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对。
此事非同小可。
南荣在州比她还要在乎她的安危,如果他知道了,只会第一时间来和她商量还能做什么,不会瞒着她一声不吭。
鬼使神差的,程南枝猝然想起先前南荣在州了解她的种种。
不管她心里想什么,他好像总能知道,和她心有灵犀。
还有昨日与郎束对峙,郎束问起她了解神农珠可救人生死之事时,她无法解释她已亲身经历过,正想着怎么含糊过去,南荣在州却适时开口转移了注意力。
那是巧合吗?
若是巧合……
程南枝骤然惊觉,巧合不止这点。
难不成南荣在州其实是……
程南枝满脸错愕。
与此同时,南蜀朝中正就陵宫塌陷一事争论纷纷。
那是皇陵,不仅有先皇后安身,还有南蜀的数位先皇,日后南荣叔梧也将在那里,何其尊贵重要的地方!
平稳了那么多年,如今陡然坍塌,朝臣们都上书必要查个清楚。
火药被捅了出来后,朝臣们更是激动,甚至是深深的忌惮。
若陵宫塌陷真是因为火药,可见这种东西的威力之大!北齐却不止有一点,日后岂不是要成为他们的心头大患?
朝臣们便主张一定要查火药,不仅是弄清楚火药究竟存不存在,也要确定火药有没有流入南蜀。
他们都各坏心思,若是查出来后真有,并且尚有余量,他们何不研究出来,日后也不必顾忌北齐了!
种种原因下,南荣叔梧很难将此案压下去,不得不指了官员再去陵宫查。
也很快有了定论,陵宫坍塌确实是人为。
然而给出来的结果却不是火药。
查案的官员言之凿凿,说只是陵宫不知哪儿备下的烟花,因为做的差,又年头久了,才发生了爆炸。
这也能解释陵宫确实有硝烟味儿的缘故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分明是故意压下不报,本官看你们就是觊觎我北齐的火药,想要自个儿做出来吧!”北齐两位大人都是经历过火药爆炸的,哪能信,奈何调查的官员们口径统一,并且其他官员也相帮了,他们人少说不过去。
最后他们两人只能气冲冲的要交代。
哪成想没一会儿圣旨也下来了,南蜀会好生赔偿安抚长乐县主,并向北齐略备薄礼,一并惩戒处理了守卫陵宫不善的官员们。
如此,两位大人不好说什么了,只能回驿馆去报程南枝。
“他们既给出这个结果,就说明已寻不到其他错处了。”程南枝说。
赔也赔了,人也下狱了,表面上没有任何纰漏错处,北齐挑不出错。
“这样,再修书一封回北齐,告知这边发生的事。并言及,因我有性命之忧,北齐但担心,便派人来保护我,直到大婚结束后再返。”程南枝说。
两位大人一听觉得甚好,表情都和缓了,赶紧去办。
程南枝思索着,这时乌日图回来了。
“小姐,”乌日图屏退其他人,激沮丧的对程南枝说:“我在回春堂找到了我师父,想打听神农珠的取法。可是师父根本不吃我那一套,还一眼看出来了我的目的,叫我不要白费力气了。他说自己不知道。”
乌日图说:“小姐,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,我师父真不知道?”
程南枝关注点在别的。
“回春堂?那是什么地方?”
“医馆,那是我师父在长安的落脚之地,他和掌柜的看样子关系很好,掌柜的清楚他的底细。”
“那对方应该不止是朋友。”
程南枝放下茶杯,说:“应该是你的族人。”
乌日图:“?族人?”
“还有在地市那个老婆婆,她也是。”程南枝简单说了是昨晚的事。
乌日图瞪大双眼,“师父没跟我提过……等等,所以他们基本上是知道取法的,但就是不愿意说?”
程南枝点头,“你师父知不知道,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“那他们不愿意说,也没用必要为难小姐您啊!而且他们怎么能那么说殿下呢?!”乌日图噌的起身,“我得再去问问师父!”
下一刻她却又停下,“但我现在不好去啊。二将军在呢。”
程南枝抬头意外:“二哥?”
乌日图点点头,“我在那没待多久,他就来了。他说问过殿下后知道的,并且一去就是质问我师父知不知道神农珠取法。”
“但我师父没理他,帮着掌柜的打理药材,还有几个年轻姑娘和小寡妇羞答答的去找我师父问诊。”
“最后我师父让我回来了,留了二将军干活。”
程南枝怀疑自己听到的,“谁干活?我二哥?”
乌日图点头,“我也不知道二将军怎么从去逼问的,变成干活的了。总之他现在还回春堂呢,他也不要我呆在那儿。”
“那就后面再说。”程南枝道。
乌日图也就坐了回去,向程南枝一言难尽说:“小姐你都不知道,二将军今日真是吓人,不光要我以后别叫他二将军,称声程二哥,还替我干活。我走的时候又叮嘱我路上小心,不要贪玩,早点回来。”
乌日图说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程南枝也直激灵。
两人还没说完,外面下人来报,宫中有人来了。
杨公公亲自来送宫中慰问程南枝的赏赐,还代表南荣叔梧来关心她怎么样了。
程南枝出去前让乌日图给她多上了几层份额,让自己看起来脸色苍白,杨公公识趣的没说几句就走了。
“杨公公,”程南枝忽然叫住他,“冒昧问一句,杨公公是一直就在陛下身边当差吗?”
杨公公回头看她。
程南枝微微一笑道:“我瞧杨公公有些面熟,也面善,有点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位长辈,便倍感亲切呢。”
“长乐县主说笑了,老奴是南蜀人,怎么会和长乐县主的长辈像呢。”杨公公笑呵呵的走了。
“乌日图,你去查查这个杨公公,看他过去至少十年间,都出过什么大事,比较稀奇的也算。”程南枝吩咐。
乌日图有点疑惑程南枝这么做,点点头去了。
程南枝转身回了房中。
因为陵宫坍塌的事,程南枝顺理成章的受惊为由,窝在驿馆里好几日没见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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