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荣在州闻言看向她:“什么不对?”
程南枝说:“这个郎先生不对!”
南荣在州微怔。
程南枝道:“他既然和你母后是一条船上的人,看样子也没有理由不知道那蛊毒是你母后手里流出去的,那他怎么会不了解它?怎么会不知道你父皇要做什么?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吗?”
“还有,”程南枝看向南荣在州,“你成婚之前,他没有劝阻过你吗?”
南荣在州眸光微暗,他缓缓摇了摇头。
“没有,”南荣在州说,“其实当时我是在大婚前几夜才见到他的,他什么都没有说,只告诉我来看看我成婚什么样子的。然后就是大婚之夜出事,最后我送他离开,他许久之后才回来。”
南荣在州顿了下,“这些年来,他说他一直没有研究出来那蛊毒的解药。尽管知道母蛊在父皇手里,可他也推断不出来父皇到底要用这种母蛊做什么。”
程南枝眉头紧皱,就说:“他是不是故意的?我不太信他不知道。”
“到如今,我也不太信了。”南荣在州微嘲的说,“不过没关系,我已经有准备了。我母后尚且那般,他与我母后是一道的,也与我父皇有血海深仇,那他想过我死也很正常。”
“南荣在州……”
程南枝心头一紧,停下伸手抱住他,低声安慰道:“若是如此,不值得的人,不要为其难过。你身边还有很多希望你好的人呢。比如南荣未泽,他是真关心你。还有覃明,他不是对你忠心耿耿吗。还有我……”
她抬头看着他。
“我不会让你死的。”
南荣在州心里划过暖流,嗯了一声。
“那种蛊毒叫什么?”程南枝问。
“子母八岐蛊。”南荣在州没有瞒她,说完就见她若有所思,他立即道:“别想着用自己的血。其实你的血如今也只是能让我缓解,并不能彻底解我的毒,所以你不要冒险。”
被戳中心思,程南枝嘴硬道:“我没有,我只是想想,不会做。”
男人无奈的叹气。
程南枝拉着他走到了谷口,那里覃明和乌日图正等着,还有数名跟着南荣在州过来的随从。
程南枝停下,想了想低声问:“所以这几年来,狗皇帝……一直在要你的血吗?”
南荣在州点头。
程南枝立即道:“往后不要给了!不对,是这一个多月里,无论狗皇帝怎么做,你都不要给。就算是威胁,你想办法周旋下,不要遂他的愿,等过了这段时日就好了。”
南荣在州扯了下嘴角,柔声应好。
“反倒是你,”南荣在州揉了揉她的脸,“别忘了,你比我要危险许多,你才是要注意些安危。”
见此,不远处的乌日图和覃明等人赶紧低下头,背过身去。
程南枝道:“我晓得,我肯定会注意的。”
“那我走了。”南荣在州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额头。
程南枝嗯了声,但见男人没有丝毫动作,还是依依不舍的抱着她不动,她好笑的推了推他,说:“快回去吧。等到了长安,你也别放过四皇子和二皇子受伤的机会,多做点手脚,让他们误以为是对方干的。虽然我二哥和蔺兰酌已经留下指向证据了,但毕竟你更了解他们,多留点证据也无妨。”
她想了想,“还有狗皇帝那边,如果情况允许的话,你也可以试着引导他,让他去查二皇子四皇子,好发现他们已经知道不少。到时一定很热闹。”
南荣在州点点头,这才走了。
程南枝还站在原地,目送着南荣在州。
乌日图走到程南枝身边,感慨道:“小姐,殿下他真的有了些变化。说不上来是什么,但就是感觉变了个人似的。”
程南枝挑挑眉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
“对了,”话音一转,程南枝叫乌日图回去,问道:“你觉得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乌日图愣了下,这问题有些突然。她说:“我师父很好,又厉害又博学多识,人也很好说话,脾气也很好,不过他有时候挺倔的,决定了什么怎么都不会变。小姐,您怎么问这个?”
程南枝带她回到房间,确定附近没有外人了,才道:“你师父有点问题。”
她将南荣在州三次大婚的实情告诉乌日图,并指出她师父在其中的疑点。
乌日图懵住了。
“这……”
她连连摇头,“不会的,我师父不是那种人!他要是知道殿下的蛊毒是什么,也其实知道解法的话,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殿下痛苦?小姐,这其中一定有隐情!”
“我也希望有隐情。”程南枝说,“可现在事实就是疑点很多,另外他也不见踪影,没办法得个答案。”
乌日图脸色微变。
“还有,”程南枝问:“你知道子母八岐蛊吗?”
乌日图对这个满脸疑惑:“不知道,师父没有跟我讲过它。但是……”
她沉吟。
“就子母蛊而言,理论上子母相依,但母蛊为主,子蛊为附,只有母蛊死了,子蛊才有可能死。因为如果母蛊不绝,子蛊会源源不断再生,根本根除不了!”
程南枝嚯地起身。
“也就是说,从狗皇帝哪儿找到母蛊除了,就能救他?”
“不一定……”乌日图脸色有些难看,凝重的说:“其实以殿下这种中蛊毒二十年的情况看,子蛊早已与他并生,他的身子已经完全亏损了,是那丹药强行吊着他的命,子蛊又不绝撑着他的气息,他才得以活到现在。”
“如果子蛊没了,除非殿下的身子大好,否则是承受不了子蛊断绝的痛苦的,而且像他这种程度的子蛊断绝时,还会啃噬他的精血。可殿下似乎……早已精血不足,身子骨孱弱。”
程南枝跌坐回去。
“哪怕解决蛊毒,以他的身子来看,他也几乎活不了?”
“……是的。”乌日图难过的说,“这还只是好的情况了。然而听殿下这些年来的遭遇来看,狗皇帝用的子母八岐蛊,我虽不了解,可也能感觉出这种子母蛊虫十分毒猛霸道,可能根本不是殿下能承受的,不解蛊反而对他好。”
但是不解蛊,南荣在州也会死。
他本就命不久矣了。
“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……”程南枝咬了咬牙,忽的起身,一把握住乌日图的手,“乌日图,你想想办法。实在不行,就用我的血,我的血不是能解各种蛊毒吗,你想想能不能用它!”
乌日图深吸一口气点头:“好!小姐我放心,我会尽力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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