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家厅堂。

    “濉溪三蛟!”

    “你们如此做为,卑鄙下流!”

    “岂是正道所为!”

    洛天竹出声怒骂。

    洛天竹虽然年近六十,但保养的极好。

    皮肤光滑如玉,虽然冷着脸,但容貌姣好,眉眼间别有一种风味。

    乍一看,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四十余岁的成熟妇人。

    此刻洛天竹双手负于身后,被粗糙麻绳捆着。

    手中的长剑被人夺下,拎在手中。

    一个三十多岁,容貌方正,沉默寡言的中年大汉押着洛天竹,对她的谩骂没有任何情绪。

    此人正是濉溪三蛟中的老大“翻天蛟龙”余振海。

    后面一个长相和余振海有七八成相似的中年男人阴恻恻道:“落到这个地步,还有力气骂人。”

    老二“开山蛟龙”余达山上前几步走到洛天竹面前。

    他面容阴狠,长着一双三角眼。

    先是出手点住了洛天竹的穴道,防止药散失效。

    然后。

    “啪啪啪!”

    几声脆响。

    洛天竹被余达山结结实实的抽了几个大嘴巴。

    余达山手上力道很足。

    几个耳光下来。

    洛天竹嘴角溢出血迹,嘴里的牙齿都有些松动。

    小丫鬟燕儿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这幕,牵着孙通的手颤抖、发凉。

    孙通抬起头,看着洛府厅堂中的男人,目光平静。

    余达山抽完耳光,居高临下的看着洛天竹。

    “女人就是女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三弟略施小计,你们便全栽了跟头。”

    “洛家这数百年的基业,今日都要亡于你们手中。”

    老大余振海面容沉稳,押着洛天竹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余达山则是嘲讽着洛天竹。

    听到这番话。

    洛天竹眼中冒出怒火。

    洛家一众女眷全都中了出自神医谷的旁门药散——蚀骨软筋散。

    浑身酸软无力,提不起半点内力。

    洛家女子生得向来俊俏,这样下去,难免会遭人侮辱。

    她知道洛家今日栽在小人手里。

    府中一众女眷恐怕难逃一劫。

    濉溪三蛟行事狠辣,向来斩草除根,不会留下后患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洛天竹心如烈火,高喝一声:“我洛家子孙,不想受辱者,随我自尽!”

    说完。

    洛天竹嘴中用力,咬住舌头,想要咬舌自尽。

    厅堂中的其余女子,有几个眼中也流露出刚烈之意,口中发力。

    “啪!”的一声。

    一直押着洛天竹不动的余振海,突然出手。

    一巴掌抽在洛天竹的脸上,同时手如铁钳般掐住了洛天竹的嘴。

    倒是厅堂中有几个烈性的洛家女子不想遭受侮辱,咬断舌头。

    舌头断裂,鲜血喷入口腔,转瞬间便涌入呼吸道。

    那几个女子脸色涨红,逐渐窒息。

    余振海眸光一瞥,淡淡的扫了那几个女子一眼,没有理会。

    “想死?”

    “现在可不是时候。”

    后面一个面容憨厚的年轻男子缓缓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他咧着嘴,注视洛天竹。

    见到对方,洛天竹眼中满是怒色。

    濉溪三蛟的老三“多智蛟龙”余撼地。

    余撼地目光扫过洛家厅堂,见不少女子小声抽泣,目露绝望。

    他戏谑道:“久闻洛家家规森严,洛家家主洛天竹说一不二,无人不从。”

    “今日一看,也不过如此。”

    “敢随你自尽的人,不过三四。”

    洛天竹听闻此言,怒目瞪向厅堂中的其他女子。

    她恨铁不成钢道:“贪生怕死!”

    “洛家没有你们这样的子孙!”

    被洛天竹怒骂。

    一众女子更是小声抽泣。

    中了软筋散,内力无法调动。

    她们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,任人宰割。

    哪怕知道可能会被侮辱。

    但一想到死亡的后果,心头便充满了浓浓的恐惧,不敢自杀。

    余撼地笑了笑:“贪生怕死乃是人之常情。”

    “这有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洛家主对子孙如此严厉,就不怕她们记恨吗?”

    洛天竹身中软筋散,穴道被点,求生不能求死不得。

    她反而冷静下来,冷冷道:“你们知道什么?”

    “洛家屹立江湖数百载,岂是你们这等泥腿子出身能懂的。”

    余撼地点了点头,他面带笑意,拍了拍手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是不懂。”

    余撼地抬眼看向洛家悬在厅堂上的四字牌匾。

    上面写着四个大字:“上善若水”。

    他双手负于身后,笑道:“这家族祖训,你们都抛之脑后,视若无物。”

    “这一点我们是真不懂。”

    “数百年前,淮北洛家一代家主,武功绝世,曾任武林盟左护法。”

    “威震天下,一手《洛水三十六剑》一出,天下能与之争雄者少之又少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硕大的一个大家族,数百年后,竟沦落到一众女子持家。”

    “连一个男丁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可悲。”

    余撼地声音感慨。

    发自内心的为之痛心。

    就如同一块好的玉料被蹩脚匠人弄碎一般,让人痛心。

    洛天竹呼吸有些急促,冷笑一声,不作答复。

    濉溪三蛟的老二余达山目光扫过众女,开口说道:“这也不怪别人。”

    “要怪只怪你们洛家气数已尽。”

    “三百多年都无人修成《洛水三十六剑》,到最后去学那什么采阳补阴的邪道功夫。”

    “害得男丁单薄,到了你们这一代男人全都死光,又弄什么去父留子。”

    余达山面带冷笑,讥讽道:“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碎。”

    洛天竹愤怒开口:“你们这些泥腿子出身懂什么!”

    她刚一开口。

    余达山便一记耳光抽在她的脸上,打断了她的话。

    余达山冷哼道:“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武林世家,与人说话的时候,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。”

    “都破落到学采阳补阴的邪门功夫了,还一副老子最牛逼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洛天竹被余达山当着洛府女眷的面,连抽了数个耳光。

    气得两眼发黑,急火攻心,一口血喷了出来。

    余撼地把目光从牌匾上收回,有些感慨道:“你也别埋怨我们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能一举将你们拿下,也不是我们谋划的有多深。”

    “你二品实力,最后肯定留你不得。”

    “死之前也让你当个明白鬼。”

    “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余撼地看向厅堂中一个浑身瘫软的女子。

    众人心中一惊,一齐看去。

    只见那女子撑起身子,不再装模作样。

    她眼中满是怨毒之色的看着洛天竹。

    洛天竹心中一惊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。

    “玉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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