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聿和宋砚澜一直安静的听程南枝说完。
他们对这样行事没有多少意见,但是有有很多考量。
“这么做确实是目前最快也最合适的法子,但是里面有太多做不到了。”
齐聿冷静的说。
“首先,怎么让常念进宫?你可能不知道,霍铖察自从将禁卫统领换了自己的人后,就严厉的把控宫门口的出入。”
“我能够出入则是因为禁军里有我的人,可是目前也只能做到让我一人出入,多个常念不太容易。她又是女子,在男人扎堆的禁卫军里更明显,是没有办法通过禁卫军入宫的。”
“找其他门路的话也不是不行,可是逃不了搜身这一环节,她几乎没法将蛊虫这种东西进入宫内。最起码短期里不行,如果时日久些,我能做到让她入宫。”
然而眼下最关键的问题就是,时间不够。
这么短的时日,齐聿很难在皇后一党发现不了的情况下将常念弄进宫。
宋砚澜赞同的点点头,正是如此。
程南枝笑了下,“这已经解决了。”
两人诧异看她。
程南枝说:“我见过了姨夫,他给了我门路。”
“……姨夫?谁?”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就是安阳王,”程南枝解释,“我和他比较深入的聊过,他还是不肯在此事中出手,打算带姨母、平宁和玄英去封地。不过他退了步告诉了我一条少有人知的密道,能够通到宫内。密道的出口在冷宫附近的废殿,那附近管事的太监是他的人,所以多年来还没有人发现密道。”
程南枝说:“至少皇后一党是不知道的。”
齐聿和宋砚澜惊讶的看着程南枝。
宋砚澜不是很甘心:“安阳王真的不能再多帮忙点吗?”
“他不能,我也不会再要他帮忙。”程南枝强调。
“好吧。”宋砚澜遗憾。
齐聿若有所思着,道:“我有让人注意安阳王的踪迹,他们应该是后半夜离开。”
程南枝微松了口气,“那就好,越早离开,对他们越有利。”
齐聿盯着程南枝,“那你呢?你……会去送吗?”
程南枝毫不犹豫的摇头:“如果我去了,姨母绝对不会走了。不,应该说姨母肯定不会走,估计是姨夫给她下药带走了。但姨母见不到我,平宁也会闹脾气不肯走的,我还是不去的好。只要知道他们平安无事即可。”
“可齐玄英也要走了。”齐聿说。
“我知道啊。”程南枝说。
齐聿问:“那你也不去送?”
程南枝莫名其妙的看他,“他走又如何?我没法去就是没法去,你真是问了句废话。”
齐聿被说了也不恼,反而笑了起来,附和道:“是,我是说了句废话。”
程南枝:“………莫名其妙。”
宋砚澜看看齐聿,再看向程南枝,干咳了两声,“还是说正事吧。即使常念进了宫,那怎么到圣上所在的圣宸宫呢?宫内皇后眼线众多,很难躲过去。”
程南枝道:“姨夫还给了我两个暗桩,一个正是皇后宫中的一等宫女,一个则是圣宸宫中的二等管事太监。这两个人能保证听我的话,应该可以调开皇后的部分注意力,压下些眼线的消息。至于其他的……”
“交给我吧。”齐聿说,“在这二人的基础上,我还有些人能用,能够保证让常念进入圣宸宫,待两刻钟左右不被东西。这段时间应该也够她用了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
程南枝放下心来:“那就还有揭发皇后这一步。救醒身上和揭发二者间最好不要隔太久。不如这样,后日晚上想个法子让朝中重臣入宫议事,将皇后引过去。等到圣上醒来,发出信号,朝臣那边就揭开真相,引到他们逼迫皇后要交代,最好能引导到圣宸宫外,亲眼看到圣上!”
“要是这样的话,”宋砚澜沉吟说,“得保证圣上也能出的了圣宸宫才行。外衣皇后安排在圣宸宫外的亲信一不做二不休对圣上动手,又通风报信,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!”
“这也交给我吧。”齐聿直接说,“我在宫中培养多年亲信,也是时候用上了。到时若真有逆贼阻拦那老东西出去,我会让人护着直接动手,哪怕杀也杀出去,震慑合宫!”
“另外,我也会让人嘱咐好禁军内的眼线,安排他们拿下至少一半实权。到时若圣宸宫外也有不怕死的,一并拿下。如果朝臣们为皇后所迫难以动身,皇后一党又要鱼死网破,也会压下!”
齐聿语气平淡,吾却似有凛然杀意,听的人心头直跳。
“本殿下等这一日等很久了,若皇后一党当真起兵动手造反,那本殿下就谢他们给本殿下送来的,能名正言顺拿下他们脑袋的机会!”
程南枝咽了咽口水,和同样的宋砚澜面面相觑。
怎么觉得,齐聿就巴不得后日宫中能见血造反呢?
宋砚澜再三思虑,“这还只是小事。万一左相霍铖察早已暗中蓄兵,或者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宫中埋伏了不少人手,那我们就陷入了被动局面。”
“而且目前虽然有办法让圣上醒了,我们却忍不住皇后一党的具体底细,不能确定他们在这两日暗中做了多少。”
“可就算再没把握,也没有时间细细查了。”
“这样吧,”宋砚澜很快有了主意,“我会和我老师商量,想出一个后日能顺理成章让朝中重臣入宫的由头。但宋某就去入宫了,宋某得去试试借些兵以备万一!”
到时若皇后一党真要逼宫,他们好歹能有退路和帮手。
程南枝点头:“你说得对,这是该考虑。虽然不知皇后一党如今手里有多少兵力,但这才几日,他们就算有兵也没法这么快就调到京中来,这对我们来说是个优势,所以我们得快!”
“此事最重要的就是个快子,在皇后一党还没有反应过来前,就迅速的解决掉他们,这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。”
程南枝想了想,让齐聿和宋砚澜稍等。
她起身离开书房,去了祠堂,挪开程家先祖的牌位。
那下面有个暗格,她打开,里面放着块红色的长方形暖玉,上面刻有程家独有的云纹。
程南枝拿着回去,交给了宋砚澜。
“这是我程家人人都有的玉佩。当年我入京时,我爹娘将它交给我一并带入京。我怕平日戴着不小心会损坏,就一直仔细收着。”
“现在我把它给你。你去找武官借兵时,可以拿出它。据我爹娘以前说,在朝多年的武官都认得它,看到它会给程家几分面子。”
程南枝说:“宋大人,我知道几个偏向程家的武官,可以告诉你。但我不确定仅他们的兵能不能够用。我相信这方面你有自己的慎重考虑和想找的人选,肯定比我的妥当。所以若你想找的人不是我告诉你的,又没把握说服的话,可以拿出它,也许成功可能更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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