔直到贴近。
单单只是半张脸,就花了小半个时辰才画出来像。
随着往后画,纸上男人逐渐鲜活。
一旁的姜宗始终安安静静的看着。
但当男人的整张脸画完时,姜宗扫了眼,目光定住。
又是小半个时辰后,终于画完了。
“哎对,那男人就长这样,已经有七分像了!”
蔺兰酌指着画说,又瞅了瞅程南枝,苦着脸道:“小姐,再多的我就想不起来了。这说的太多,我都有点麻了,也记不太清了。我怕我晚上睡觉都忘不掉,还得梦到他。”
程南枝看看画上的男人,既然相像,她就放过了蔺兰酌。
“这个人,我没有印象,那就不是京官,而是地方官。”
过去程南枝辅佐赵烨仕途,朝廷命官,她基本上都记住了,就算不熟悉,也脸熟。
这个男人却叫她眼生,可见绝不是京官。
“也不会是外地离青州太远的地方官。地方官不能擅离职守,他来见秦有德,又在别人没有发现前回去,可见离青州不远。”
姜宗突然开口。
顿了顿,他补充道:“要么是青州本地的官员,要么……延安、绍兴、姑获三个地方都有可能,特别是绍兴,我听说绍兴离青州只有半日的路程。这官员短暂的离开两日,只要找的借口得当,也不会被发现。”
“你说的没错。这几个地方都有可能。”
程南枝思忖着。
瞥见蔺兰酌困的都哈欠连天了,连姜宗低着头也似乎很困,她就道:“好了,就说到这儿吧。这个人,我会让李叔去找,你们就不用管了。”
程南枝收起画像,把秦家地图给他们,道:“你们两个都去休息吧,养好精神,晚上你们恐怕得熬半宿。”
蔺兰酌和姜宗就应是退下了。
程南枝坐下,想着晚上的计划还有没有纰漏之处。
日过正午时,李汤和回来了。
“小姐,江心湖那边的事,都办妥了!”
李汤和说道。
又见一直没看到丛姨和鲁姨,李汤和好奇的问她们二人。
程南枝道:“我让她们去慈幼局了。”
李汤和疑惑:“怎么突然去慈幼局了?”
程南枝将蔺兰酌和姜宗回来以及带回的消息告诉李汤和。
李汤和先关心道:“兰酌他们没事吧?有受伤吗?”
程南枝摇头。
“那就好。”李汤和放下心来,这才有心思想别的,他吃惊道:“没想到烈女堂的堂主居然在青州,还和其他男人……听说烈女堂的人不是一向对男人敬而远之,那个堂主还发誓不会另嫁他人吗?”
程南枝倒了杯茶,随口道:“从前发的誓,关现在什么事?蒋遇宁从前对得起亡夫,守节不守节,都是她能选择的权利。她守节至今,已经很对得起亡夫了,那她如今动心决定和他人在一起过日子,也是她的权利。”
“可她这不是欺君吗?”李汤和挠挠头道,“先前皇后娘娘下懿旨将她定给赵怀玉做夫子,冲的不就是她为亡夫守节至今的品行。可她实际却……她不怕这要暴露出去,不仅流言蜚语加身,天家也会赐罪吗?”
“谁知道呢。我已让丛姨和鲁姨去慈幼局,尽量混进去打探她在那儿的行迹。”程南枝道,“这些容后再说,重要的是今晚。”
程南枝将与蔺兰酌和姜宗商定的计划告诉李汤和。
而后道:“秦家周边的那几个宅子,还需要李叔你走一趟,找人去做些安排,务必保证晚上大火会蔓延到秦府,但记住不要留痕迹。另外找好百姓生冲突,将秦家的人拉下水,用的由头你看着找,什么怀疑是秦家失火殃及周边也行。”
程南枝强调:“记住,做这些不要留痕迹,别叫秦有德事后查到不对。”
“是!小姐您放心,这事交给我,我肯定办的滴水不漏!”
李汤和应下就要走。
但程南枝想起画像的事,又叫住他。
“这个人就是蔺兰酌看到的,与秦有德私下见面的男人,李叔你认识吗?”
李汤和仔细看了看,随即摇头。
他虽然常在各地行走,但是与官员接触的不多,这附近的官员,他也没眼熟几个,因而不认识画上的人。
程南枝对此也不失望,吩咐道:“那李叔你找人对着这画像暗中打听,看看是哪个地方的官员。这附近的范围不算大,也已确定了是地方官,应该不会费太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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